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剑指虚无，首战道敌
“轰——！！！”
狂暴的能量乱流与凄厉的嘶吼声，在秘境西北的庚金雷域边缘疯狂肆虐。那道被强行撕裂的、边缘闪烁着不祥灰暗侵蚀之力的空间裂缝，如同溃堤的蚁穴，不断涌出污浊的古路葬道之气与一道道狼狈而疯狂的身影。
率先冲入的，正是以瑶光峰堕落长老、暗影殿杀手头目为首的十余名残存修士。他们甫一进入秘境，便被内部精纯的灵气与盎然的生机刺激得精神一振，但随即，便被眼前这截然不同的、充满秩序道韵的天地景象所震撼，更被那秘境深处传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浩瀚寂灭剑意所慑，动作不由得一滞。
然而，对“新生”的渴望与体内轮回反噬的灼痛，很快压倒了本能的恐惧。瑶光峰长老眼中血光一闪，厉喝道：“分散！寻找那对兄妹和药王谷的小子！找到‘种子’和‘莲心’者，大人有重赏！敢退后者——死！”
他话音未落，自己已率先化作一道黯淡血光，朝着秘境深处、剑意传来的方向急扑而去！暗影殿杀手身形一晃，融入周围因能量乱流而摇曳的阴影，如同鬼魅般紧随。其余修士也各施手段，或驾遁光，或御法宝，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朝着不同方向散开搜索。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趁着那黑袍“大人”拖住最强的“种子”（林默），他们这些“杂鱼”的任务就是找到相对较弱的“莲心”（林萱儿）和那个药王谷修士，擒获或击杀，夺取可能存在的宝物，同时制造混乱，干扰“种子”。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不足十里——
“嗡——！”
前方虚空，毫无征兆地亮起一片柔和却坚韧的、由无数淡金色莲花虚影交织而成的净化光幕！光幕横亘天际，散发着纯净而浩瀚的秩序净化之力，将前方去路尽数封锁！光幕之下，两道身影静静站立，正是疾驰赶来的林萱儿与南宫离！
“是那丫头！还有药王谷的小子！” 一名眼尖的炎灵宗修士尖声叫道，眼中露出贪婪与狠色。
“哼，区区两人，也敢拦路？找死！” 瑶光峰长老虽惊不慌，他看出林萱儿气息虽强，但也不过元婴中期，南宫离更是只有元婴初期，己方人数占优，且多为元婴，哪怕状态不佳，围攻之下胜算依然极大。“一起上，速战速决！那丫头的混沌莲力，对我有大用！”
“杀！”
“拿下他们！”
十余名修士发出各色咆哮，各种污秽的血光、阴影、毒火、飞剑、法宝，如同暴雨般朝着林萱儿二人轰击而去！攻势虽然因各自带伤而威力不齐，但胜在数量众多，铺天盖地，瞬间将两人所在区域彻底淹没。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击狂潮，林萱儿俏脸含霜，眼神却异常冷静。她向前一步踏出，眉心十二品金莲印记光芒大放，身后那朵巨大的淡金色莲花虚影骤然凝实、绽放！
“净世青莲——万法不侵！”
纯净到极致的秩序净化之力，如同倒卷的天河，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淡金色的莲华盛开，化作一朵直径超过三十丈的、凝如实体的金色莲台，将她和南宫离稳稳托举其上。莲台缓缓旋转，洒下无尽清辉，所过之处，那些污秽的血光、阴影、毒火如同积雪遇阳，迅速消融、净化、瓦解！就连那些实体攻击的法宝飞剑，在触及清辉的刹那，也仿佛陷入了粘稠无比的光之泥沼，灵性大失，速度骤减，甚至被强行净化掉附着的神识与邪气，哀鸣着倒飞而回！
“什么？！”
“这净化之力……怎么会这么强？！”
“我的血魂幡！！”
惊呼与痛惜声顿时响起。瑶光峰长老那杆本已残破的血色巨幡，被清辉一刷，表面哀嚎的魂影大片大片消散，幡面更是出现焦黑融化的迹象，吓得他连忙收回。暗影殿杀手的阴影攻击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靠近莲台便被彻底驱散，逼得他狼狈地自阴影中跌出。炎灵宗修士的毒火直接被“浇灭”。一轮攻击下来，竟未能撼动那金色莲台分毫！
“该我了。” 林萱儿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并指如剑，朝着前方虚空，轻轻一点。
“青莲净世——涤罪之剑！”
莲台之上，无数道淡金色的、由纯粹秩序净化之力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光剑”，如同莲花绽放般，朝着四面八方攒射而出！这些光剑并非实体，却蕴含着净化一切污秽、罪孽、混乱的至高道韵，速度奇快，轨迹玄妙，仿佛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射向每一个来袭的敌人，无视他们体表的防御灵光与护身法宝，直指其神魂深处与体内残留的轮回侵蚀之力！
“啊——！我的神魂！”
“不！这力量在净化我的道基！”
“快躲开！”
凄厉的惨叫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喊杀。这些本就重伤、道基被轮回之力侵蚀的修士，如何抵挡得住这源自“秩序源莲”本源的净化之剑？修为稍弱者，直接被光剑透体而过，神魂如被滚油泼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气息瞬间萎靡倒地。瑶光峰长老、暗影殿杀手、炎灵宗修士等修为较高的，也纷纷中剑，身上残留的轮回黑气如同被点燃般剧烈翻滚，净化之力与侵蚀之力在他们体内疯狂冲突，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攻势瞬间瓦解，不得不全力抵御这可怕的净化侵蚀。
仅仅一击，便让十余名元婴修士组成的围攻阵型大乱！
“趁现在！” 南宫离低喝一声，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数个阵盘被他瞬间抛出，在空中爆开，化作无数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没入周围虚空。刹那间，以金色莲台为中心，方圆数里范围内，地面亮起复杂的阵纹，狂风骤起，毒雾弥漫，空间出现诡异的迟滞与折叠，更有无形的精神干扰波纹扩散——正是他擅长的、各种削弱、迟滞、干扰的复合阵法！
“该死！这小丫头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瑶光峰长老又惊又怒，一边拼命抵御体内肆虐的净化之力，一边试图重新组织攻势。但他身边的同伴已倒下小半，剩下的也个个带伤，惊魂未定，又被南宫离的阵法干扰，一时竟难以形成有效的合力。
林萱儿立于莲台之上，衣袂飘飘，面容圣洁而肃穆。她刚刚融合“秩序源莲种子”，获得完整“青莲净世诀”，对净化之力的掌控与运用，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对付这些被轮回之力侵蚀、身心皆被污染的“堕落者”，她的净化之力简直是天克。但她知道，真正的威胁不是这些杂鱼，而是那个正在迅速逼近哥哥的、散发出冰冷虚无气息的黑袍人。她必须尽快解决这里的战斗，然后去帮助哥哥。
“速战速决！” 她与南宫离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金色莲台光芒再盛，新一轮、更加凌厉的净化光剑开始凝聚……
……
与此同时，在秘境中心，那座巍峨山峰之巅。
林默单手持剑，灰金色的“道剑”斜指下方，衣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穿越翻腾的云海与空间，死死锁定在西北方向，那道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撕开沿途一切能量乱流与秘境本身微弱的“秩序”阻碍，笔直朝着山巅射来的漆黑流星！
正是那撕裂空间壁垒的黑袍人！
它似乎完全无视了那些冲入秘境的“杂鱼”，目标明确无比——直指刚刚完成传承、气息尚未完全稳固的林默！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即使在疾驰中，也如同最冰冷的手术刀，牢牢锁定着林默，尤其是他手中那柄灰金色的道剑，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同类”又似是“异物”的复杂情绪。
“速度好快！” 林默心中微凛。对方的速度远超他的预估，几乎眨眼间，便已跨越了遥远的距离，逼近了山峰范围。所过之处，连秘境稳固的空间都留下了淡淡的、仿佛被“抹除”过的黑色轨迹，久久不散。
没有废话，没有试探。
在进入林默“道剑”攻击范围的刹那，那两点猩红光芒骤然爆亮！黑袍人一直笼罩在袖中的“手”，再次探出，依旧看不清具体形态，只有一团不断向内坍缩、吞噬一切光线与能量的、纯粹的灰暗虚无，对着山巅的林默，隔空，轻轻一“按”。
“虚无之触。”
一道无形的、却仿佛能“抹除”沿途一切“存在”概念的、直径不过尺许的灰暗圆柱，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瞬间出现在林默身前！所过之处，空气、灵气、光线，甚至空间的“存在感”本身，都被瞬间“蒸发”，留下一条绝对的、令人心悸的“真空”轨迹！这不是能量的对轰，而是规则层面的、对“存在”本身的否定与删除！
快！狠！诡！完全不似生灵的神通，更像某种天灾般的规则现象！
林默瞳孔骤缩，在对方抬手的同时，全身汗毛倒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全身！他来不及多想，更来不及闪避（那灰暗圆柱似乎锁定了他的“存在”），完全是凭借刚刚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寂灭本能与手中道剑的共鸣，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格挡，没有防御。在灰暗圆柱及体的前一刻，他手腕一震，手中灰金道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身之上，那天然的道纹瞬间点亮，一股凝练到极致、灰暗深邃却又蕴含着斩断万法、归墟诸天之意的寂灭剑意，自剑尖迸发！
不斩向那灰暗圆柱，而是对着自身前方的“虚空”，斜斜一撩！
“寂灭归墟——断！”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只有一声细微到极致、却仿佛能刺痛灵魂的、如同烧红烙铁切入冰水的“嗤啦”声。灰暗的寂灭剑芒划过，林默身前的空间，仿佛被这一剑短暂地“定义”出了一个绝对的、排斥一切外力的“归墟领域”。
那能抹除“存在”的灰暗圆柱，一头撞入了这片“归墟领域”。
刹那间，灰暗圆柱与“归墟领域”发生了最直接的、规则层面的对抗与湮灭！圆柱试图“抹除”领域的存在，而领域则以自身的“寂灭归墟”真意，疯狂地“吞噬”、“同化”着圆柱的“虚无”之力！两者如同水火相遇，疯狂抵消、湮灭，在林默身前尺许处，爆开一团不断向内坍缩、却又向外辐射出毁灭性空间涟漪的、拳头大小的、绝对黑暗的“奇点”！
“奇点”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便轰然湮灭，爆发的冲击将林默震得向后踉跄数步，气血翻腾，胸口发闷，握剑的虎口更是隐隐作痛。但他终究是接下了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击！而且，在刚才那规则对抗的刹那，他通过“道剑”与“寂灭”道韵，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那“虚无之力”的本质——那并非墟皇“寂灭”道中蕴含的、在终结中寻求新生与守护的“归墟”，而是一种更加空洞、冰冷、仿佛只为“吞噬”与“抹除”而存在的、毫无“生”之气息的、绝对的“无”！
两者在“终结”的层面上有相似之处，但内核截然相反！一个是燃烧的灰烬，或许尚有余温与新生可能；一个是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只留虚无。
“哦？” 急速逼近的黑影似乎微微一顿，两点猩红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对林默能接下这一击略感意外。但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几乎在“虚无之触”被抵消的下一瞬，它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出现在了山峰上空，与林默隔空相对，相距不过百丈！
宽大的漆黑斗篷在能量乱流中无声鼓荡，看不清面容体态，唯有那两点猩红，冰冷地俯瞰着下方的林默，如同在看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物品”。
“初成的‘道种’，初步融合的‘寂灭剑意’，还有……一丝令人不悦的‘秩序’与‘净化’余韵。” 黑袍下，再次传出那低沉、沙哑、分不清男女的漠然声音，仿佛在评估，“比预想的……成熟得快一些。看来，墟皇最后的‘道我’馈赠，比预计的要多。”
它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林默手中的灰金道剑上，猩红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
“剑不错。可惜，染了不该染的颜色，多了不该多的‘念想’。” 它缓缓抬起了另一只一直被宽大袖袍笼罩的“手”，与之前那只“手”一同，虚按向林默。“交出‘种子’核心与这柄剑的掌控权，剥离‘秩序’、‘净化’等杂质，归入‘虚无’。可留你一点真灵，入吾麾下，见证真正的……‘大道至简’。”
它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在陈述一个必然发生的事实。那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可随意“修剪”、“改造”的姿态，让林默胸中怒火与杀意，如同被点燃的油井，轰然爆发！
“留我真灵？入你麾下？见证你的‘大道’？” 林默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充满嘲讽的弧度，眼中燃烧的，是历经淬炼后更加纯粹、更加炽烈的战意与不屈，“就凭你这藏头露尾、只知吞噬抹除的……虚无杂碎？”
他手腕一震，灰金道剑发出清越激昂的剑鸣，直指上空的黑袍身影。
“我的道，我的剑，我的路——岂容你这等污秽之物置喙？！”
“要夺？那就用你的命——”
“来试试看！”
话音未落，林默身形骤然从原地消失！不是遁法，而是纯粹的、以“寂灭”道韵短暂“抹平”自身与目标之间空间阻隔的、近乎“瞬移”般的突进！灰金道剑拖拽着长长的、仿佛能切割虚空的灰暗剑痕，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寂灭雷霆，朝着百丈外的黑袍身影——
悍然刺去！
首战道敌，剑出无悔！
（第三百五十六章 剑指虚无，首战道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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