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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狭窄的维修间内显得格外刺耳。老狗将那把顶端明显有些扭曲变形、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古怪“扳手”随手扔在操作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溅起几点油污。他那只机械义眼闪烁着恼火的红光，扫过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刘孟和韩力。
“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他骂骂咧咧，声音里的电子合成质感都因情绪波动而变得失真，“招惹裂魂畸兽？还敢在清理队眼皮底下偷食？嫌命长也别拖老子下水！”
他粗暴地抓起刘孟软垂的右臂，机械手指在那变得诡异复杂的魔瞳烙印上用力按了按，引得昏迷中的刘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哼！炼虚追魂印，还他妈掺和了不明来源的高纯度星髓能量…乱七八糟！你小子就是个移动的麻烦炸弹！”他甩开刘孟的手臂，又踢了踢韩力，“还有你这个傻大个，气血亏空到这种地步，离变人干就差一口气了！”
他烦躁地在逼仄的空间里踱了两步，金属靴子踩得满地零件嘎吱作响。
“妈的，老子那一下‘高频震荡瓦解扳手’的损耗，至少值五十个标准能量币！还有暴露‘老鼠道’的风险费，精神损失费…”他那只人类眼睛眯起，闪烁着精明的光，“再加上之前的租金、再生凝胶、还有那没影的‘清灵散’…算你们欠老子…两百个标准能量币！三天内还清！”
两百！韩力刚刚恢复一点意识，听到这个数字，眼前又是一黑。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在这锈蚀齿轮，一个标准能量币就够一个底层改造人省吃俭用活一天！
“怎么？嫌多？”老狗蹲下身，金属脸颊几乎贴上韩力的脸，油污和烟草味扑面而来，“要不我现在就把你们扔回废料坑？或者直接拆了卖零件？你们这身破烂，拆吧拆吧，说不定还能回点本。”
韩力咬紧牙关，古铜色的脸上肌肉抽搐，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们确实欠了对方天大人情，也确实…一无所有。
“我们…还…”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刘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眼神依旧黯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清醒。右臂传来的诡异感觉让他时刻处于痛苦与麻木的边缘，但他强忍着，看向老狗：“钱…我们会还…‘清灵散’…也会…给你…但…需要…时间…和…材料…”
老狗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评估刘孟话里的真实性。他盯着刘孟看了几秒，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金属假牙：“小子，光说不练可不行。老子这已经算是慈善大放送了。”
他站起身，从油腻的皮袋里又摸出两支劣质的营养剂，粗暴地扔给两人：“最后一点存货，吊着你们的小命。记住，三天。两百能量币。或者等值的、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堆废弃零件和工具：“你们不是挺能折腾吗？继续啊。锈蚀齿轮最不缺的就是‘机会’，当然，也最不缺死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二人，转身拉开那卡涩的舱门，身影消失在昏暗的锈巷通道中。舱门哐当一声闭合，将内外再次隔绝。
维修间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沉重的债务。
韩力挣扎着坐起，将一支营养剂喂给刘孟，自己囫囵吞下另一支。那味道如同锈水混合了过期糖精，但一股微弱的热流确实在冰冷的肠胃中化开，补充着可怜的体力。
“师兄…两百能量币…三天…这怎么可能…”韩力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刘孟没有立刻回答。他闭目内视，情况糟糕透顶。丹田圣炉黯淡，裂纹依旧，炉火微弱。识海枯竭，剧痛残留。右臂的魔瞳印在吞噬了星髓沉金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饱和”沉寂状态，但那乌黑与银芒交织的复杂形态，让他感觉如同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丝与暗辰的联系，似乎被这种混乱的能量暂时屏蔽干扰了，变得极其微弱模糊。
“必须…弄到钱…和…药材…”刘孟睁开眼，目光扫过那堆垃圾，“靠这些…不够…”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本被油污浸透的操作手册封底，那个标注着“b-market”和“Night trade”的简陋示意图上。
黑市…高风险，高收益…这是目前唯一可以快速弄到大量能量币或者稀缺药材的途径。
但如何进去？就算进去了，他们拿什么去交易？又怎么保证不被黑吃黑？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刘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个…能让我们…在黑市…站住脚的…机会…”
接下来的两天，维修间成了刘孟和韩力临时的作坊和炼狱。
刘孟不顾伤势，疯狂地压榨着最后的精神力，利用那点简陋的工具和废弃零件，结合《万化源炉经》的奥义和现代化学知识，不断地尝试、失败、再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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