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眼看兄弟阋墙的戏码就要上演,邱风鸣猛地一声断喝,声如洪钟,镇住全场。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个儿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还没影的娃娃亲,就要兄弟反目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望和疲惫。
长子贪婪短视,二子三子各有算计,这让他深感家族未来的隐忧。
但眼下,稳住局面才是首要。
“这件事,我已有决断。”邱风鸣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娃娃亲的人选,不再固定于大房。邱家三房,无论哪一房,届时谁家生出的是女儿,且其出生年月与雨茵腹中孩子最为接近,这门亲事就定给谁家!若有多人符合,则由夜梅和光录最终选定。此事,就此定下,谁也不得再议!”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邱池州和张氏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邱池昌和邱池城眼中则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躬身应“是”,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
邱风鸣此举,既是无奈下的平衡之术,也是将压力转移给了女儿邱夜梅和女婿王光录,同时更深地将邱家与王家的未来捆绑在一起——三房都有了指望,自然会更加卖力地维护与王家的关系,督促邱夜梅尽快促成此事。
而且,邱家的产业大半给了大房继承,若是再把娃娃亲的名额直接指给大房,二房和三房没有了希望…
恐怕邱家等不到他逝去就要散!
翌日,邱风鸣亲自来到了王家大宅。
王光录和邱夜梅早已料到岳父会来,恭敬地将老人迎入书房。
寒暄过后,邱风鸣直接切入主题,将昨日家中决议告知,末了叹道:“光录,夜梅,为父也是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总得让他们都有个念想,家族才能和睦。这娃娃亲的人选,就按我说的办,如何?这也是为了将来孩子好,多几个选择,总能挑个最贤良淑德、八字相合的。”
王光录心中冷笑,老狐狸果然打得好算盘,这是要把邱家三房都绑上战车,给自己和夜梅施加压力。
但他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岳父大人深谋远虑,小婿佩服。如此安排,甚是妥当。既能全了邱家各房心思,也能让诚儿未来的孩子有个更好的选择。岳父放心,此事我与夜梅定会放在心上,待雨茵有孕,便立刻与邱家商议具体人选。”
邱夜梅也连忙表态:“爹,您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定会尽早让雨茵怀上,其他的侄女儿就算没有这门娃娃亲,我也会尽心为她们挑选一门顶好的亲事。”
双方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内心想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
不久,回龙县王家,王光河和李如意也接到了王至诚得中“小三元”的喜报,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县衙派人敲锣打鼓前来报喜,街坊邻居纷纷前来道贺,小小的院落挤满了人。
“我就知道诚儿有出息!”王光河笑得合不拢嘴,大方地撒着铜钱。
李如意一边抹泪一边笑:“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喜悦中满是心疼。
县太爷亲自前来道贺,还送来了“文魁”匾额,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王光河夫妇忙前忙后接待,虽然疲惫,却甘之如饴。
“小三元!诚儿是案首!小三元啊!”等众人散去后,王光河捏着那份烫金的捷报文书,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声音哽咽,反复念叨着,仿佛要将那几个字刻进骨头里。
李如意也泪流满面,紧紧攥着丈夫的胳膊。
二姑母王兰兰是王家上一代中最后得到王至诚得中文试“小三元”消息的。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兰兰的脸上。
虽然之前她已经被“抽”多次了!
“小…小三元?文武双全?”王兰兰坐在自家破旧的堂屋里,手里纳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鞋底,听到丈夫江世昌带回的消息,针尖猛地刺进了指头,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她脸上敷的厚粉似乎都裂开了缝隙,露出底下扭曲的不甘和怨毒,“凭什么?!老天爷瞎了眼吗?!那老三家的崽子…他凭什么?!”
江世昌油头粉面,缩着脖子:“人家命好,摊上个有本事的大伯呗。听说那马车,那护卫…啧啧,为了培养至诚侄儿,至诚侄儿一天用的资源,怕是都够咱家吃半年的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王兰兰把鞋底狠狠摔在桌上,尖声道,“命好?命好怎么不落在我家志明、志远头上?!大哥的心偏到咯吱窝了!他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咱家改头换面了!你看看三弟家那排场,再看看咱家这破骡车!丢人!现眼!”
大儿子江志明刚从府城当铺回来“休假”,闻言眼神闪烁,透着一股市侩的精明:“娘,您光气有什么用?表弟如今可是小三元兼双料秀才,前途无量啊!咱得想想,怎么借上这股东风才是!”
二儿子江志远看见大哥回来,终于从屋中探出了脑袋:“大哥说得对!娘,您可是他的亲姑母!这层关系,放着不用多可惜?和三舅一家,咱得多走动走动!表弟如今身份不同了,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够咱兄弟仨谋个好前程了!在府城给我和志宏找个差事也行啊!”他眼中满是算计。
三儿子江志宏却一脸木讷,嘟囔道:“表弟多累啊…还得考试…习武…还不如我自在呢…”
“没出息的东西!”听完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话,王兰兰本来正在思考,但小儿子江志宏的话,却又差点让她气得背过气去,她指着小儿子江志宏骂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
她骂完儿子,又想起王至诚那气派的马车和护卫冰冷的眼神,再想起大哥王光录的手段,满腔的怨毒和不甘终究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酸涩的叹息,“是该和三弟家多走动走动了!”
王兰兰不知道,此刻的她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敢在自家门板后瑟缩着诅咒,却连露头造次的勇气都提不起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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