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沈公馆这栋庞然大物浸染得愈发深沉。
书房内,沈知渊合上了关于三井洋行的资料,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警告:检测到高威胁目标正在接近。距离:五十米。人数:四。心率异常,携带攻击性意图。为首者身份确认为:沈季琨。】
星图系统的冰冷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沈知渊的动作一顿,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来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也……更蠢一些。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砰!”
书房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粗暴地踹开,雕花的实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三叔沈季琨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他身后,是他的独子,人高马大的沈文皓,以及两个一看就是从码头或者帮会里找来的练家子,满脸横肉,眼神不善。
“沈知渊!”沈季琨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这个小畜生!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沈家的规矩!”
沈知渊缓缓转过椅子,目光平静地扫过闯入的四人,最后落在沈季琨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三叔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还有,我书房的门,是前朝老师傅的手艺,踹坏了,要照价赔偿。”
“赔你妈!”沈文皓脾气比他爹还爆,一个箭步冲上来,蒲扇大的手掌就朝沈知渊的衣领抓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在国外鬼混了几年回来的废物,也敢动我爹的产业?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目标:沈文皓。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八十五公斤。攻击方式:右手抓取。破绽:重心前倾,下盘不稳。最优反制方案:左手格挡其手腕,右手食指、中指发力,精准攻击其手腕内侧‘阳溪穴’与‘阳池穴’之间软组织。预计可使其右臂瞬间脱力,产生剧痛。】
电光火石之间,星图的分析一闪而过。
沈文皓的手即将触碰到沈知渊的衣领,眼中满是即将得逞的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文弱书生被自己像小鸡一样拎起来的狼狈模样。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沈知渊甚至没有起身。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左手,精准地格挡在沈文皓的手腕上,同时,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在他的手腕处轻轻一戳。
动作轻描淡写,甚至带着几分优雅。
“啊——!”
沈文皓口中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只抓向沈知渊的手仿佛被烙铁烫中,瞬间缩了回去。他抱着自己的手腕,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痛而弓成了虾米,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那两个跟来的打手脸上的横肉一僵,本想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安然坐在沙发椅上的沈知渊。
这他妈是那个留洋回来的文弱书生?一招就废了皓哥?
沈季琨也懵了,指着沈知渊,嘴唇哆嗦着:“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
沈知渊从容地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文皓堂兄太过热情,我帮他冷静一下。”
他抬起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第一次泛起锐利的寒芒,直刺沈季琨的内心。
“三叔,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沈季琨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吼道:“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立刻给我把清查小组撤了,把冻结的账目解开!否则,我……我就去老爷子那里告你!告你目无尊长,分裂家族!”
“告我?”沈知渊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好啊,你去告。不过在告我之前,我想请三叔先看看这个。”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轻轻扔在地上。
文件散开,最上面的一张纸,赫然是“恒通米行”的抬头。
沈季琨的瞳孔骤然收缩!
“恒通米行,还有‘四海布庄’、‘利源木材’……一共十三家商号。”沈知渊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沈季琨的心上,“三叔真是好手段,用这些空壳商号,在过去三年里,从永昌银号挪走了一百二十万大洋。”
沈季琨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胡说?”沈知渊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那这笔钱,最终通过三井洋行的渠道,流向了满洲,又作何解释?”
“满洲”两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沈季琨的天灵盖上。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打手扶住,他看着沈知渊,眼神里不再是愤怒,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
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你到底是谁?”沈季柯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沈知渊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重要的是,三叔,你知道一个叫‘田中信’的人吗?他在我们永昌银号存了三万大洋,用的是一个叫‘王富贵’的假身份,而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特高课驻沪情报小组的副组长。”
沈知渊每说一个字,沈季琨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听到“田中信”这个名字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三叔,你说,如果我把这些账本,连同田中信的资料,一起交给法租界的巡捕房,或者……直接交给南京那边的人,”沈知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轻得像恶魔的低语,“会怎么样?”
“不……不要!”沈季琨彻底崩溃了,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抱住了沈知渊的腿,“慕白!知渊!看在……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饶了三叔这一次!我……我把钱都还回来!都还回来!”
一旁的沈文皓和两个打手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转眼间,自己的老板就给人家跪下了?还涉及到了日本人和满洲?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事情了。两个打手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
沈知渊低头,看着脚下涕泪横流的三叔,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才说一家人,晚了。”
他轻轻一抬脚,挣脱了沈季琨的手。
“三叔,这已经不是沈家的家事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响彻在死寂的书房。
“这是国事。”
沈季琨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他知道,自己完了。眼前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侄子,手里握着的,是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利刃。
沈知渊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回书桌。
“滚出去。”他冷冷道,“明天早上,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处。否则,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谁的桌上,就不好说了。”
沈季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被还在惨叫的沈文皓扶着,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书房。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沈知渊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
【警告解除。目标威胁已消除。】
他刚想让星图系统继续分析三井洋行的深层网络,书房的门又一次被猛地推开。
这一次,是他的大哥沈知澜。
“二弟!”沈知澜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凝重,他冲到沈知渊面前,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出事了!”
“我让你盯着的那些人里,那个跟三井洋行有红色粗线关联的,法租界商会董事,李源盛……半小时前,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沈知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沈知澜喘了口气,继续道:“巡捕房初步判断是突发心脏病,但我找人打听了,现场很干净,太干净了!就像是……被专业人士清理过一样!”
李源盛,是沈知渊那张关系图上,除了沈季琨之外,与三井洋行资金往来最密切的一条线。
他死了。
就在自己开始清查永昌银号的同一天晚上。
这不是巧合。
这是灭口。
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过沈公馆门口,车内后座,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正用丝帕擦拭着一柄精致的短刀,刀身上,一滴血珠缓缓滑落。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车窗,阴冷地望向沈知渊书房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沈家的那位‘麒麟儿’……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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