我扶着消防柜的边沿，左耳耳垂那颗黑痣还在发烫，像有根烧红的针在里面搅动。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满墙屏幕映着我的脸，有人在键盘上敲击记录——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推送。
它来得突兀，去得干脆，连个回音都没有。
但我知道，这是线索。
我低头看了眼袖口，尸油罐子还在，痒痒挠也握得稳。
天台上的机械蜘蛛已经炸成零件堆，焦味混着金属腥气往鼻子里钻。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我后颈血玉微微震颤，像是在提醒什么。
玄霄子刚才那句话还在耳朵里打转：
“你的眼泪，比钢铁更锋利。”
放屁！
谁哭谁知道。
我没空琢磨她那些文艺腔调，眼下最要紧的是搞清楚，为什么我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耳垂上的黑痣变了形——不再是圆点，而是螺旋状，跟她在义眼边缘刻的纹路一模一样。
巧合？
不可能。
这年头连楼下煎饼摊都讲究“非标品定制”，更何况一个能用全息投影操控战局的女人。
我退到消防柜前，故意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实则借镜片反光扫了一圈柜体背面。
果然，在靠近铰链的位置，有一圈极细的蓝线，几乎和金属融为一体。
不是焊痕，也不是锈迹。
而是某种电磁封印。
系统这时候才重新上线，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高维数据锁，需情感共振激活」。
我差点笑出声。
又是这套？
上次解锁“绿茶演技”时也是这样，说什么“真情流露才能打开隐藏协议”。
结果我演了个失恋青年在茶水间抽泣，系统还真给我加了个“眼泪控场”技能。
这次……再来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切换人设模板——【创伤型遗孤】，语气压低，带着点沙哑：“为什么……又要开始？”
话音刚落，柜门“咔”地一声弹开了。
而里面没有急救包，也没有灭火器。
只有一本悬浮在半空的黑色日志，通体泛着金属冷光，封面没有任何字迹，但隐约能看到编号：**007**。
我瞳孔一缩。
这是我当年在陆家祠堂排位上的代号。
手指刚碰到日志，系统立刻跳出选项：
「是否加载第37号实验档案？」
我点了确认。
下一秒，三维影像铺开，直接投射在天台地面。
画面是二十年前的夜晚，陆氏集团旧楼已经被炸塌一半，火光冲天。
废墟中央躺着个婴儿，胸口贴着一块血玉，正发出微弱红光。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可就在这混乱时刻，一道纤细身影走了进来。
玄霄子！
她穿着现在的秘书套装，发型也没变，左眼的机械义眼泛着蓝光，蹲下身，伸手把婴儿抱了起来。
然后从指尖弹出一根银针，扎进婴儿后颈，同时低声说：“系统绑定完成，实验体007，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来我不是重生者？
我是被“植入”的？
那个所谓的“戏精系统”。
根本不是天道赐予不化骨的神器，而是她亲手塞进我脑子的东西？
难怪每次升级都需要“观众认可值”，难怪它总能精准预测对手心理，甚至模拟出对方最想看到的性格模板——这不是金手指，这是**行为训练程序**！
我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声音有点抖：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你的剧本里？”
没人回答……
但我眼角余光瞥见墙面突然发烫，水泥表层开始剥落，一道灼痕缓缓浮现——正是蚩尤九头蛇的图腾，八颗头颅盘绕成环，第九只眼却空着。
紧接着，机械义眼的虚影在空中凝聚，蓝光一闪，一道激光射出，精准补上了那只缺失的眼睛。
空气震动，玄霄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广播剧式的空灵调子：
“因为你从未真正相信——你不是重生者，你是被重写的剧本。”
我冷笑：“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觉醒？还是新一轮测试？”
“第221次测试已完成。”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人。
“情感波动峰值出现在恐惧切换瞬间，符合预期。”
我浑身一僵。
这句话……
就是刚才我在神秘监控室里看到的画面内容！
她不是在回应我，她是在复述**记录**！
我还想追问，系统突然发出低频警报：
「警告：能量源来自内部」。
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颈血玉猛地一烫，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
眼前景象扭曲了一下，居然又看到了那个监控室——只不过这次，视角变了。
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我正站在天台上，手里拿着烧成灰的日志残屑，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镜头拉近，画外音响起：
“第222次测试启动。”
“变量注入：真相披露。”
“观察目标是否会因认知颠覆产生自我怀疑或反抗倾向。”
我猛地闭眼，强行切断画面。
再睁眼时，一切恢复正常。
但我知道，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那是实时直播。
而我……
是唯一的演员。
我攥紧痒痒挠，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保持清醒。
如果这一切都是实验，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培养一个完美的傀儡？
还是……制造一个能对抗蚩尤的容器？
我盯着墙上那幅九头蛇图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茶水间地下阵法、王铁柱的尸油销售、赵无极的蜘蛛化、陈蒹葭的身体改造……
所有事件看似独立，其实都在推动同一件事：**逼我不断突破极限，激发潜能**。
而每一次我完成挑战，系统就会升级，血玉就会共鸣，甚至连玄霄子都会现身干预。
她在等我变强。
问题是，她要我把谁干翻？
我退到墙角，吞下一粒随身带的“镇定型演技丸”，进入【旁观者模式】。
情绪剥离，思维清晰。
不再受外界干扰！
然后我对着空气说：“如果你要我觉醒，何必等到现在？”
话音落下，激光再次射出，在墙面刻下一行小字：
**下一站，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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