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意识囚笼
青铜匕首的金光彻底熄灭前，陈雪做出了选择。
她转身冲向右侧的红色路线时，镜像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背后传来齿轮崩裂的脆响，不用回头也知道，符文构成的屏障已经碎了。项链吊坠最后凉透的瞬间，她听见赵磊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别信影子 ——”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意识里。陈雪猛地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以扭曲的姿势倒向左侧迷雾，四肢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在齿轮地面拖出黑色划痕。
红色路线的入口处，男人分解后残留的齿轮微光突然连成细线，在她脚边织成防护圈。当镜像体的利爪拍来时，细线瞬间膨胀成金色光盾，将那只布满齿轮的手弹开。陈雪趁机冲进红色路线，身后的光盾在三秒内碎成星点。
踏入红色路线的刹那，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纯白雾气被染成墨色，齿轮地面变成黑曜石质地，上面刻满与她血液同源的金色纹路。每走一步，脚下就泛起涟漪状的光纹，像在激活某种古老的防御机制。
“他们都说你会选左边。”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雪抬头，看见无数透明人影悬浮在黑色雾气里，像被冻住的肥皂泡。这些人影都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有穿校服的学生在写作业，有提着菜篮的老人在择菜，甚至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记录数据。他们的五官模糊不清，但陈雪能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她握紧青铜匕首，发现匕首上的纹路正在自动亮起，与地面的金色纹路产生共鸣。“你们是谁？” 问话时，她注意到人影们的脚下都连着极细的黑色丝线，丝线末端没入更深的雾气里。
“是和你一样的闯入者。” 写作业的学生影动了动手指，课本上的字迹突然变成血红色，“我们都被镜像体骗进了左边的迷雾，然后就被困在这里了。” 他的轮廓开始波动，“你是第一个选对路的。”
陈雪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蹲下身触摸地面的纹路，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感 —— 这确实是与她泪痣同源的能量，143 章那个军装男人没说谎。可这些人影既然知道左边是陷阱，为什么不提醒后来者？
“我们试过。” 提菜篮的老人影叹了口气，菜篮里的虚拟蔬菜突然腐烂成黑水，“但镜像体能篡改我们的声音，它会模仿我们最亲近的人说话，把新的闯入者引向焚化炉。” 老人指向左侧迷雾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齿轮研磨的闷响，“被拖进那里的意识，会变成构建虚假现实的燃料。”
陈雪想起 143 章镜像体胸口的黑洞，赵磊的虚影在里面挣扎的模样。原来那不是真正的囚禁，而是镜像体用来诱骗她的幻象。真正的赵磊意识…… 她摸向已经彻底冰凉的项链，突然不敢深想。
“看！她来了！” 医生影突然指向陈雪身后，声音里充满恐惧。
陈雪转身的瞬间，整片黑曜石地面突然竖起，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织成密不透风的囚笼。悬浮的人影们像被投入沸水中，剧烈地扭曲起来，透明的身体里渗出黑色汁液。
“它发现你了！” 学生影的课本开始燃烧，“镜像体在利用我们的恐惧加固囚笼！”
陈雪这才注意到，囚笼的栏杆不是丝线，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恐惧碎片组成：有她小时候被锁在阁楼的记忆，有在鬼楼看到的无眼女尸，甚至有赵磊倒在血泊里的幻象。这些碎片越积越厚，让囚笼的间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用你的血！” 老人影嘶声喊道，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被黑色汁液融化，“金色纹路能净化恐惧！”
陈雪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匕首上。匕首嗡鸣着迸发出强光，她挥刀砍向最近的栏杆，金色光芒与黑色碎片碰撞时，爆出刺鼻的焦糊味。栏杆出现一道缺口，但很快又被新的恐惧碎片补上 —— 这次浮现的是林峰被克隆体掐住脖子的画面。
“别停！” 医生影扔来一个发光的玻璃珠，“这是我最后的意识结晶，能暂时困住它！”
玻璃珠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光丝缠住囚笼栏杆。陈雪趁机连续挥刀，在栏杆上砍出半米宽的缺口。可就在她准备冲出时，整座囚笼突然剧烈收缩，顶部垂下无数倒刺状的齿轮，离她的头顶只有三寸距离。
“快！看那边！” 学生影指向囚笼角落。
陈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里的栏杆后藏着个暗红色的通道。通道入口处的石壁上，嵌着块与她项链同款的银质吊坠，吊坠里封存的意识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 —— 那是赵磊独有的意识频率！
“那是……”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是意识储存舱！” 老人影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快要消失，“镜像体还没来得及处理他！但通道里有……”
话音未落，囚笼猛地收缩到极限。陈雪被挤得贴在栏杆上，肋骨传来剧痛。她看见那些悬浮的人影正在快速消散，他们最后的目光都带着恳求，仿佛在说 “一定要救他”。
青铜匕首的光芒再次减弱，刚才砍出的缺口已经闭合。陈雪看着角落里的暗红色通道，突然将匕首反向握住，用刀柄狠狠砸向自己的泪痣。
剧痛传来的瞬间，金色光芒从泪痣里喷涌而出，在她周身形成球形护盾。囚笼的收缩骤然停滞，黑色栏杆上的恐惧碎片开始消融。陈雪抓住这个机会，像离弦的箭般冲向通道入口，在护盾消失的前一秒扑进了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铁锈味，墙壁上布满抓痕。陈雪摸着石壁往前走，很快就摸到了那个嵌在墙上的银质吊坠。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吊坠的瞬间，里面传来赵磊清晰的声音：“小雪，小心克隆体的意识结晶，它能……”
声音突然中断，吊坠裂开一道缝。陈雪的心沉了下去，她能感觉到赵磊的意识还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捂住了嘴。
通道尽头出现微光。陈雪握紧青铜匕首，放慢脚步靠近，却在拐角处看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景象 ——
墙壁上嵌着数百个玻璃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透明人影，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根透明管子，管子末端连接着个拳头大的水晶，水晶里流动着银白色的光。而最前面的那个玻璃舱里，赫然是双目紧闭的林峰！
他的胸口同样插着管子，连接的水晶已经盛满了银白色的光。水晶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正拿着注射器，准备往水晶里注入黑色液体。
当那人影转过身时，陈雪的血液几乎冻结 —— 那是 143 章分解成齿轮的军装男人，他左眼角的黑色齿轮纹身，正在疯狂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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