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太小了,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样忽隐忽现,何珍安细细思考了一下,这个话题她实在喜欢,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钢针,虔诚地双手合十,有些混沌地双眼迸发出疯狂地神色:
“我很感动。她们也很感谢我,是我让她们肮脏的灵魂得到了净化。虽然临死前恶毒的诅咒仍然历历在目,但没有关系,我让她们得到了救赎。”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从何珍安的口中平静地说出,竹灯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满足,也终于再次面对面地清楚感知到对方是个精神病。
腰部以上的知觉完全消失了,竹灯明白,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将彻底从一个被用光的毛团变成一件‘衣服’,月浅满意的衣服。
“我给她做的衣服,她都还喜欢吗?”立刻就恢复平静的何珍安开口问。
竹灯完全是灯下黑的盲人了,她没办法通过眼睛去观察何珍安的表情,她的语气不显山,不露水,就好像是平常的疑问。
‘喜欢的喜欢的,非常喜欢!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喜欢!’
躺在那边的死人倒是回答的非常积极,只不过何珍安哪里听得到呢。
意识到何珍安并不能听到自己说话,月浅开始让竹灯传话:“竹灯,你把我的话告诉她。”
竹灯抿唇,月浅的智商在何珍安踏足进入后,仿佛褶皱的大脑被抚平一般直线下降。
“你倒是说啊。”
“……”
“你反正都是要死的,干嘛这么倔强?怎么,没有满足你的好奇心窥探欲就开始无所顾虑了?”月浅开始口不择言。
竹灯舔了下嘴唇:‘死老太婆这么大年纪搞什么纯爱啊。’
或许是因为竹灯已经接近半鬼的状态,加上她本身虚弱的加持导致她的话被月浅清楚地听了过去,何珍安倒是不慌不忙。
在她的眼中,竹灯已经虚弱近死,发不出声音回答也是正常的,对于答案,她其实是知道的。肯定无非还是特别喜欢,最喜欢之类的。
只要是自己挑选的,她总是喜欢。
但这件事情对于月浅意义不相同,她死了好多年,每次只能感受着。阴阳两隔下无法沟通,诉说着永远传达不到的思念……
‘你想知道什么?’月浅主动询问竹灯的诉求。
竹灯混沌的脑仁儿瞬间恢复了几点清明:‘我想知道王凯强是怎么死的。’既然他另有死法,那在江阿姨家看到的那份尸检报告,想必也是假的了。
‘你可真会问啊,但是,我确实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不是我不说而是无法说出口,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从姓刘的那边下手更好。
不过,你都快死了,就永远,啊不,这辈子都别好奇了。’
‘刘总吗?’竹灯无视对方最后一句的嘲讽问。
‘是是是,哎呀你快点把我的话传给珍安!’
竹灯信守了承诺:“何总,她说她非常喜欢,只要是您做的,她都很喜欢。”
意料之中的回答,虽然和想到的一样,只不过真这么说她还是……何珍安抬手轻触脸颊,上面晕染了层不正常的红晕。
……啊,已经蔓延到小腿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件如此迅速的工作。
竹灯头脑彻底陷入混沌,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只能一点点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带着细密疼痛失去知觉的全过程。
时间已经不能成为度量长短的单位,没人知道过了多久。
何珍安略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的钢针,抬手拿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妄图以此缓解长时间眼部专注带来的不适。
织魂衣的过程看似迅速,但其实真到了临收尾的阶段,速度会骤然变得缓慢,每一个针脚都极为费力。
不过没关系,她有足够的经验和耐力,而且马上就要成功了。
何珍安重新拿起了细长的钢针,这涉及了另外一个点,必须一口气织完,中间歇息不可超过十息。
……
失败了。何珍安看着她花了一整晚钩织成型的魂衣,在最后一个针脚落地后,那么完美的一件成衣,骤然分解,千丝万缕的魂魄重新钻回了竹灯的身体中。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何珍安立刻伸手捏住了竹灯的动脉,衣成那一刻,这个人就应该死透了,如果魂魄再次回到她的身体,是否能说明她会再次活过来?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鬼神都存在的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是脉搏处并没有跳动的迹象,竹灯似乎确实是死透了。
还真是,白忙活了一场。
实际上竹灯确实是在最后针脚落下后死透了,但是在魂魄归身的那爆满的一瞬间,她也确实活了一瞬间,实在辛苦的一瞬。
原本只剩骨肉的躯壳一瞬间被魂魄塞满的痛苦,让竹灯目眦欲裂,只是还没等痛苦爆发,自己就再一次出现在了那个四周发白的空间中。
她需要选择回档。
竹灯来到了杀刘奉前的那个点位。
一瞬间的恍惚让她失了力气,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竹灯揉了揉眼,仔细打量着周围,很好,看得很清楚,身体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她长舒了一口气。
“你干嘛呢?”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刘奉起身走过,开口便是下流:“你怎么腿还软了呢?”
竹灯没说话,叹了口气,无视对方伸过来的想要拉她起身的手,自己单手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微微屈身拍掉粘连在裤子上的灰尘,竹灯抬头,看到对方的脸没忍住,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装不下去了。
“刘奉,你说这种话真的好恶心,很让人生气且没有礼貌。”
竹灯并没有指望自己一句话让对方感到抱歉或怎样,但刘奉是谁,精神病啊。于是竹灯听到了对方毫不在意的回答:“哼,那咋了?”
一句话,让竹灯沉默,无话可说,她抬头直勾勾地与刘奉的眼睛对视,苍天有眼,实在是对不住了。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和何珍安没什么两样。
因为下一秒,竹灯就笑眯眯地抬手拂走了对方肩头的灰尘,绕过刘奉,再次拿起沙发上的不知是谁人的领带开口;“少庄主,你想要和我玩儿个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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