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医学馆创立，有教无类
仲冬时节，京城的寒风裹着细雪，却吹不散城南百草堂旁新址的热络气息。朱漆大门上悬着一块烫金匾额，“百草医学馆”五个大字笔力遒劲，是皇帝亲赐的墨宝，匾额下方还挂着御赐的“仁心济世”牌匾，在雪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今日是百草医学馆开馆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医学馆外便已排起了长队，从街头一直延伸到巷尾，人群中既有衣衫朴素的寒门子弟，也有梳着双丫髻的女子，甚至还有几位须发皆白的民间郎中，个个脸上都带着期待与忐忑。
辰时三刻，顾云裳一身素色药草纹常服，在苏墨染与药王谷师兄的陪同下，缓步走到医学馆门前的台阶上。她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声，声音清亮而温和，透过铜喇叭传遍整条街巷：“诸位乡亲，今日百草医学馆正式开馆，我在此立誓——医学馆不分贵贱、不论男女，只要心怀仁术、愿救死扶伤，皆可入学，学费全免，且包食宿！”
话音落下，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不少寒门子弟激动得眼眶泛红，几位女子更是攥紧了衣角，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要知道，在这时代，医术向来是世家大族与道门流派的专属，寒门子弟难有入门之机，女子更是被明令禁止涉足医馆，顾云裳此举，无疑是打破了千百年来的门户之见。
“顾王妃当真愿意收女子学医？”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颤声问道，她自幼随父识药，却因女儿身被无数医馆拒之门外，听闻百草医学馆招生的消息，天不亮便从城郊赶来。
顾云裳看向她，笑着点头：“医者仁心，不分男女。女子心思细腻，于调理、接生等领域更具优势，为何不能学医？医学馆特设女科，由药王谷专精妇科的师姐授课，定会让你学有所成。”
这话彻底打消了众人的疑虑，报名处的队伍动得更快了。医学馆的招生规则极为简单：无需门第举荐，只需通过基础的识药与心性测试——识药是为了筛选有基础者，心性测试则是考察是否有悬壶济世的胸怀，而非为了追名逐利。
苏墨染站在顾云裳身侧，看着络绎不绝的报名者，摇着折扇感慨道：“你这一步，可是动了不少人的奶酪。那些世家医馆昨日还派人来游说，让你只收世家子弟，没想到你不仅没听，还把门槛放得这么低。”
“我开医学馆，本就不是为了迎合权贵。”顾云裳望着人群中一张张热切的脸庞，语气坚定，“百草堂能有今日，靠的是百姓的信任，如今我有能力，便要让更多人能学医、能看病，让仁心医术传遍天下，而非被少数人垄断。”
药王谷的李师兄也颔首附和：“药王谷的祖训便是‘有教无类，普救含灵’，云裳此举，正合谷中宗旨。我们几位师兄师姐已备好课程，从基础的药材辨识、脉理诊断，到疑难杂症的诊治、外科急救，都会倾囊相授。”
报名处的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负责识药测试的是百草堂的张管事，他随手拿起一株草药，寒门子弟大多能准确叫出名字，甚至说出药性，而几位民间郎中更是对答如流；心性测试则由顾云裳亲自把关，她只问一个问题：“若你行医时，遇权贵与贫者同时求医，你当如何？”
有人答“先救权贵”，被当场淘汰；有人答“一视同仁”，便顺利通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冻得鼻尖通红，却挺直腰板道：“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无分贵贱，贫者更缺医少药，当优先救治！”顾云裳当即拍板，收下了这个心有大义的少年。
消息传开，报名的人更多了。午后时分，雪下得更大了，却没人愿意离去。医学馆的院子里，临时搭起的棚子下生着火炉，顾云裳让人熬了姜茶，免费分发给排队的人，暖了身子，也暖了人心。
有世家子弟不服气，带着家丁前来闹事，叫嚣着“女子与寒门不配学医”，却被围观百姓怼得哑口无言：“百草医学馆是王妃开的，御赐的牌匾，轮得到你们撒野？”“人家王妃医者仁心，你们却抱着门第之见不放，羞不羞？”闹事的人见激起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反而让百草医学馆的名声更响了。
暮色降临时，首日报名终于结束。管事清点人数，竟收了三百余名学员，其中寒门子弟占了六成，女子有近百人，还有二十多位民间郎中前来进修。顾云裳看着名册，脸上满是欣慰，她让人连夜收拾出医学馆的厢房，为寒门学员与女子学员安排住处，又从百草堂调拨了大批药材，供学员们实操学习。
第二日一早，百草医学馆便正式开课了。课堂设在医学馆的大礼堂，三百余名学员济济一堂，没有按门第排位，而是随机就坐，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同桌，女子学员与男学员同堂，气氛格外融洽。
李师兄的第一堂课讲的是脉理，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带着学员们到药田认药，又让学员们互相搭脉，实操教学；女科的师姐则从女子常见病症入手，讲解调理之法，台下的女子学员听得格外认真，眼中满是求知的光芒。
顾云裳穿梭在各个课堂，看着学员们专注的模样，心中满是成就感。她还特意在医学馆设立了“义诊堂”，让学员们在学习之余，为百姓免费问诊，既能积累经验，又能践行仁心。
这日午后，顾云裳到义诊堂巡查，见一个少年正蹲在地上，为一位老妇人仔细包扎伤口，手法虽生涩，却格外轻柔。老妇人连连夸赞：“这小郎君心细，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强多了！”
顾云裳走上前，那少年闻声抬头，露出一张格外机灵的脸，眉眼弯弯，眼神清亮，正是首日报名时那个说“优先救治贫者”的少年。他见了顾云裳，连忙起身行礼，动作虽有些拘谨，却不卑不亢。
“你叫什么名字？学得如何了？”顾云裳笑着问道。
少年挺直腰板，朗声回道：“回王妃，我叫林墨，昨日刚入门，师兄们教的识药与脉理，我都记下了，今日便试着给人包扎，还请王妃指点！”
顾云裳看着他眼中的机灵与韧劲，又瞧了瞧老妇人包扎妥当的伤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这个眼神格外机灵的少年，日后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良医。
而此时的京城，百草医学馆“有教无类”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有人称赞顾云裳的仁心，也有人暗中非议，可看着医学馆内认真求学的学员，看着义诊堂外排队问诊的百姓，所有的非议，都渐渐被压了下去。百草医学馆，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不仅照亮了寒门子弟与女子的学医之路，更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医药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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