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夏和沈墨寒坐在旅馆房间的床沿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们脸上。文档里关于“白鹭计划”的内容还在滚动,像一条永不停歇的黑色河流。
沈墨寒的手指停在鼠标上,眼神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想让你死。”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或者……让你变成他们的人。”
林夏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
“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沈墨寒继续说,“是观棋人亲手策划的。他们早就盯上了‘白鹭’这个项目,你的父母不过是实验品。”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眼眶发酸。
“那我呢?”她低声问,“我是他们的替代品?”
沈墨寒冷笑了一声:“你是他们最成功的作品。”
林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那现在呢?”她问,“我还有用吗?”
沈墨寒看着她,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微凉。
“你现在是我的人。”他说。
林夏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她问。
“意思是我不会再让他们碰你。”沈墨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毁掉‘白鹭计划’,也会毁掉影阁。但在这之前——”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林夏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别再一个人冲在前面。”他说,“有我在。”
林夏心头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轻轻敲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沈墨寒立刻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
“是周衍。”他说。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
“接。”她低声说。
沈墨寒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周衍低沉的声音:“你们不该碰那个文件。”
沈墨寒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周衍继续说,“但你们永远赢不了。”
沈墨寒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赢了一次。”
周衍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那是我让的。”
沈墨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他问。
“我想说——”周衍顿了顿,声音更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墨寒猛地起身,一把将林夏拉到身后,同时迅速拔出藏在背包里的手枪。
门被踹开的瞬间,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林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沈墨寒一把拽住手腕。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黑衣人举枪对准他们,动作整齐划一。
“跟我们走。”其中一人开口。
沈墨寒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这不是请求。”那人说,“是命令。”
林夏站在沈墨寒身后,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绷得很紧。
“你怕不怕?”她突然问。
沈墨寒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怕你受伤。”
林夏心头一热,下一秒,沈墨寒突然抬枪,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
轰!
枪声炸响,灯泡应声而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趁着黑衣人一愣神的瞬间,沈墨寒一把拉着林夏冲向窗户。
“跳!”他喊。
林夏咬牙,跟着他翻出窗外。
两人从二楼坠下,重重摔在楼下一辆车顶上。
车身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沈墨寒立刻翻身站起,拉着林夏跑进巷子。
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快!”沈墨寒一边跑一边回头确认林夏的位置。
林夏气喘吁吁地跟着他,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终于甩掉了追踪者,躲进一处废弃的仓库。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破窗照进来。
沈墨寒靠在墙边喘息,林夏也扶着墙,大口呼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你刚才……为什么要拉我一起跳?”林夏忽然问。
沈墨寒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他反问。
林夏低头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自己逃命。”
“那你错了。”沈墨寒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一个人活。”
林夏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动容。
“你真的变了。”她说。
“是变得在乎你了。”沈墨寒说。
林夏怔了一下。
“沈墨寒……”她轻声叫他名字。
“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这次赢了,我们会怎么样?”
沈墨寒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不知道。”
林夏看着他,眼神有些失落。
“你还是不敢相信我。”她说。
“我不是不信你。”沈墨寒看着她,语气认真,“我只是怕,赢了之后,你就不需要我了。”
林夏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沈墨寒缓缓靠近她,声音低哑,“你曾经说过,你不想再被保护,也不想再被安排。你想知道真相,哪怕它会毁掉你。”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我现在才明白,我最大的恐惧,不是失去真相,而是失去你。”
林夏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
“沈墨寒……”
她还没说完,沈墨寒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别说话。”他说,“让我抱一下。”
林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靠在他怀里。
沈墨寒的手臂紧紧搂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夏……”他低声唤她,“我们能不能……好好在一起一次?”
林夏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好。”她说。
两人静静地抱着,时间仿佛静止。
外面的风呼啸着吹过破窗,带来一丝寒意,却没能打破这份温暖。
良久,沈墨寒松开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们该走了。”他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林夏点点头:“去哪?”
“去找到周衍。”沈墨寒眼神坚定,“然后——彻底终结这一切。”
林夏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听起来像个计划。”
“是个能赢的计划。”沈墨寒笑了。
两人并肩走出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周衍正站在一间密室中,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林夏和沈墨寒的身影正在夜色中疾行。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好了吗?”他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随时可以。”
周衍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墨寒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指节发白。林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他们往东边去了。”黑衣人用对讲机低声汇报,“仓库方向。”
周衍站在密室屏幕前,手指摩挲着下巴。他的西装整挺,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屏幕上的两人已经分开,沈墨寒走在前面探路,林夏紧跟在他身后两步。
“开始吧。”他对着电话说。
仓库里,沈墨寒忽然停住脚步。林夏差点撞上他后背。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
沈墨寒没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臂。林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墙角的阴影里,一个红色小灯在闪。
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
“是追踪器。”沈墨寒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周衍给你的手机装了定位。”
林夏愣住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部手机还在震动。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
“从旅馆出来的时候。”沈墨寒转过身,目光灼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自己都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被做了手脚。
沈墨寒忽然伸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腕。
“走。”他说。
“去哪?”
“让他以为我们中计了。”
沈墨寒拉着她快步走到仓库另一侧,掀开一块破布,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铁门。
“这是……”林夏皱眉。
“我以前留的退路。”沈墨寒一脚踹开门锁,“快!”
林夏刚踏上台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沈墨寒猛地把她推进通道。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低语,随即关上门。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
通道里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林夏靠着冰冷的墙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沈墨寒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紧。
“你怕吗?”他低声问。
“怕。”她说,“但不是怕他们。”
沈墨寒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那你怕什么?”他问。
林夏看着他,声音很轻:“怕你骗我。”
沈墨寒的手一颤。
“我没有。”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林夏盯着他,“明明你可以一个人走。”
沈墨寒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因为你是我的弱点。”他说,“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林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传来脚步声。
“他们在上面。”她屏住呼吸。
沈墨寒松开她,轻轻挪动脚步,摸到一根铁棍。他靠在墙边,随时准备出击。
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沈墨寒猛地挥出铁棍!
“别打!”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夏睁大眼睛。
“苏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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