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喧嚣声浪,像隔着一层粘稠的膜,模糊地冲击着苏轻语的耳膜。她端坐在席间,脊背挺得笔直,几乎有些僵硬。那道黏腻如毒蛇般的目光,从斜后方缠绕而来,让她如芒在背,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不适。
(不行了,再待下去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掀桌子!(╬◣д◢) 这空气里都是酒臭和算计的味道,多呼吸一口都觉得恶心!)
她微微侧身,用帕子掩住口鼻,低声对身旁的李知音说:“知音,我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李知音立刻会意,她也早就被王富贵那毫不掩饰的恶心眼神膈应得不行,闻言立刻点头:“我陪你去!”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苏轻语轻轻按住她的手,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就在廊下走走,很快回来。你且坐着,免得舅母那边问起。”她不想把李知音也卷进这滩浑水里,更不想让周氏有借口说道。
李知音犹豫了一下,看着苏轻语虽然苍白但异常平静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叮嘱:“那你自己小心,快去快回。若有事,立刻喊我!”
苏轻语微微颔首,又朝主位上的周氏那边看了一眼。周氏正红光满面地与邻座一位富态夫人谈笑,并未注意这边。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离席,朝着通往后院廊庑的侧门走去。
她脚步不急不缓,姿态从容,仿佛真的只是去透口气。然而,紧绷的神经和微微发凉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警惕。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令人作呕的目光,如影随形。
果然,就在她刚刚踏出喧闹的厅堂,步入相对安静、光线也昏暗了许多的连廊时,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后面追了上来,横身一挡,堵在了她面前。
“表、表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一个人?”王富贵咧着嘴,喷出令人作呕的酒气。他方才见她起身离席,那抹浅碧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像是勾魂的符咒,让他想也没想就跟了出来。此刻廊下无人,正是好机会。
他堵在路中间,挡住了大半从厅内漏出的光线,那张被酒意染得通红油光的脸凑得极近,眼睛里浑浊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直勾勾地盯着苏轻语,目光在她因疾走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起伏的胸口处流连,毫不掩饰。
苏轻语脚步一顿,立刻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冰碴:“表兄请让开,我要回房取件东西。”
“回房?取东西?”王富贵嗤笑一声,非但没让,反而往前逼近一步,伸手就想去抓苏轻语的手臂,“取什么东西……比陪表哥说话还重要?嗯?”
他的手指粗短,指甲缝里还带着些污渍,眼看就要碰到苏轻语的衣袖。
苏轻语猛地侧身避开,后背几乎贴到了冰凉的廊柱上,声音更冷:“王富贵!请你自重!”
“自重?”王富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借着酒劲,胆子越发肥了,又逼近一步,几乎将苏轻语困在了他与廊柱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廊下光线昏暗,远处的宴席喧闹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更衬得此处的危险和孤立无援。“跟自家表妹……讲什么自重?轻语表妹,你如今眼睛长在头顶上了,连表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加猥琐下流,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轻语脸上:“是不是觉得……攀上了季宗明那个小白脸,还有卫国公府……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那些贵人,哪个不是玩玩就算了?季宗明?一个穷酸书生,说不定哪天就落魄了!睿亲王?那更是天上的云,看得见摸不着!你姑母吹得天花乱坠,也不过是拿你当个幌子!”
他越说越起劲,眼神越发露骨,言语也更加不堪:“你呀……别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了。到头来……你还不是得靠着咱们周家,靠着表哥我?”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像黏腻的舌头一样扫过苏轻语全身,嘿嘿笑道:“不如……跟了表哥我。表哥疼你……好歹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以后姑母想靠你攀关系,表哥也能帮你‘好好’说道说道,让你嫁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他说着,竟又伸手,这次目标明确,直朝苏轻语的脸颊摸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嘀咕:“这小脸……可真水灵,让表哥好好看看……”
苏轻语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绷断。怒火混杂着极度的恶心,冲垮了所有顾忌。
(去你的自家人!去你的如意郎君!(╯‵□′)╯︵┻━┻ 忍你很久了,垃圾!)
就在那只令人作呕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苏轻语动了。她没有惊慌尖叫,也没有软弱后退。穿越前为了防身学过的那些基础格斗技巧和人体要害知识,在这一刻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脑海。
她迅速侧头避开那只手,同时左脚悄无声息地、精准地、狠狠踩在了王富贵穿着软底绸面鞋的脚趾上!用的是高跟鞋踩人的力道和技巧(虽然没有高跟鞋,但发力点和角度是一样的!瞄准大拇指!)。
“嗷——!”王富贵猝不及防,脚趾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惨嚎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弯腰蜷缩,捂住了脚。
就是现在!
苏轻语趁他吃痛分神、重心不稳、门户大开的瞬间,右手并指如刀,快、准、狠地朝他上腹部神经丛(俗称心窝,非致命处,但重击可致剧痛、呼吸困难、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戳!
“呃啊——!”王富贵只觉得一股尖锐的剧痛从胃部炸开,瞬间蔓延到整个胸腔,仿佛被铁锤砸中,所有的酒意和邪念都被这剧痛驱散,他闷哼一声,双眼暴突,捂着肚子踉跄后退好几步,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吸气声,脸色由红转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再也说不出任何污言秽语,只是用惊怒交加、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苏轻语。
苏轻语一击得手,立刻从他让开的空隙中闪身而出,快步走到了光线更明亮、离厅门更近的位置。她站定,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疼得弯下腰、狼狈不堪的王富贵,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用力。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穿越以来从未展露过的锋锐寒意,在这昏暗的廊下回荡:
“王富贵,这一下,是教你学会说人话。再敢满嘴喷粪,动手动脚,下次废的就不只是你的脚和肚子了。”
她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婉怯弱的模样。那通身骤然迸发出的冷冽气势和毫不留情的狠厉,竟让剧痛中的王富贵心头猛地一寒,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
然而,这里的动静,尤其是王富贵那一声惨嚎,终究是传了出去,引起了厅内临近门口一些人的注意。已有好奇或疑惑的目光向这边廊下投来。
王富贵勉强缓过一口气,剧烈的疼痛和被一个女人打倒的奇耻大辱让他暴怒欲狂。他面目扭曲,眼神怨毒,捂着肚子直起身,不管不顾地就要再次扑上来,嘶声骂道:“小贱人!你敢……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眼看暴怒的王富贵就要像疯狗一样扑上来,苏轻语瞳孔微缩,全身肌肉绷紧,已做好了再次反击或呼叫的准备。
就在这剑拔弩张、冲突即将升级的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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