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拉火山的震颤逐渐平息,洞窟内那不祥的黑色涡旋彻底消散后,丽姿终于支撑不住,靠着鬃岩狼人缓缓坐下。趁着这个间隙,N与塞西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短暂交汇。
【塞西,】N的意念带着思索,【我们是否应该告诉丽姿小姐更多?关于‘奈克洛兹玛’其实就是‘光辉大神’这件事。她如此深爱并守护着这片土地,或许……有权知道全部真相?知道是她们所敬仰的传说本身正在经历痛苦,才导致了这一切。】
塞西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意识中的回应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轨迹:【告知她名讳的关联,然后呢,N?】
N微微一怔。
塞西继续道:【告诉她,她们世代传颂、视为赐福源头的‘光辉大神’,其真名是奈克洛兹玛,并且正因失去光芒而无意识地汲取着这个世界的力量?这除了颠覆她的信仰,让她在守护的决心中增添对传说本身的困惑与可能的不安,还能带来什么?】
【但隐瞒……】
【并非隐瞒,而是时机未至。】塞西的意念冷静地剖析,【阿尔宙斯所示,‘既定的未来交给既定之人’。‘光辉大神’的状态,其真名与形貌为何在漫长时光中隐没,又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重新被此世之民所认知、所面对——这一切,自有其应循的轨迹与因果。有特定的‘缘’与‘责’等待着特定的人去承接。】
祂的“目光”似乎掠过洞窟,投向更广阔的阿罗拉。【我们此刻所为,是阻止因能量失衡导致的直接灾难,是‘守护’眼前生灵的存续。这已是在‘不干涉既定主干’的前提下,所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介入。或许能让她‘知道’,却也可能扰乱她乃至更多人未来面对真正考验时应有的心境与成长轨迹。】
N沉默了。他理解了塞西的意思。有些深刻的真相,需要伴随着相应的经历、觉悟和责任一同降临,才能被真正地“承受”和“担当”。过早地知晓一个远超当前理解框架和应对能力的庞大真相,有时并非帮助,反而可能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甚至影响未来关键节点上应有的选择。
他们可以缓解症状,可以争取时间,但不能代替这个世界的人,去提前经历那份注定要由他们自己来完成的“认识”与“面对”。
【我们做的,是止血与包扎。】N的意念最终明晰起来,带着一丝了然与凝重,【而查明病因、乃至寻找治愈之法……那是需要这个世界自身,在合适的时机,由合适的人去完成的旅程。我们不应,也不能越俎代庖,提前道破所有谜底。】
塞西几不可查地颔首,意念中传递出一丝默认的赞许:【然。守护当下可及之生命,静观未来应有之展开。此即吾等此刻之‘位’。】
两人的意识交流悄然隐去。此刻,他们只是成功暂时稳定了维拉火山异常、帮助了阿卡拉岛的旅行者与一位神秘的同伴。至于“奈克洛兹玛”与“光辉大神”的关联,那是一个尚未到揭示时刻的、属于阿罗拉未来的秘密。他们的职责,是让这个未来,有机会按照它应有的方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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