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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困兽之斗与釜底抽薪
王秘书摔碎的茶杯碎片还散落在地板上，映照着他扭曲而绝望的脸。林烨那通毫不留情的电话，如同最后的丧钟，将他心中残存的侥幸彻底击碎。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汗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
交出司机？绝无可能！那等于把自己的罪证亲手奉上。不交？林烨明天就会把线索捅到公安局，届时人证（摩的司机）物证（悬赏线索）指向他的司机，顺藤摸瓜，他王某人就彻底完了！
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疯狂而歹毒的念头，在他濒临崩溃的脑海中逐渐成形——既然你林烨不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你最大的软肋，不就是你那个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老爹吗？！
对！医院！
林建国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是林烨的精神支柱，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如果林建国“意外”死了，林烨必然方寸大乱，悲痛欲绝，哪还有精力追查什么司机、什么幕后黑手？到时候死无对证，案子慢慢就会变成一桩无头公案！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豁出一切的疯狂光芒。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他极其不愿联系，但此刻必须动用的号码。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沙哑、带着浓重江湖气的男人。
“彪哥，是我。”王秘书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哟，王秘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找我有何贵干啊？”对面的彪哥，正是之前在茶楼与林烨、阿豪有过冲突的那个本地地头蛇。他与王秘书之间，本就有些见不得光的利益往来。
“帮我做件事。”王秘书咬着牙，“县人民医院IcU，有个叫林建国的病人，让他……永远闭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彪哥阴冷的笑声：“王秘书，你这可是大手笔啊。IcU？那可是重点看护的地方，风险不小。”
“价钱好说！”王秘书急切道，“五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万！而且，之前你场子里的那些麻烦，我帮你摆平！”
十万块，加上一个大人情！彪哥显然心动了。他混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富贵险中求。
“目标资料，具体位置。”彪哥言简意赅。
王秘书立刻将林建国的信息和病房号告知。
“等着。”彪哥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秘书虚脱般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一丝扭曲而快意的笑容。林烨，这是你逼我的！看你老爹死了，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然而，王秘书低估了林烨的警惕性，也低估了阿豪布下的监控网络。
就在王秘书与彪哥通话后不久，阿豪安排在悦来歌舞厅附近盯梢的一个小兄弟，就发现彪哥手下几个最得力的打手，行为异常地聚集了起来，似乎在分配任务，隐约听到了“医院”、“晚上动手”之类的只言片语。
这小兄弟机灵，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了阿豪。
阿豪接到消息，心头巨震，不敢有丝毫耽搁，火速找到了正在医院陪伴母亲的林烨。
“林兄弟！出事了！”阿豪将林烨拉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急促地将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林烨听完，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他没想到，王秘书竟然狗急跳墙，丧心病狂到要对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下毒手！
父亲已经如此凄惨，他们竟然连他最后的生路都不给！
滔天的怒火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
但他强行压下了立刻带人去找彪哥火拼的冲动。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
“他们想怎么动手？”林烨声音沙哑地问。
“还不清楚，但肯定是晚上，估计是想制造医疗事故或者意外的假象。”阿豪分析道。
“IcU看守严密，他们没那么容易得手。”林烨大脑飞速运转，“但他们既然敢动手，肯定有内应或者特殊的门路。”
他眼神一凛，立刻做出部署：
“豪哥，你马上做三件事！”
“第一，把我们所有信得过的兄弟，立刻调到医院来！分成明暗两班，明着守在医院走廊和门口，暗地里盯住所有通往IcU的通道，特别是医护人员通道和后门！”
“第二，去找今晚IcU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长，亮明身份，就说我们收到消息可能有人对病人不利，请求他们加强警惕，并允许我们的人在不影响医疗秩序的前提下协助警戒。如果他们不配合……”林烨眼中寒光一闪，“就把王秘书可能要灭口的事情点一下！他们不敢不重视！”
“第三，你亲自带两个最机灵的兄弟，去盯住彪哥！看他今晚有什么动静！如果可能，抓他一个现行！”
“明白！”阿豪感受到林烨话语中的决绝杀意，浑身血液也沸腾起来，立刻转身去安排。
林烨则快步回到IcU病房外，对母亲和王磊简单交代了几句，只说为了父亲安全，加强了安保，让他们不要担心，但务必留在指定区域不要乱走。
夜幕，在一种极度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中，缓缓降临。
县人民医院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阿豪带来的七八个兄弟，有的扮作病人家属坐在走廊长椅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有的隐藏在楼梯间、卫生间附近的阴影里；阿豪则带着两人，如同幽灵般潜伏在了悦来歌舞厅附近。
林烨坐在离IcU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注意着周围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大哥大（为了联系方便，他临时租用的），随时准备接收各方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值班护士偶尔走过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晚上十一点左右，林烨的大哥大突然震动起来，是阿豪打来的。
“林兄弟！彪哥动了！他带了四个人，分乘两辆摩托车，往医院方向来了！”
“按计划行事！”林烨只回了四个字，眼中杀机毕露。
果然来了！
他立刻起身，向隐藏在暗处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几分钟后，医院侧门（靠近后勤通道）附近，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身形明显不像医护人员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他们似乎对医院内部结构很熟悉，避开主要监控，径直朝着IcU所在区域摸来。
早已守候在此的兄弟立刻将消息传给了林烨。
“拦住他们！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林烨下令。
就在那两个假医生快要接近IcU区域的隔离门时，几名“病人家属”突然从长椅上站起，看似无意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兄弟，借过一下。”一个假医生压低声音说道，试图推开挡路的人。
“这么晚了，去IcU干嘛？”一个兄弟冷冷地问道，同时另外几人已经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两个假医生意识到暴露了，眼中凶光一闪，其中一人猛地从白大褂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动手！”
然而，他们快，林烨的兄弟们更快！
都是跟阿豪在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狠角色，实战经验丰富。几乎在对方亮出凶器的瞬间，几人便一拥而上，利用人数优势和默契的配合，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瞬间将两人打翻在地，匕首也被踢飞。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制伏两人后，立刻搜身，除了匕首，还发现了试图混入IcU使用的伪造证件和一小包不明粉末（疑似用于制造医疗事故的药物）。
几乎在同一时间，医院正门外，彪哥带着另外两人，骑着摩托车刚到，正准备接应，就被早已守候在此的阿豪带人堵了个正着！
“彪哥，这么晚来医院，探病啊？”阿豪冷笑着，带着人缓缓逼近。
彪哥看到阿豪，脸色一变，心知计划败露，但他仗着自己是地头蛇，狞笑道：“阿豪，这里不是鹏城！识相的就让开，不然……”
“不然怎样？”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彪哥转头一看，只见林烨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正站在台阶上，目光如同万年寒冰，冷冷地注视着他。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彪哥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林烨！你……”
“拿下。”林烨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下令。
阿豪等人立刻扑了上去。彪哥和他手下虽然凶悍，但面对有备而来、人数占优且同样狠辣的阿豪团队，根本没多少反抗之力，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从发现到全部擒获，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林烨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彪哥面前，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告诉王秘书，他的招，我接了。现在，该我了。”
说完，他站起身，对阿豪道：“报警吧。人赃并获，意图杀人，证据确凿。”
警笛声，很快划破了县城的夜空。
王秘书在办公室里，正焦灼地等待着彪哥的“好消息”，却等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和手下惊慌失措的报告——彪哥和他的人，在医院门口，人赃并获，全栽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秘书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完了。
彻底完了。
林烨不仅化解了他的致命一击，还抓住了他买凶杀人的铁证！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而医院门口，林烨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彪哥一行人，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王秘书，你的困兽之斗，结束了。
接下来，该我亮出屠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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