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至少头脑清醒了许多。
钟表匠走进我的房间，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根据你的要求，初步筛选出的‘复仇’小队备选名单。”他说道，“一共五十人，全部是第九局在欧洲各大分部的行动精英，身经百战，对‘衔尾蛇’都有血海深仇。”
我接过平板，仔细地翻看着每一个人的资料。
照片上的面孔，个个都透着一股彪悍和冷厉。资料很详细，包括他们的代号、专长、过往战绩，以及……牺牲的亲人或战友。
“猎鹰，狙击手，搭档在三年前的巴黎行动中，被‘清除者’小队虐杀。”
“屠夫，爆破专家，他的小队在罗马执行任务时，被引入陷阱，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重伤逃出。”
“幽灵，渗透专家，他的哥哥，也是第九局的特工，在一次卧底任务中暴露，被‘衔尾蛇’折磨致死。”
……
每一份资料后面，都背负着一段血淋淋的过去。
我能想象，这些人对“衔尾蛇”的仇恨，有多么深。
“林澈怎么样了？”我忽然问道。
“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钟表匠回答，“医生说他肺部的化学灼伤很严重，就算醒过来，也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
我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刺痛。林澈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这份情，我记下了。
“把他列入后方指挥组吧，”我说道，“他虽然不能去前线，但他的头脑，比任何武器都好用。等他醒了，让他协助你，负责全球情报的汇总和分析。”
“好。”钟表匠应道。
我继续翻看名单，最终，我从五十人中，圈定了三十个人。
“就他们了。”我把平板还给钟表匠。
我选人的标准很简单，不光要战斗力强，更要有脑子，懂得团队协作，最重要的是，要有死战的决心。
“我现在要去见他们。”我说道，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的伤……”钟表匠皱眉。
“死不了。”我打断他，“他们是去给我当诱饵，是去送死。我这个当头的，如果连面都不露，谁会服我？谁会心甘情愿地跟我去维也纳？”
钟表匠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没错。第九局是特工组织，不是军队，这里不讲究绝对服从，更看重能力和人心。我这个新上任的“龙王”，必须拿出足够的魄力，才能镇住这群桀骜不驯的精英。
在钟表匠的搀扶下，我来到了安全屋的地下训练场。
三十名被选中的特工，已经在这里集结。他们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站成整齐的队列，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目光。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比我年长，资历也比我老。让他们听从我这个毛头小子的指挥，心里肯定不服气。
我走到他们面前，站直身体，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训练场里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呼吸声。
我没有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也没有做什么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
我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叫叶小凡，代号孤狼。从现在起，是你们的指挥官，也是新的‘龙王’。”
队列里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显然没想到，传说中接替了局长位置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服我。”我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我不在乎。”
“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只为了一件事——去维也纳，向‘衔尾蛇’复仇。”
“你们的资料，我都看过。你们的仇恨，我都懂。”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代号“屠夫”的壮汉脸上。他一脸络腮胡，眼神凶悍得像一头熊。
“屠夫，三年前，罗马，你的七个兄弟，死在了‘衔-尾蛇’的埋伏圈里。你还记得吗？”
屠夫的身体猛地一震，拳头瞬间握紧，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我又看向一个面容清秀，但眼神阴郁的年轻人。
“幽灵，你哥哥被他们抓住后，被活活折磨了七十二个小时。他身上有一百二十七处骨折，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这些，你忘了吗？”
幽灵的嘴唇开始颤抖，他低下头，我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我一个一个地，点出他们的名字，揭开他们心底最深的伤疤。
每说一句，队列里的杀气就浓重一分。
到最后，整个训练场，都弥漫着一股冰冷而压抑的，仿佛要凝固成实质的杀意。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看着他们，“去维也纳，亲手为你们的兄弟和亲人报仇。”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这次行动，九死一生。我们是诱饵，是去吸引‘衔尾蛇’主力的炮灰。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可能都会死在维也纳，包括我。”
“我不会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我只能保证，在我们死之前，能拉上足够多的‘衔尾蛇’成员垫背。”
“现在，不想死的，可以退出。我绝不勉强。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选择。
训练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动。
三十个人，像三十尊雕像，站得笔直。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有怀疑和审视，只剩下疯狂的，决绝的杀意。
“很好。”我点了点头。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把刀，一把插向收藏家心脏的，复仇的利刃。”
“钟表匠，”我转向他，“把我们这次行动的‘详细计划’，用那个我们都知道有问题的加密频道，发给柏林分部。我要让我们的敌人，清清楚楚地知道，我们这三十一个人，要去维`也纳干什么，准备怎么干。”
“明白。”钟表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一场精心设计的“泄密”。
“解散。”我对那三十名特工说道，“休息，调整装备，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出发，前往维也纳。”
“是，长官！”
三十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声怒吼。这一次，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信服。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把复仇的利刃，已经铸成。
现在，只等把它，狠狠地插进敌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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