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赵腾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压得院内空气都滞重了几分。他上下打量着沈浪，那点可怜的炼气九层修为在他筑基中期的威压下，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笑了，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区区一个寿元将尽的外门弟子，也敢跟我抢东西？”赵腾的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种施舍的姿态说道，“给你个机会，现在就带着你的铺盖滚出去，把这院子和人……都留下。我心情好，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发出一阵哄笑，看向沈浪的视线充满了鄙夷和怜悯。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选择题，而是赵腾师兄单方面的宣判。
沈浪却像是没感觉到那股能让寻常炼气弟子肝胆俱裂的威压。他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吹了吹指尖不存在的灰尘。
“哎呀，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伤了和气。”
他抬起那双桃花眼，懒洋洋地看着赵腾，一副真心实意为对方着想的样子。
“要不这样，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恭恭敬敬地叫声‘大哥’。我呢，就考虑考虑，让我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给你签个名？”
空气瞬间死寂。
赵腾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身后的跟班们也停止了哄笑，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柔弱不能自理？
签个名？
这废物是疯了吗？他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后，赵腾的跟班里，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率先爆笑出声，他指着沈浪，笑得前仰后合。
“赵哥，我没听错吧？这小子让你给他磕头？他是不是练功把脑子练坏了？”
另一个跟班也狞笑着附和：“我看他是活腻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敢在这逞口舌之快！”
为首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为了在赵腾面前表现，更是往前一步，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
“赵哥，何须您亲自动手！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来替您料理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灵力一催，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五指成爪，直奔沈浪的衣领抓去！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炼气八层！
这一爪带着破风之声，速度极快，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废物”来说，绝对是无法躲避的雷霆一击。
那几个跟班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预见到沈浪被揪住衣领，像条死狗一样提起来的快意。
然而，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沈浪衣襟的刹那。
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快！
快到极致！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移动的，只看到原本静坐在石凳上的夜凝，身影倏然一晃，便出现在了沈浪的身侧。
她伸出一只手，素白纤细，不见半分烟火气，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往前一拍。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璀璨的灵光。
只是最纯粹、最直接的物理动作。
“啪！”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个气势汹汹的跟班，脸上的狞笑还凝固着，整个人却像是被一头狂奔的犀牛迎面撞上。他的身体以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轰！”
他重重地撞在院子那面本就破败的土墙上，整面墙壁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那名弟子滑落在废墟之中，胸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陷下去，嘴里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一掌，秒杀。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几个跟班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惊骇。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个不省人事的同伴，又看了看那个一掌拍飞他的白衣女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腾的瞳孔也是猛然一缩。
但下一瞬，他脸上浮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加炽热、更加贪婪的兴奋。
筑基初期！
这个女人是筑基期！
虽然气息有些不稳，力量的控制也粗糙无比，一掌就把人打得半死，显然是刚刚突破，还无法完美掌控自身的力量。
但这恰恰说明了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一个如此年轻，如此绝美，又拥有筑基修为的璞玉！
如果能得到她，将她调教成自己的专属道侣和炉鼎……
赵腾的心脏因为这个念头而疯狂跳动起来。他看向夜凝的视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色欲，而是像猎人看到了最顶级的猎物，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至于那个被打飞的跟班？一个炼气期的狗腿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好，好俊的功夫！”
赵腾抚掌赞叹，完全无视了地上的惨状，他亲自上前一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师妹天赋异禀，实在让师兄我大开眼界。不过，你这力道控制还是差了点火候，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这可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夜凝伸出手，姿态亲昵，意图不轨。
“来，让师兄来‘指点指点’你，该如何完美地掌控自己的力量。”
他的手，径直抓向夜凝那白玉般的手腕。
就在赵腾的手即将触碰到夜凝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在沈浪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碰我。”
是夜凝。
“计算结果：最优解，废掉他的手。”
沈浪一个激灵。
姑奶奶！你管这叫“打疼”？废掉内门执事亲侄子的手，明天整个宗门的执法堂就得来把这院子给扬了！
“别！千万别！”沈浪在心中疯狂呐喊，“废了他麻烦就大了！打个半死就行！留口气！听我的！”
他嘴上不敢停，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
他一个箭步，看似慌乱地冲了上去，恰到好处地挡在了赵腾和夜凝之间，脸上挂着一副“哎呀呀，有话好说”的和事佬模样。
“赵师兄！赵师兄！别冲动嘛！我表妹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赵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第二次挡在他面前的废物，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般的勃然大怒。
一个将死的蝼蚁，三番两次地坏他好事！
“找死！”
赵腾放弃了再去抓夜凝，所有的怒火与杀意，尽数汇聚于他的右拳之上。他猛地收手，转而一拳，携带着筑基中期修士的全部威压，狠狠地轰向近在咫尺的沈浪胸口！
这一拳，势大力沉，拳风未至，刮得沈浪的衣衫猎猎作响，枯槁的面皮都被吹得生疼。
所有人都认定，沈浪死定了。
在这一拳之下，他那副破败的身躯，会被瞬间轰成一滩肉泥。
赵腾的拳头，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在沈浪的桃花眼中急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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