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舒一口气，再度凝望。
朝阳之下，赢长夜的背影虽单薄，却显得愈发高大而神秘。
长公子殿下，当真深不可测！
……
儒家，小圣贤庄。
古朴典雅的议事堂内，两位老者相对而坐，一名魁梧男子立于身侧。
正是孟子、墨子与项燕三人。
“孟兄，此次百越与狼族来势汹汹，嬴政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只可惜边境百姓……”
墨家老祖墨子叹息道。
孟子冷笑一声：“可惜？”
“灭秦大计不容有失，区区百姓之死，不过是为此添一份力罢了。”
“他们死得越多，嬴政便越愤怒，调遣的兵力也会更多。”
“如此，我们的第二步计划才能顺利推进。”
墨子默然，显然默认了孟子之言。
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来！”
孟子沉声道。
门扉轻启，一名儒家 ** 仓皇闯入，神色慌乱：“不好了！出大事了……”
孟子眉头一皱，厉声呵斥：“慌什么？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 扑通跪地，颤声道：“老祖，刚传来消息——狼族与百越一夜之间被神秘势力屠灭！”
“两地已成炼狱，无一活口啊！”
什么？！
屋内众人脸色骤变。
孟子猛地起身，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 只得硬着头皮重复。
确认无误后，孟子厉声追问：“神秘势力？如此大的动静，竟无一人目睹？”
** 苦涩摇头：“没有。
狼谷与百越血流成河，幸存百姓仅听闻夜间喊杀震天，随后便归于死寂……”
孟子颓然坐下，眉头紧锁：“究竟是谁……坏我大计？”
此时，一直沉默的墨子忽然开口：“若我所料不差，应是他们。”
“他们？”
孟子猛然回头。
墨子缓缓道：“孟兄可还记得夷陵？”
夷陵！
孟子瞳孔一缩——昔日叛徒韩非曾言，儒家将亡于夷陵之手。
“贤弟是说……此事乃夷陵所为？”
“正是。”
墨子点头，“自匈奴始，夷陵行事一贯如此——出手必灭族，不留生机。”
“此次手法，如出一辙。”
孟子仍不解：“可百越与狼族攻打的是秦国，与夷陵何干？”
墨子轻笑：“匈奴、项氏、乃至我墨家，哪一件与夷陵有关？不照样被其覆灭？”
孟子面色阴沉：“如此说来，夷陵在替秦国效力？”
“非也。”
墨子摇头，“秦国每每后知后觉。
依我看，夷陵并非为秦国做事……”
“而是在庇护秦国！”
庇护秦国！
孟子沉思良久，终是咬牙道：“此乃我灭秦之路上的绊脚石！”
“夷陵不除，秦国难灭！”
墨子深以为然。
正如孟子所言——夷陵，已成灭秦大业的最大阻碍。
夷陵是最大的阻碍，若不将其铲除，覆灭秦国的计划将寸步难行。
沉默许久，孟子长叹一声：灭秦之事刻不容缓，既然夷陵挡道......
我们只能彻底清除这块绊脚石！
是时候请那几位老前辈出山了。”
墨子闻言目光一凛——若那几位同时出手，就意味着要正式向夷陵宣战。
......
咸阳宫麒麟殿内，嬴政正在批阅奏章。
报！长公子率军回朝！
嬴政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出征仅一日便班师回朝？莫非出了变故？
宣长公子觐见。”
赢长夜入殿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嬴政搁下朱笔：朕命你征讨狼谷百越，为何一日即返？
启禀父皇，儿臣途中获知重要军情。”赢长夜呈上密报，这两处已无进军必要。”
嬴政展卷细览，突然拍案大笑：天佑大秦！狼谷百越竟与匈奴同遭天谴！
赢长夜眼角微抽，只得附和：恭贺父皇兵不血刃再除两患。”
嬴政忽然敛容正色：夜儿，此事实乃你所为。”
赢长夜心头剧震，强自镇定：儿臣愚钝......
记住！嬴政按住他肩膀，无论何人问起，都要认下这份功劳。
如此方能树立威望，令群臣信服。”
......
赢长夜暗自苦笑。
若非迟疑片刻，险些就要坦白 ** 。
父皇，此事确非儿臣......
糊涂！嬴政不悦道，夷陵乃赢氏先祖所创，子孙承荫有何不可？
......
翌日朝会，嬴政接连宣布两道震撼朝野的消息：
其一，狼谷百越已遭灭顶之灾。
其二，此乃长公子运筹帷幄之功。
为增强说服力，嬴政更编排出整套战略：早伏奇兵于边境，假意出征迷惑敌探......
百官惊叹不已，纷纷称颂长公子神机妙算。
......
是夜，赵府密室。
赵高面色铁青地盯着八名黑衣人：八名天字 ** ，竟杀不了一个病弱公子？
暴怒之下，他抬脚踹向其中一人——
赵高这一脚被对方稳稳接住。
他愣住了。
挨打不反抗，反而接住自己的脚。
这人疯了吗？
赵高气急败坏地吼道：松手！快松手！
来人！给我杀了他！
寒光乍现。
赵高惊恐地瞪大眼睛。
先是感到脖颈一凉。
接着脑袋不受控制地后仰。
他看到蓝天，看到一具无头身躯。
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陷入永恒的黑暗。
罗网首领赵高，就此毙命！
......
赵高死后。
八道身影悄然隐入黑暗。
不多时，一名端着果盘的婢女推门而入。
赫然看见血泊中的无头 ** 。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赵府。
很快，中车府令赵高遇害的消息传遍全府。
并以惊人速度向外扩散。
......
丞相府。
听闻消息的李斯浑身发抖。
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好端端的赵高怎会突然毙命？
连头颅都不翼而飞？
莫非...东窗事发了？
难道是陛下......
想到此处，李斯肝胆俱裂。
整个人缩进被窝瑟瑟发抖。
门外传来侍从禀报：
大人，胡亥公子求见。”
被窝里的李斯停止颤抖。
用尽全力吼出：不见！
......
府门外。
胡亥脸色惨白。
赵高暴毙，李斯闭门不见。
难道...计划败露了？
......
咸阳宫麒麟殿。
嬴政正在批阅奏章。
盖聂从阴影中现身。
陛下，赵高死了。”
嬴政略感意外，但仅此而已。
何人所为？
盖聂摇头：尚未查明。”
嬴政沉吟道：死了也好。”
朕早觉其行迹可疑。”
只是无暇彻查。”
如今罗网首领空缺。”
爱卿以为何人可继任？
盖聂沉声道：陛下。”
是时候让长公子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
齐鲁之地，桑海城。
儒家小圣贤庄。
密室中三人对坐。
孟子、墨子和项燕静默无言。
孟子双目紧闭，嘴唇微动。
无声的密语传向远方。
突然。
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密室。
墨子和项燕汗毛倒竖。
如临大敌般不敢妄动。
孟子却面露喜色。
更加恭敬地继续传音。
......
浩瀚神识扫过三人。
在项燕身上稍作停留。
项燕灵魂深处的印记悄然隐匿。
待威压散去，他已冷汗涔涔。
......
咸阳宫东宫。
赢长夜从冥想中睁眼。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就是儒家圣人？
果然名不虚传。
......
小圣贤庄上空。
突如其来的威压令众人战栗。
密室内的孟子突然面露喜色。
与此同时。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
乌云翻滚，雷霆隐现。
所有儒生惊愕望天。
不知为何天象突变。
轰隆！
苍穹突然裂开巨缝。
从数米延伸至数百丈。
裂缝中浮现仙山胜景。
云雾缭绕，仙鹤翩跹。
宛如人间仙境。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倏忽间。
五道身影踏空而来。
每步都带着惊天威势。
五位老者凌空虚渡。
若有识货之人见此，定会骇然失色。
五道身影傲然而立。
竟是五尊陆地神仙！
......
密室内。
狂暴的气息交织碰撞。
八位陆地神仙齐聚一堂。
孟子朗声笑道：诸位。”
别来无恙啊！
五人中，一位红脸老者不耐道：孟老儿。”
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
直说吧，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其余四人亦将目光投向孟子。
孟子不以为忤，含笑道：今日请诸位前来。”
是要合力剿灭一个叫夷陵的组织。”
夷陵？众人面露诧异。
这世上还有孟兄对付不了的势力？
孟子微微颔首，与墨子交换了个眼神。
墨子当即娓娓道来夷陵之事。
片刻后，众人眉头紧锁：如此说来。”
这夷陵不除，灭秦大计便难以施展。”
确实该除，只是...
照墨兄所言，夷陵竟疑似有圣人坐镇？
这仗还怎么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圣人手段通天彻地，岂是陆地神仙能敌？
光是先前那方小世界，便是圣人开辟。
面对那位圣人时，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念及此处，众人连连摇头。
帮忙可以，送命免谈。
见众人这般反应，孟子沉声道：
诸位。”
夷陵有圣人不过猜测。”
即便神魂强横堪比圣人，也未必真是圣人。
诸位可还记得，当年与孔圣隔空论道之人？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
很快有人恍然：阴阳家那位？
孟子点头：正是。”
那人虽为陆地神仙，却能以神魂与孔圣交锋数合。”
夷陵那位，多半也是专修神魂之辈。”
众人纷纷颔首。
圣人之境何其艰难？
近千年来，唯孔圣一人而已。
若真有新圣出世，必引天地异象，他们岂会不知？
看来夷陵确实不可能有圣人。
......
众陆地神仙齐声道：
孟兄尽管吩咐！
孟子满意一笑，开始部署计划。
届时我们这般行事...
密室中，孟子侃侃而谈，众人凝神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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