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试图回归“摆烂”生活的愿望，在霍姐杀气腾腾地闯入他家门时，彻底破灭了。
“林！歌！”
霍姐一把推开卧室门，顶着一头似乎比昨天更凌乱的短发，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她将平板电脑几乎戳到林歌脸上，
“你看看！你看看这数据！一夜之间！五十万！活生生的五十万粉丝！说没就没了！”
平板上显示着林歌社交媒体账号的后台数据，粉丝增长曲线在慕容雪发布微博后，呈现出一个断崖式的下跌，触目惊心。
林歌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
“霍姐，淡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淡定？！我怎么淡定！”
霍姐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
“这掉的都是你的核心粉丝！是真金白银给你做数据、买代言、撑场面的！现在好了，慕容总一句话，直接把你的基本盘掀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品牌方在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吗？你知道有多少对家在趁机带节奏，说你人设崩塌、欺骗粉丝感情吗？”
“我本来也没什么人设啊。”
林歌挠了挠头发，一脸无辜，
“他们喜欢的是那个‘摆烂’的我，现在我谈恋爱……呃，被谈恋爱，不也是‘摆烂’生活的一部分吗？怎么就不行了？”
霍姐被他这番歪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是强词夺理！粉丝喜欢的是你单身的‘摆烂’！是那种‘我与世无争独自美丽’的想象！你现在跟顶头女老板扯上关系，这性质就变了！变成了‘靠女人’、‘吃软饭’！你懂不懂？！”
“哦。”
林歌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但显然没往心里去。
他起身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霍姐，喝口水，降降火。掉了就掉了呗，反正我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粉丝。”
“你……”
霍姐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跟了林歌这么久，早就该习惯他这种对名利毫无欲望的态度，但每次事到临头，她还是会被气得跳脚。
这大概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以经纪人的专业角度分析局面：
“现在事态很严峻。虽然慕容总主动公开，一定程度上掌握了话语权，避免了更恶劣的猜测，但负面舆论仍在发酵。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回应，稳定军心。”
“回应什么？”
林歌喝着水，含糊不清地问。
“当然是回应你和慕容总的关系啊！”
霍姐拿出另一份文件，
“公关部准备了几个方案：
一，你发微博承认恋情，表达对粉丝的感谢和歉意，走温情路线；
二，你保持沉默，由公司发布官方声明，强调你的私生活不受工作影响，未来会继续用作品回馈粉丝；
三，你和慕容总联合营业，拍一组亲密照片或者互动视频，直接转化cp粉，巩固新粉……”
“打住。”
林歌放下水杯，摆了摆手，
“太麻烦了。第一个，我没觉得需要道什么歉；第二个，发官方声明听起来就很假；第三个……”
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更算了，拍那些东西不如让我去钓鱼。”
霍姐感觉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林歌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博编辑界面。
霍姐眼前一亮，充满期待地凑过去：
“你想好怎么发了？”
只见林歌手指飞快地打字，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发送。
@林歌：“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配图是一张窗外阴沉沉、似乎要下雨的天空照片。
仿佛在说：我知道了，就这？没什么大不了，该干嘛干嘛。
霍姐看着这条微博，当场石化。
几秒钟后，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开始疯狂增长。
“？？？？？就一个‘哦’？？？？？”
“哥哥你是被绑架了吗？是被慕容雪逼着发的吗？”
“我哭了，哥哥你哪怕说句‘谢谢大家关心’也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很林歌！不愧是你！摆烂之王！”
“脱粉的赶紧脱！我们喜欢的就是他这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看来慕容总裁的追夫路漫漫啊……林歌这反应，笑死我了。”
“本来很生气，看到这个‘哦’，突然气消了是怎么回事……算了，你开心就好。”
霍姐颤抖着手指点开后台数据，惊讶地发现，在林歌这个“哦”字发出后，粉丝下跌的速度竟然真的减缓了，甚至开始有微弱回升的迹象！
虽然仍有大量脱粉，但也涌入了不少看热闹的乐子人、欣赏他这种“拽”态度的路人，以及更加坚定的cp粉。
“这……这也可以？”
霍姐目瞪口呆，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
林歌耸耸肩，一脸“早告诉你了”的表情：
“看吧，没事。我去补觉了，中午想吃小龙虾，霍姐你记得帮我点外卖。”
说完，他真就转身又回了卧室。
霍姐站在原地，看着平板上诡异的数据曲线，又看看林歌紧闭的房门，最终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开始怀疑，也许林歌这种“无为而治”的摆烂哲学，在危机公关方面，可能……
误打误撞地，有那么一点道理？
与此同时，慕容雪在办公室里，用平板看着林歌那个孤零零的“哦”字，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她放下平板，对秘书吩咐道：
“通知公关部，后续宣传资源向支持我们的媒体和KoL倾斜，重点引导‘尊重个人选择’、‘关注作品本身’的舆论方向。另外，把下个季度准备给林歌的那个公益环保代言提上来，尽快官宣。”
她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也告诉林歌，她说过的话，是认真的。
她追求的，她会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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