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整个第七学区第三综合高中都弥漫着一种近乎节日的躁动气氛。课堂上的心不在焉,走廊里的热烈讨论,甚至老师们(尤其是那些同样感兴趣的穿越者老师)都明显加快了讲课节奏,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下午那场重大的活动——学校组织的集体观赛:“赛马娘·星际杯”预选赛的现场直播。
赛马娘文化在万象星域的风靡程度,是景月至今仍感到有些费解的现象之一。这些拥有马耳马尾、将竞速刻入灵魂、奔跑起来能突破音障甚至引发各种不可思议现象的少女们,其比赛所蕴含的激情、梦想、汗水与奇迹,似乎跨越了种族和文化的隔阂,牢牢抓住了无数居民的心。
就连拉普兰德,这个平时只对砍砍杀杀和能量饮料感兴趣的家伙,也难得地表示过对某些赛马娘“那股不想输的疯劲”的欣赏。希儿则更关注她们奔跑时展现的“力与美的结合”。
至于景月自己,他更多是以一种观察多元文化现象的心态来看待。当然,那种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的角逐,确实能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下午的课程提前结束。学生们在老师的组织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学校租赁的区域性虚拟实境剧场。这里无法与星域核心区那些顶级虚拟战场席位相比,但也能提供相当沉浸式的观赛体验。
巨大的环形穹顶屏幕笼罩了整个剧场,无数悬浮的次级屏幕提供着不同角度的回放和数据统计。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兴奋剂(无害)和爆米花的混合气味,各种种族的学生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发出嗡嗡的、充满期待的议论声。
景月的位置不算最好,但视角也还不错。他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略显喧闹的动静。
“哇啊啊啊!好多人!这地方比藤袭山最终选拔的时候还要夸张啊!善逸!伊之助!不要挤啦!”一个温和又带着点焦急的少年声音响起。
“吵死了!这猪头突然发疯往这边冲!凭什么让这头猪先坐!”一个尖锐的、带着哭腔的男声反驳道。
“哼!俺的直觉告诉俺这边视野最好!弱者就乖乖去后面坐!”另一个瓮声瓮气、充满野性的声音吼道。
景月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在他旁边的那排座位上,三个穿着似乎与这个高科技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带有复古和风元素的黑色制服(虽然材质看起来经过特殊处理)的少年,正在为座位问题推推搡搡。
其中一个,额头有着一道奇特的深红色火焰状斑纹,耳垂挂着日轮花牌耳饰,眼神温和而坚定,正努力地想拉开另外两人。他那头深红发色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颇为显眼。
另一个,头发是耀眼的金黄色,但此刻正像个受惊的鸵鸟一样抱着脑袋,眼泪汪汪地尖叫,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第三个少年往前推。
第三个,则是最引人注目的——他头上套着一个灰色的山猪头套,只露出两只锐利的眼睛,声音从头套下闷闷地传出,充满了不服输的蛮横劲。
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
景月的记忆库立刻调出了对应的信息。来自那个充满鬼物与呼吸法世界《鬼灭之刃》的三人组,也是登记在案的穿越者。据说他们是在最终决战时,因为某种巨大的能量冲击和世界壁垒的短暂紊乱,被意外卷入时空裂隙,最终流落到了万象星域。cSA评估后认为他们适应性良好(毕竟世界观本身就有超自然要素),且心性正直,便给予了合法身份,目前似乎也在接受某种形式的“再教育”和融入培训。
没想到他们也在这所学校,还被分来看同一场比赛。
就在景月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三个人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
尤其是炭治郎和伊之助,两人几乎同时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射向景月!炭治郎的鼻子甚至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极度疑惑和警惕的神情。伊之助那头套下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身体微微压低,做出了类似野兽遇到同类或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嗯?”炭治郎紧紧盯着景月,眉头紧锁,“这个味道……好奇怪……非常非常温暖庞大的……但又有点熟悉的感觉?不对,重点是……刀?非常非常厉害的刀的气息!不止一把?!”
伊之助也瓮声瓮气地吼道:“唔!俺也感觉到了!锋利的味道!很强的感觉!喂!你小子!身上藏着什么好刀?!拿出来让俺看看!”
我妻善逸被他们俩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也暂时忘了哭嚎,小心翼翼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景月:“刀?什么刀?在哪里?很危险吗?会不会砍人?不要啊——!”他又开始自顾自地害怕起来。
景月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是手环里的“一剑两刀”!
他差点忘了,这三位可是来自一个将“刀”和“呼吸”作为核心力量体系的世界!他们对刀剑的感知力,恐怕远超常人,甚至可能超越了普通的能量探测仪器!
尤其是炭治郎,那比狗还灵的鼻子,连鬼的情绪和弱点都能闻出来,闻出他手环里那三把绝非凡品的武器,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伊之助则更偏向野兽般的直觉感知。
他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要是被当众点破,说他一个“普通高中生”随身带着三把能量反应惊人的冷兵器,他可没法解释!cSA的能力限制条例可是刚强调过!
必须糊弄过去!
景月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被打扰的不悦:“刀?你们在说什么?我身上怎么会有刀?学校不允许携带危险武器吧。”他甚至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校服口袋和书包,示意空空如也。
炭治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用力地又嗅了嗅,脸上困惑更深:“不会错……虽然很微弱,被什么东西隔绝了大部分气息,但那个锐利和沉重的感觉……绝对是极其出色的刀剑!而且不止一种不同的‘呼吸’……温暖炽热的、狂暴撕裂的、还有沉静如水的……奇怪,太奇怪了……”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嗅觉世界里进行分析。
伊之助可没想那么多,他直接一步跨到景月面前的过道上,叉着腰(如果那算腰的话),居高临下地(得益于他的身高和头套)瞪着景月:“少骗人了!俺的直觉不会错!你身上肯定有好东西!交出来!不然俺就自己抢过来看看!”
“伊之助!不可以这样!”炭治郎赶紧拉住他,“这样太失礼了!而且这里不是可以随便动手的地方!”
“是啊是啊!伊之助你快回来!会被抓起来的!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厉害!”我妻善逸也在一旁瑟瑟发抖地劝道,眼睛却不时瞟向四周,生怕引起别人注意。
景月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内心无语又紧张。他强作镇定,甚至故意冷笑了一声:“哼,莫名其妙。如果你们再骚扰我,我就叫老师了。或者……直接联系cSA的暮目警官?”
他故意搬出了cSA和暮目十三的名头。这招对大多数知道规矩的穿越者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果然,听到cSA和警官,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的脸色都变了一下。炭治郎更加用力地拉住伊之助:“伊之助!冷静点!我们不能惹麻烦!”
“切!麻烦死了!”伊之助不满地甩开炭治郎的手,但总算没有再逼近,只是依旧用那双野兽般的眼睛狐疑地上下扫视着景月,仿佛想用目光把他剥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就在这时,剧场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所有的议论声如同被掐断般骤然消失。
巨大的穹顶屏幕亮起,呈现出极其逼真的星际赛道全景!无数繁星作为背景,悬浮于虚空中的流光赛道复杂而宏伟,几个巨大的空间站作为中转和补给点。
激昂的、融合了电子乐和交响乐的开场曲响彻全场!
“各位观众久等了!‘赛马娘·星际杯’预选赛,第七学区外围赛段,即将开始!”一个充满活力的解说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包括还在纠结刀剑问题的炭治郎三人组。
“喔!开始了!”炭治郎的注意力被转移,看着那宏伟的星空赛道,发出了惊叹。
“好、好厉害……在星星中间跑步吗?”我妻善逸也暂时忘了害怕,瞪大了眼睛。
“哼!看起来跑起来很爽的样子!”伊之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暂时放过了景月。
景月暗自松了口气,好险……赛马娘比赛开始得正是时候。他赶紧正襟危坐,假装全神贯注地看向屏幕,内心却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地收敛手环里那三把刀的气息,至少离这些感知敏锐的家伙远一点。
屏幕上,各位赛马娘已经开始入场。她们穿着特制的、符合空气动力学又极具个性的竞速服,马耳灵动,马尾摇曳,每一个都散发着强大的自信和蓬勃的朝气。看台上的虚拟投影观众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首先登场的是来自特雷森学院的……”
解说开始介绍选手,巨大的屏幕上闪过每位赛马娘的数据、战绩和擅长跑法。
比赛很快开始。
发令枪(能量模拟)响起的瞬间,十几位赛马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起跑线!她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在虚空赛道留下道道残影,身体周围甚至因为突破音障而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能量激波!
“好快!”炭治郎忍不住惊呼,他的动态视力极佳,能勉强跟上那恐怖的速度。
“呜哇啊啊!这速度被撞到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我妻善逸又开始抱头尖叫。
“嗷嗷嗷!冲啊!跑起来!超过她们!”伊之助则显得异常兴奋,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己也在赛跑一样。
景月也被这超越想象的速度竞技所震撼。这已经完全不是他前世认知中的赛跑了,这是一种力量、技巧、意志与某种未知天赋的完美结合。
赛况异常激烈。领跑的马娘不断变换,各种技能的光芒在赛道上闪耀——加速、恢复体力、干扰对手、甚至短距离空间跳跃……看得人眼花缭乱。
观众席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学生们为自己支持的赛马娘呐喊助威,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炭治郎三人也完全投入了进去,暂时忘了景月和他身上那“奇怪的刀味”。
“加油啊!那个黑色马耳的姐姐!”炭治郎大声助威。 “呜呜呜……那个落在后面的看起来好可怜……”我妻善逸居然开始同情弱者。 “哈哈哈!超过去!用头撞她!对!就这样!”伊之助的助威方式一如既往地充满野性。
景月看着他们三人纯粹而热烈的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家伙,虽然方式各异,但都很快被赛马娘的魅力所感染。
就在比赛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气氛达到最高潮时,异变突生!
领先集团中,一位似乎求胜心切、或者因为某种干扰而失控的马娘,在试图使用一个高难度的短距折跃技能超越时,角度出现了致命的偏差!
她的身体没有完全进入折跃通道,反而与通道边缘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摩擦!刺眼的火花爆闪,失控的能量乱流如同鞭子般抽向四周!
“危险!”解说惊叫起来。
那位马娘惨叫一声,被巨大的力量甩出了赛道,朝着观众席的方向——虽然是虚拟投影的观众席,但其能量模拟是真实的——翻滚着砸了过来!
虚拟投影无法造成物理伤害,但那失控的、蕴含着赛马娘全力奔跑能量的冲击波,却是实打实的!
“啊啊啊啊——!”剧场里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虽然知道是虚拟投影,但那逼真的视觉效果和能量压迫感,还是让许多人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炭治郎、我妻善逸和伊之助三人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水之呼吸!” “雷之呼吸!” “兽之呼吸!”
虽然没有真的拔刀(他们的日轮刀似乎被cSA要求特殊保管,平时不能随身携带),但三人身上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斗气和呼吸法的独特能量波动,还是让近在咫尺的景月感到一阵心悸!
尤其是炭治郎,那炽热如朝阳般的能量,让他体内沉寂的妖力都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们(或者任何隐藏的cSA安全人员)做出进一步反应,那位失控马娘的训练师团队和赛道安全系统已经启动了应急措施。
数道牵引光束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位马娘,迅速稳定并拉回她的身体。同时,一层强大的能量护盾瞬间出现在虚拟观众席前方,挡住了那扩散而来的冲击波。
虚拟的马娘身影穿过了护盾,化作光点消失,而能量冲击则在护盾上荡开一圈涟漪,迅速消散。
虚惊一场。
剧场内的灯光重新亮起,解说正在用安抚的语气说明情况,表示选手已被安全接回,只是受了点轻伤和惊吓,比赛将稍作暂停后继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炭治郎三人也解除了战斗姿态,但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警惕。
“刚才……好危险的气息。”炭治郎心有余悸。 “吓、吓死我了……”我妻善逸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切,没打起来啊。”伊之助似乎还有点遗憾。
景月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三个家伙虽然吵闹,但关键时刻似乎还挺可靠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关于“刀”的紧张对峙气氛算是彻底消失了。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朝景月笑了笑:“那个……刚才对不起,我们太失礼了。”
景月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比赛很快重新开始,虽然经历了小插曲,但最终顺利结束。学生们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比赛结果,开始陆续退场。
炭治郎三人组也随着人流离开,我妻善逸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刚才有多吓人,伊之助则模仿着赛马娘奔跑的动作,嘴里发出“呼呼”的拟声词。
景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摸了摸手腕上的空间手环。
温暖炽热的……是那柄华丽汉剑?狂暴撕裂的……是那柄羽毛纹唐刀?沉静如水的……是希儿送的山川纹唐刀?
炭治郎的鼻子,居然能闻到刀剑的“呼吸”和特质?这简直神乎其技。
看来,他这“一剑两刀”的配置,以后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既视感问题了,在感知敏锐的人那里,简直就是黑夜里的灯塔。
未来的星域核心区之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叹了口气,随着人流走出了喧闹的剧场,将赛场的轰鸣和刀剑的共鸣暂时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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