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林宇的奥迪A6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穿行。
路过“春日花房”时，他突然打了转向灯。
花店的橱窗里，各色玫瑰在暖光下娇艳欲滴，玻璃上倒映出他略显紧张的眉眼。
“欢迎光临~”系着墨绿围裙的女店主正在修剪花枝，“先生需要什么花？”
林宇的一只手拂过一簇盛放的香槟玫瑰：“有红玫瑰吗？”
“当然有，我店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品种的玫瑰花了，这些都是今早空运来的厄瓜多尔玫瑰，你看这丝绒质感……”女店主引他走向里侧的花桶。
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林宇袖口洇开深色痕迹。
他突然问：“玫瑰送多少朵有讲究吗？”
女店主眼睛一亮，熟练地掰着手指数起来：“当然有！1朵玫瑰适用适合初次表白、低调浪漫的纪念日。11朵玫瑰适合热恋期表白、情人节、周年庆。19朵玫瑰适合异地恋重逢、道歉挽回、表达长久决心。33朵玫瑰适合求婚、重大纪念日、表达坚定承诺。66朵玫瑰适合祝福新婚、事业晋升、康复探病。99朵玫瑰适合隆重求婚、结婚纪念日、挽回重大矛盾。”
“来11朵吧，包得精致些。”林宇说道。
半小时后，欧派西餐厅的旋转门前，林宇整了整领带。
怀中的玫瑰用黑色雪梨纸包裹，烫金丝带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他推开旋转门，走进餐厅。
餐厅内，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正流淌到副歌部分。
靠窗的卡座里，秦若雪背对着入口，栗色卷发垂落在裸露的肩头。
香槟杯在她指间摇曳，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服务生刚要开口询问，林宇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玫瑰的香气先于他的身影抵达。
“抱歉迟到了，路上有点堵车。”
秦若雪猛地回头，香槟杯当啷砸在餐盘上。
她的目光从玫瑰移到林宇脸上，最后定格在他憋笑的嘴角。
“林宇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在等我吗？”林宇坐到餐桌对面，笑道。
“我在等金狮投资的林总……”秦若雪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就是金狮投资的林总？！”
林宇笑着说道：“你觉得呢？”
他将玫瑰花递给秦若雪，但被秦若雪推开了。
秦若雪抓起餐刀：“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林宇笑道：“解释什么？我投资自己的女朋友，违法吗？”
烛光在秦若雪眼底跳动，玫瑰被随意搁在餐桌一角。
她的银质餐刀抵着牛排，刀刃在瓷盘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所以我男朋友摇身一变成了金主爸爸，这剧情够写本烂俗小说了。”她戳起一块带血的牛肉说道。
林宇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你是不是在生气？这不是好事吗？我救了你的公司，你的公司也不用倒闭了。”
啪！餐叉砸在骨瓷盘上。
秦若雪抽了张餐巾擦手：“我气的是你演了两年打工人，你该不会是什么富二代来体验生活吧？”
林宇晃着红酒笑出声：“富二代？你看我的样子像富二代吗？我明明是富一代。”
秦若雪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林宇淡定说道：“炒股赚的呗，炒着炒着就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
秦若雪有点不相信地说道：“难道你是股神？炒股能赚这么多。”
林宇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我真是股神。”
秦若雪看着林宇的眼睛说道：“我很认真，没跟你开玩笑。”
林宇说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银叉上的芦笋掉回盘中。
秦若雪突然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林宇，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领带在她指间收紧，林宇就着这个姿势轻啄她唇角：“现在开始，我是你的老板，有这么对老板的吗？还拽老板的领带。”
秦若雪松开了手，拿林宇完全没办法。
林宇现在既是她的男朋友，又是她的老板，她完全被林宇掌控着。
侍应生来撤餐盘，端上了果汁。
秦若雪突然抬头问道：“既然你是大股东了，对公司发展有什么指示？”
林宇的皮鞋在桌下蹭过她的小腿：“你说了算，我只管两件事……”
“赚钱和睡老板娘。”玻璃杯映出他含笑的眼。
秦若雪的高跟鞋狠狠碾在他脚背上，却在桌布遮掩下，用脚尖勾住了他的小腿。
……
夜色中的欧派西餐厅门口，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两人。
林宇绅士地拉开凯迪拉克驾驶座车门，笑道：“夫人，请！”
秦若雪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滑入驾驶位，裙摆擦过真皮座椅。
“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吃西餐吧，还开心吗？”林宇单手撑在车顶，俯身问道。
秦若雪冷冷道：“因为今天晚上是跟你吃饭，所以我不开心！”
林宇低笑一声，突然凑近想吻她。
秦若雪迅速抬手，掌心抵住他的唇。
“林先生，欺骗女友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你别想亲我。”秦若雪指尖微微用力，将他推远。
“遵命，秦总。”他后退半步，故意用敬语，“那明天能亲你吗？”
“看我明天的心情如何。”秦若雪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凯迪拉克的尾灯在拐角处划出两道红线。
林宇站在原地点了支烟，突然笑出声。
秦若雪都是三十岁的成熟女人了，脾气还跟小女孩一样。
有时候，他真的很喜欢逗一逗她，看她微微生气的样子。
他倚在奥迪车门边，指尖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的焦苦在肺里转了一圈，又化作灰白的烟雾从唇间逸散。
路灯的光晕里，烟霭缭绕，模糊了他的轮廓。
远处，秦若雪的凯迪拉克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街角的红绿灯兀自变换着颜色。
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从餐厅出来，嬉笑着从他身边经过，留下一串嘈杂的回声。
烟灰簌簌落下，烫出一个微小的焦痕。
烟蒂快要烧到手指，他最后深吸一口，然后将它弹进路边的垃圾桶。
他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
发动机低鸣，奥迪车缓缓驶入夜色。
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女声沙哑地唱着：“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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