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艾尔遗迹更深处的幽暗甬道中，留下小黑独自守在那座流淌着光纹的圆形大厅里。四周的光壁缓缓脉动，映照出艾尔文明昔日的辉煌与悲壮，空气中弥漫着古老尘埃与能量残留的气息。
小黑挠了挠他那板寸头，龙目警惕地扫视着几个甬道入口，嘴里嘟囔着：“汪……老板也真是，留俺一个人在这儿对着这些花里胡哨的光片子。还不如来几个耐揍的铁疙瘩让俺活动活动呢。”他百无聊赖地蹲坐下来，庞大的身躯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地下遗迹感觉不到昼夜交替，只有光壁永恒不变的柔和光芒。小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就在他几乎要靠着墙壁迷糊过去的时候——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极遥远星空的震颤，穿透了层层岩石和空间屏障，直接回荡在小黑的龙魂深处！这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哆嗦”！
几乎同时，他面前光壁上流动的艾尔文明影像猛地扭曲、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那些和谐的城市光影和悲壮的最终时刻片段，短暂地夹杂进了一些难以名状的、扭曲的几何线条和令人心烦意乱的杂色斑点，虽然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那一闪而过的不协调感，让小黑浑身的龙鳞都差点炸起来！
“汪！什么鬼东西？！”他猛地跳起，摆出战斗姿态，龙气瞬间提聚，紧张地环顾四周。然而，大厅内一切如常，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但小黑知道绝不是错觉。那是比之前任何能量冲击都更本质的扰动，是……“画布”本身被轻轻扯动了一下的感觉。
与此同时，地面之上，七号楼内。
柳红玉正抱着林默在窗边看……下雨。
是的，下雨。只是这雨，下得极其诡异。豆大的雨点并非垂直落下，而是以一种违反重力的、缓慢盘旋的方式，在空中划出无数道杂乱的弧线，才最终依依不舍地落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却又拖泥带水的古怪声响。天空不是乌云密布，而是一种病态的、昏黄的色调。
“这雨……怎么下成这样了？”柳红玉忧心忡忡地低语，怀里的林默似乎也感觉到了不适，有些烦躁地扭动着小身子，不像往常那样对窗外的雨滴感兴趣。
苏晚晴面前的监测屏幕上，代表本地物理常数稳定性的曲线，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地、无规律地跳动着，警报指示灯无声地闪烁成一片红色。
“重力参数异常……流体力学规律出现局部紊乱……”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攻击，是……是‘规则’本身在‘打嗝’！”
阿丽塔的投影静静浮现，补充了更宏观的监测结果：“并非局部现象。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天体运行轨道出现可观测的集体偏移，幅度微小但确实存在。银河系悬臂特定区域的星光红移参数出现系统性异常波动。推论：‘万物归一者’苏醒进程加速，其存在本身对宇宙基础规则的‘压力’或‘干扰’正在增强，并已产生可观测的宏观效应。”
这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没有敌人，没有爆炸，但一种更深的、源自存在根基的寒意，悄然笼罩了一切。
…………
地下遗迹深处。
林砚站在一条光桥的尽头，面前是一扇由纯净能量构筑、铭刻着无数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艾尔铭文的巨大门扉。门扉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他之前在那圆形大厅光能核心处看到的、被灰色丝线缠绕的“和谐源点”模型，隐隐对应。
他伸出手指，指尖并未蕴含强大的能量，而是凝聚着一丝极其精纯的、源自他自身对本源规则理解的神念，轻轻点向那凹槽。
嗡……
门扉上的铭文逐一亮起，流淌旋转。一段远比之前任何信息都更加庞大、更加悲伤、也更加清晰的记忆洪流，涌入林砚的意识。
他“看”到了艾尔文明在最终时刻，并非盲目逃亡。他们动用了举族之力，在宇宙的“规则褶皱”中，秘密构建了数个“火种保存点”，如同在即将沉没的巨舰上放下最后的救生艇。每一个“火种”，都蕴含着艾尔文明对“和谐”法则最精粹的理解和一小部分纯净的文明本源——“初始之火”。
而其中一处最重要的“火种”，根据星图推算，其封存坐标……恰好与太阳系，与地球，甚至与这栋七号楼所在的经纬度，存在着某种惊人的、非偶然的契合！
信息到此，再次变得模糊。关于如何定位和开启这“火种”，如何运用“初始之火”来对抗“混沌印记”，关键的部分似乎被刻意隐藏或因为年代久远而遗失了。只留下一段充满绝望与希望的箴言般的回响：
【火种需心钥……和谐非力取……共鸣生于羁绊……守望终见星明……】
林砚收回手指，眼中光芒闪烁。线索指向了这里，但答案似乎并非藏在更深的遗迹里，而是与这片土地，与这栋楼，甚至……与楼里的人，息息相关。
“心钥……羁绊……共鸣……”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地面上那个正对着诡异雨水感到不安的婴儿，和那些守护着他的人们。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脚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源自极深地底的震动。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沉睡之物的苏醒前兆。
看来，“万物归一者”的步步紧逼，不仅搅动了星空，也惊醒了埋藏在这片土地下的、最后的希望。
林砚转身，不再犹豫，沿着来路返回。他需要回到地面。最终的答案，或许不在遗迹深处，而在那充满烟火气的七号楼里。
（本章完）
喜欢退休神明，星际爆肝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退休神明，星际爆肝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