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臂机械般地挥舞着，每一拳都倾注着最后的力量和意志，轰向同样伤痕累累的对手。
而另一边的旱魃，模样更是凄惨无比。
它周身那坚不可摧的皮肤大面积破裂，露出下面焦黑破碎的血肉，许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森白破碎的骨头。
它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一对肉翅被拳风打的满是缺口。
他的半边脸被硬生生打烂，露出森白的颧骨，眼球也有一只被打爆了。
旱魃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燃烧生命的人类，竟然能在十分钟内将它逼到如此狼狈重伤的地步。
“呃啊啊啊！”余亦武发出一声沙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凝聚起最后的力量，一拳轰在旱魃的胸口。
这一拳直接打穿了旱魃的胸膛，击中了旱魃的脊椎，旱魃瞪着双眼闷哼一声，被打飞出近千米的距离。
余亦武没有停顿，残躯裹着龙卷追了上去，再次一拳轰出。
随后再次追上，再次轰出一拳，将旱魃打飞的更远。
轰！
轰！
轰！
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重复着追击，重复着挥拳。
直到第四次重击后，旱魃的身体如同陨石般狠狠砸落在大地之上。
撞击点瞬间向下塌陷成一个巨大的碗状坑洞，堪比核爆的冲击波混合着尘埃与能量涟漪，呈环形疯狂扩散，将方圆数公里内的一切再次犁平。
“还不够！”
余亦武怒吼一声，他如同赴死的彗星，朝着坑洞中心悍然冲去，右拳收在了腰间。
然而，一只覆盖着厚重青黑色鳞片的恐怖利爪，猛地从烟尘中探出，与余亦武的拳头剧烈相撞。
噗嗤！！！
两股极致力量的对冲，超出了双方肢体承受的极限。
余亦武的右臂，和那只格挡的利爪，在同一时间，如同被内部引爆的炸弹般，同时炸裂开来。
化作漫天飞溅的血肉碎末和铠甲碎片。
余亦武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仅剩的左拳毫不停滞地继续轰出。
但这一拳的力量已然衰退太多。
拳头砸在烟尘中那怪物的胸膛上，只是将其打得再次倒飞出去数百米，并未造成致命伤。
随着烟尘缓缓散去，旱魃的样貌也显露了出来。
他完全变了个样。
它的头顶生长出一对狰狞分叉，如同古木又似鹿角的锋利骨角，嘴巴张开，露出了里面如同匕首般的尖牙。
他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青黑色鳞片，体表的毛发变成了白色，背后那双残破的肉翼变得更加硕大，骨架凸显。
甚至在他的尾椎处，还延伸出一条长达两米的尾巴。
此刻的旱魃，竟然变成了传说中的犼！！！
旱魃用独臂支撑着身体，从废墟中缓缓站起，那双暴戾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空中那只剩下胸膛和一条手臂的余亦武，发出了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愤怒的咆哮。
余亦武悬浮于空，残破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余亦武却笑了，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线，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他还有最后一张，也是代价最为惨烈的底牌。
“发动天赋，‘天价代价’！”
这个天赋的效果简单而残酷，以永久性摧毁体内一种元素的法力云团为代价，换取身体机能短时间内不可思议的巨幅增强。
摧毁的元素越多，获得的增幅就越恐怖。
识海内，三颗超凡巅峰级别的元素云团如同超新星般猛然爆发，坍缩，最终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代表着这三种陪伴了余亦武一辈子的元素以及元素所拥有的火种，现在被他自己亲手彻底摧毁，永不复存。
而换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生命洪流瞬间席卷他残破的躯体和即将枯竭的识海。
原本仅剩下胸膛和一条手臂的上半身，血肉如同时光倒流般疯狂滋生，重组。
几乎是眨眼之间，一具完好无损、甚至比巅峰时期更加强健，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崭新躯体，重新出现在空中。
同时，那原本因其他三系湮灭而显得空荡的识海，代表风系的湛青云团如同受到了巨大的补益，瞬间膨胀，沸腾，变得前所未有的充盈和强大。
澎湃的风系法力如同海啸般在他体内奔流不息。
他的身体在瞬间就回到了巅峰状态。
甚至更强。
这一刻，他舍弃了未来的一切可能，换取了这最后一刻的，极致的现在！
原本余亦武的身体只能承受穿龙针的副作用十分钟。
但是现在，这些时间被再次拉长了十分钟的时间。
这十分钟，将会决定这场灾难的结果。
“哈啊！”
余亦武仰天长啸，声音中再无一丝虚弱，只有无尽的战意与疯狂。
他猛地蹬地，以比先前快十倍的速度扑向旱魃。
旱魃也不甘示弱。
它那被余亦武一拳轰碎的右手，原本只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此刻却在它身后蠕动起来。
嫩肉如同活物般翻涌，骨节重新拼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眨眼间便重新凝聚成一只完好无损的，更加狰狞的利爪。
两道身影，一个重获新生般的完美躯体，一个狰狞非人的恐怖凶兽，再次化作毁灭的流光，狠狠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战斗，进入了更加惨烈、更加非人的阶段。
他们的拳头与利爪每一次对撞，手臂都会因为无法承受那超越极限的力量而对撞点开始，如同瓷器般寸寸碎裂，炸成漫天血雾和碎骨。
但下一刻，“天价代价”天赋带来的恐怖再生力与旱魃那源自血脉的恢复力便同时发动，碎裂的肢体又在瞬间重组完毕，然后再次毫无花哨地狠狠对撞，再次碎裂。
他们仿佛变成了两台永不疲倦的毁灭与再生机器，在空中以最原始，最血腥，最暴力的方式疯狂互殴。
每一次碰撞都带来一次局部的毁灭与重生，血雾与碎肉不断爆散又不断凝聚，画面诡异而骇人。
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少次，也许是成百上千次，也许是上万次。
他们不知道打了多久。
一分钟？
十分钟？
又或者是一小时？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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