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一闲下来,心里就有点发毛。
这天色都已经黑了,所谓的新婚之夜,她可不认为她能全身而退。
迟宴州这个人,威逼利诱的,不就是想睡她吗……
她抬眼看着他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背影,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却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他似乎是打了一下午电话,估计是在解决那些,知道他结婚消息的一系列朋友。
江黎其实有些抵触。
之前把他当男模的时候,睡得属实心安理得,可是事到如今,她是有些怕他的。
一想到他们还要滚床单,就感觉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眸光黯淡,随手扯了一件睡衣,轻手轻脚的上楼,直接钻进了浴室。
听见细微的流水声,打电话的男人抬头,隐约可以看见二楼浴室玻璃透出的灯光。
“州,我们搞设计的,都是需要灵感的嘛!你的设计稿要得那么急,我很难给你保证质量……”
对面的男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一长串的英文,听得人头疼。
“我太太要一年后住上新房子,你的设计得尽快给我。”
“你还真结婚了?”
“不然呢?”
“那我只好把手头上的其他项目放一放了,算是祝贺你新婚之喜。”
“谢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两个人又简单沟通了些细节,然后才挂了电话。
结果这个电话刚结束,就又有语音通话挤了进来。
迟宴州无声叹息,只好抬手接听。
……
江黎磨磨唧唧的洗完澡,穿睡衣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
清凉程度超绝的黑色真丝睡裙,裙摆堪堪遮到大腿根,镂空的蕾丝裙边和领口基本上也没遮住什么,隐隐约约的透出她白皙的皮肤,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尤其是后背……
轻薄的布料仅凭两条纤细的肩带挂着,江黎看着一整片裸露的后背,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
这确定是正经睡衣吗?
这是不想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在镜子前面站了半天,然后拿起宽大的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轻轻打开浴室的玻璃门,隐约还能听见打电话的声音,她连忙转移阵地,在二楼的布局里找卧室……
当她推开那扇青灰色的实木门,猝不及防的被闪烁的光芒晃了眼。
密不透光的卧室,洁白的羊绒地毯上,放了一束硕大的玫瑰花,几乎到她胸口的高度,两个人展臂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占地面积。
拥挤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在明黄色彩灯一闪一闪的映衬下,散发着神秘又清甜的气息。
江黎整个人愣住,双眸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水光。
999朵红玫瑰……
她依稀记得,她上一世的婚礼上,也有这么一大束红玫瑰。
不知道是谁为了讨她欢心准备的,但是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运气。
一时之间,她竟然分不清,这束花是对她的祝福,还是对她的讽刺。
除了这束红玫瑰,房间的地毯上、大床上、角落里,随处可见鲜艳的玫瑰花瓣。
她抬手按开灯,昏黄的光线,把整个房间烘托的特别有氛围感。
看来,给迟宴州收拾房子的兄弟们,确实是费了心思的。
只不过,她不喜欢……
江黎缓步走进去,费了些力气把花束往旁边挪了挪,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花瓣从床上扫下去。
默默地掀开被子上床,然后伸手关了灯。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只闪烁着小彩灯的微光,被她抛在身后,眼不见为净。
江黎蜷缩在宽大的床上,希望可以早点睡着,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然而事与愿违。
本来就是陌生的环境,加上心里装着事儿,她闭着眼睛酝酿了很久,死活都没有睡意,甚至还越发清醒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外,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门把手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男人的身影被走廊的光拖得细长,带来一丝微凉的空气和淡淡的乌木沉香。
江黎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迟宴州借着走廊的声控灯,看了一眼墙角的玫瑰花,盯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反手关了门。
他的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接着转身走进主卧自带的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并不吵闹,但是每一滴都砸在了江黎的神经上,连带着心跳都乱得不成样子。
没过多久,水声停了。
浴室门打开,带着湿润的热气和沐浴露的味道。
感觉到他来到床边,江黎紧张得呼吸都快停了。
然而,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只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微微下陷,接着他就扯了扯被子。
江黎悄悄睁开一丝眼缝,对于眼下的这种状况,有些发懵。
他这是大发什么善心吗?
还是觉得她睡着了,所以不愿意折腾?
“你不情愿,会降低性生活的质量,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此刻仿佛是带着混响,一字一句的钻进江黎的耳朵。
所以,他知道她没睡……
江黎的身子再次僵了僵,知道也没什么装的必要了,索性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细微的动作,在黑暗中被放大。
迟宴州的脊背微僵,气息几乎有些不稳。
“不装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
“谁装了?”
她嘴硬地反驳,声音却因为心虚而微微发虚。
“我只是……有点认床!”
“我的床,有什么问题?”
“硬!”
她胡乱找了个理由,带着大小姐惯有的挑剔口吻。
“没有我家的床垫软!”
“是吗?”
迟宴州似乎低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那就换掉,换到你满意为止。”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江黎下意识地拒绝,声音不期然的有些发紧。
“不麻烦……”
迟宴州稍微拖长了音调,接着意味深长的喟叹一声。
“昭昭,我们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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