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罗洪钢指着前方:“你看，那边亮灯的就是夏静生的庭院。”
安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片暖黄的光，混着浓郁的桂花香飘过来，还能隐约听到叶子的笑声。她忽然觉得，今年的中秋，或许会是她过得最甜的一个——有爱的人在身边，有真心的朋友相伴，还有这满世界的桂花香和月光，这样的暖，比任何时候都珍贵。
罗洪钢停下车，先下车绕到副驾这边，给安欣拉开车门。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稳稳的，让人安心。
“走吧。”他笑着说:“别让他们等急了。”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混着点茶的清香，从敞开的木门里飘出来。院子里挂着好几盏红灯笼，亮着暖黄的光，叶子正站在桂树下跟老四说话，手里还拿着个月饼盒子；夏静生坐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个煮茶的小炉子，水汽袅袅地往上飘。
“安欣！罗洪钢！你们可来了！”叶子看见他们，立刻挥着手跑过来，一把拉住安欣的胳膊，把她往院子里带:“快进来坐，茶刚煮好，还热着呢！”
老四也站起来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个没穿好线的灯笼：“洪刚，安欣，你们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灯笼线怎么穿才不歪？”
夏静生站起身，给他们倒了两杯茶，递过来：“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山下比山上凉。”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院子里的桂树，沉静又可靠。
安欣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桂花的香混着乌龙的醇，还有点淡淡的话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全身。她笑着说：“真好喝，夏静生，你这茶煮得太讲究了。”
“叶子说你喜欢甜口，特意加了两颗话梅。”夏静生笑了笑，指了指石桌上的月饼盒子:“月饼在这儿，有莲蓉的，还有豆沙的，你看看喜欢哪个。”
罗洪钢把帆布包递给叶子，里面的酱菜罐叮当作响：“刘妈做的酱菜，你上次说爱吃，拿了两罐。”
叶子眼睛一亮，立刻接过去：“刘妈做的酱菜！我上次就说比超市买的好吃！罗队你也太贴心了，回头我给你拿我妈做的蛋黄酥！”
几个人围着石桌坐下，灯笼的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叶子打开月饼盒子，拿出一块莲蓉月饼递给安欣，又给罗洪钢拿了块五仁的，自己抓了块豆沙的，边吃边说：“你们不知道，刚才我跟夏静生挂灯笼，老四非要爬梯子，结果差点摔下来，还是夏静生扶了他一把——你说你个大男人，连个梯子都站不稳！”
老四立刻反驳：“那不是梯子太滑了吗！再说我那是想把灯笼挂高点，看得清楚！”
安欣看着他们拌嘴，忍不住笑了，手里的月饼也觉得更甜了。罗洪钢坐在她身边，偶尔帮她添点茶，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温柔的笑意。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心里的顾虑好像又淡了点——或许不用等哥嫂回来，或许现在这样，有朋友在，有月光在，有桂花香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聊着聊着，月亮慢慢升了起来，圆溜溜的，挂在墨蓝色的天上，洒下一片清辉，把院子里的桂树照得清清楚楚，连花瓣上的露珠都闪着光。叶子提议去桂树下赏月，几个人搬了小凳子过去，围着一棵最粗的桂树坐下。
“你看这月亮，真圆啊。”叶子仰着头，手里还拿着半块月饼:“不知道你哥你嫂子他们在国外能不能看到这么圆的月亮。”
提到哥嫂，安欣的目光暗了暗，轻轻“嗯”了一声。罗洪钢察觉到她的情绪，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些。他开口说：“肯定能看到。月亮是同一个，他们看到的，跟咱们看到的一样圆。等过阵子事情了了，他们回来，咱们再一起看月亮，到时候多挂几盏灯笼，比现在还热闹。”
夏静生也点点头：“洪刚说得对。承阳和承沫在国外也肯定惦记着咱们，等他们回来，咱们好好聚一场。”
老四也跟着说：“对！到时候我做东，请大家吃火锅！让他们补补这阵子没吃的好东西！”
安欣看着身边的人，听着他们的话，心里的牵挂还是有，却多了些盼头。她抬头看着月亮，心口的月牙吊坠好像也跟着亮了起来，和月亮的光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罗洪钢忽然站起来，对叶子他们说：“你们先聊，我带安欣去那边看看，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棵石榴树，结了不少果子。”
叶子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笑着推了他一把：“去吧去吧！记得给我们摘两个回来尝尝！”
罗洪钢牵着安欣的手，往院子深处走。那边果然有棵石榴树，挂满了红彤彤的石榴，在月光下像小灯笼似的。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安欣，月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像盛了星星。
安欣被他看得有点慌，轻轻问：“怎么了？”
罗洪钢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藏了半天的戒指盒——不是刚才装吊坠的那个，是个更小的，黑丝绒的，更精致。他单膝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安欣，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还有点紧张，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些：“宝贝，我知道现在你哥和你嫂子他们还没回来，你心里肯定还有牵挂，所以之前一直没敢跟你提。但今天看着你笑，看着月亮这么圆，我忽然觉得，有些话不能再等了。”
他打开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银戒指，内圈刻着小小的“欣”字，外圈绕着细巧的桂花纹路，在月光下闪着光。
“我们已经领了证，按理说不该再求一次婚。但我想给你一个正式的仪式，想告诉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你哥他们在不在身边，我都会陪着你。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我会让你以后的每个中秋，都不孤单，都有我在。”
他抬头看着安欣，眼神里满是期待：“安欣，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因为领证，是因为我这个人，你愿意吗？”
安欣看着单膝跪地的罗洪钢，看着他手里的戒指，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感动。她伸手捂住嘴，指尖还能感觉到心口月牙吊坠的温度。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愿意。罗洪钢，我愿意。”
罗洪钢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小心地把戒指戴在安欣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戒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她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点后怕，又带着点庆幸：“我还怕你会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不会。”安欣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烟火气，还有淡淡的桂花香:“有你在，有叶子他们在，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远处传来叶子的喊声：“罗洪钢！安欣！你们摘个石榴怎么这么久！快回来吃月饼啊！”
罗洪钢的指尖刚触到口袋里那枚黑丝绒戒指盒的边缘，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不是风吹草动的细碎，是几个人脚步放轻、却藏不住热闹的响动。安欣先察觉到了，下意识地回头，眼里瞬间漫开惊讶，连带着攥着罗洪钢的手都轻轻紧了紧。
罗洪钢也跟着转头，只见夏静生走在最前面，手里还端着个没盖盖子的茶盏，茶面上飘着两片桂花，嘴角噙着抹了然的笑；叶子跟在他身侧，手里举着个小小的灯笼，暖黄的光映在她脸上，眼底满是“抓包”的得意；路瑶走在中间，手里捧着个精致的小盒子，见安欣看过来，温柔地弯了弯眼睛；野猫和老四并肩走，野猫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是在录像，老四则举着一枝刚折的桂花枝，枝桠上还沾着新鲜的花瓣；马山走在最后，手里拎着个纸袋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这夜的安静。
“呦，够浪漫的啊，老罗。”夏静生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却满是暖意:“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我们在场呢？你说是吧？”
他说着，还朝身后的几人递了个眼色，叶子立刻接话，声音脆生生的，像撒了把糖：“就是啊罗洪钢！你跟安欣求婚这么大的事，居然想瞒着我们！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夏静生说看到你往这边走，我们偷偷跟过来，还不知道要被你蒙多久呢！”
路瑶也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安欣的胳膊，眼里满是真诚的笑意：“安欣，真好，真幸福。看着你们这样，我都跟着开心。”她说着，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安欣:“本来是准备中秋给你的小礼物，现在倒像是给你们的贺礼了。”
安欣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眼眶里原本就含着的泪，此刻更忍不住了，却不是难过，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裹着的感动。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声音却有点发颤：“你们……你们怎么会过来的？”
“还不是夏总心思细！”野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着说:“刚才你俩走的时候，夏大哥就跟我们说，‘老大这神色，肯定要搞点事情’，让我们先别声张，等会儿跟过来看看。果然被他说中了！”
老四也凑过来，把手里的桂花枝递给安欣：“安欣，这枝桂花最香，我刚从院子里折的，给你插在头发上，配你手上的戒指正好！”
罗洪钢看着眼前闹哄哄却满是善意的众人，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连带着心里的紧张也变成了暖融融的笑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真的生气：“你们啊，倒是会躲。”
“那可不！”叶子叉着腰，笑得眼睛都眯了:“我们可不想当不懂事的电灯泡，就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在旁边等着，你继续，继续！安欣，你可得好好‘审’审他，别让他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她说着，还朝安欣挤了挤眼睛，拉着众人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个不远处的石凳坐下，野猫还特意把手机镜头对准了两人，小声说：“咱们安静点，别错过精彩的。”
月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草地上，和石榴树的影子、罗洪钢与安欣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暖融融的画。罗洪钢转头看向安欣，眼底的紧张早已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比刚才更稳了些：“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这样，总爱闹。”
“我不觉得闹。”安欣摇了摇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却笑着说:“我觉得……很开心。有你们，有大家，真好。”
风又吹过，桂花瓣落在安欣的发间，落在罗洪钢的肩头。两人相视而笑，牵着的手又紧了紧——他们都知道，这场中秋的热闹，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有彼此，有朋友，有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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