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盯着手机屏幕，那通拨给徐佳奕的电话再次无人接听。这已经是本周第七个未接来电了，微信消息也停留在三天前她发的那句“你最近还好吗”，始终没有回复。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老旧的窗框渗进丝丝寒意。她蜷缩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记得一个月前，徐佳奕还会偶尔回她消息，虽然语气冷淡，但至少还会接电话。可现在，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许他在忙工作。”她自言自语，试图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徐佳奕从来不是个工作狂，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工作时间溜出来陪她逛街。现在想来，那些行为早就预示着他的不负责任。
她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这个破旧的出租屋让她愈发烦躁。墙上水渍的范围比上周又扩大了些，房东始终联系不上。而她的存款，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换个好点的住处。
第二天清晨，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化了妆，翻出最后一件像样的连衣裙。这是她仅存的名牌衣服之一，原本打算留着应急时变现的。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但依旧美丽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去徐佳奕公司楼下等他。
“只要见到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他只是一时生气罢了。”
站在徐佳奕公司对面的便利店门口，她假装在挑选商品，目光却始终盯着大楼出口。雨后的阳光格外刺眼，她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腿都有些发麻。
终于，在午休时间，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徐佳奕和几个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大楼，准备去吃饭。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秦思思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整理了一下裙摆，快步迎了上去。
“佳奕！”她唤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甜美。
徐佳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身边的同事好奇地打量着秦思思，有人露出暧昧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徐佳奕的语气冷得像冰。
“我……我想找你吃个饭。”秦思思努力维持着笑容，“我们好久没见了。”
徐佳奕对同事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人识趣地先走了。他拉着秦思思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说最近很忙吗？你这样突然跑来，让我很为难。”
“可是我打你电话都不接……”秦思思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委屈，“佳奕，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总是抱怨。”
徐佳奕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我只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下午还要见客户。”
“那就一起吃个快餐，很快的。”秦思思急忙说，“我请客，就去那边那家茶餐厅好不好？”
徐佳奕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
茶餐厅里人声嘈杂，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秦思思特意点了徐佳奕最爱吃的虾饺和奶茶，自己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你最近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就那样。”徐佳奕低头玩着手机，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我租了个新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是挺温馨的。”她试图找话题，“你要不要哪天过来坐坐？”
徐佳奕终于抬起头，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就你那个月租一千八的破房子？算了吧，我怕被邻居看见丢人。”
秦思思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紧紧握住水杯，指节发白。
“佳奕，你别这样。”她声音微微发抖，“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可是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那是曾经。”徐佳奕打断她，“秦思思，你能不能认清现实？我们早就结束了。”
“就因为我现在没钱了？”秦思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徐佳奕，当初是你说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我身边！”
“那是在你还是方太太的时候！”徐佳奕冷笑着说，“现在的你除了会拖累我，还有什么用？”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秦思思的心口。她呆坐在那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徐佳奕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我下午还要见客户，先走了。”
“等等！”秦思思慌忙拉住他的衣袖，“佳奕，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改，我可以去找工作，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徐佳奕甩开她的手，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省省吧秦思思，你这种大小姐能做什么工作？端盘子还是扫大街？别开玩笑了。”
他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扔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看着徐佳奕决绝离开的背影，秦思思整个人僵在原地。桌上的虾饺还在冒着热气，奶茶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可她的心却冷得像冰。
服务员过来收盘子，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秦思思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擦掉眼角的泪水。
“需要打包吗？”服务员问。
她摇摇头，看着那两张红色的钞票，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曾几何时，这两百块还不够她买一支口红。而现在，这却是徐佳奕施舍给她的分手费。
她慢慢站起身，腿有些发软。走出茶餐厅时，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橱窗，她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精心打扮的妆容已经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那件昂贵的连衣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笑。
回到出租屋，她第一件事就是给徐佳奕发微信。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打字：“佳奕，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我们能不能再好好谈谈？”
消息发出去后，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期待着那个熟悉的“正在输入”提示。
然而什么也没有。消息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已读提示都没有。
她不死心，又拨通了他的电话。这次，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她连续拨了三次，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放弃她了。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冰凉的瓷砖透过薄薄的裙摆传来寒意，她却浑然不觉。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像潮水一样将她包围。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遍回想着徐佳奕最后那个厌恶的眼神。
“都是方旭的错……”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虚弱，“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徐佳奕也不会这样对我……”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让她在绝望中抓住了一丝慰藉。对，都是别人的错，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她秦思思永远是对的，永远是被辜负的那一个。
夜深了，她依然坐在地板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却发现只是一条垃圾短信。
黑暗中，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可即便是哭泣，她也依然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选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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