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公寓,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车辆驶过的声音,以及空调运转发出的低微嗡鸣。
主卧里,巴差在他汶坚实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正沉。一天的紧张、兴奋和疲惫,让他的睡眠格外深沉。他汶也闭着眼,呼吸均匀,但常年养成的警觉性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保留着一丝对周遭环境的感知。
不知是夜里几点,一阵极其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和呜咽声,如同细微的电流,隐隐约约穿透了墙壁,钻入了主卧的静谧中。
声音来自次卧。很轻,很模糊,混杂在空调的嗡鸣里,几乎难以分辨。但其中蕴含的、某种特殊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欢愉的颤栗,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他汶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他倏地睁开眼,黑暗中,那双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愕然和……无语。
旁边的巴差似乎也受到了扰动,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眉头微微蹙起,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什么,像是要醒来。
他汶立刻伸出手,不是去摇晃巴差,而是直接捂住了他的耳朵。动作迅速而轻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他将巴差的脸更紧地按向自己怀里,用身体和手掌为他隔绝了那恼人的、来自隔壁的“噪音”。
巴差被他捂住耳朵,在睡梦中又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在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包围下,再次沉入了更深的睡眠,眉头舒展,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他汶却睡不着了。他保持着捂住巴差耳朵的姿势,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复杂和……一言难尽。塔纳贡那小子……肋骨骨裂!腿上还有伤!昨天比赛时还疼得龇牙咧嘴,晚上吃饭时也一副虚弱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这大半夜的,居然还能……而且动静还不小?威罗那家伙平时看着沉稳可靠,怎么……
他汶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闭上眼,强行压下心头那点荒谬感和被打扰的不悦,试图重新入睡。只是捂住巴差耳朵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准时将他汶唤醒。怀里的人还在熟睡,耳朵依旧被他捂着。他汶轻轻松开手,小心地起身,没有惊动巴差。
客厅里一片宁静,次卧的门紧闭着。他汶如常地开始进行晨间训练,只是动作比平时更轻,以免吵醒里面可能“劳累过度”的两人。
训练结束,冲完澡,他汶刚走出浴室,就听到次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
只见塔纳贡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他脸色红润,眼神明亮,那头金发虽然还有些凌乱,却散发着一种……容光焕发的光彩?他甚至还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看样子是准备进行一些温和的恢复性锻炼。
“早啊,他汶哥!”塔纳贡元气满满地打招呼,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和满足。
他汶:“……”
他汶看着塔纳贡那副生龙活虎、仿佛昨天在擂台上被打得差点起不来、晚上还“操劳”半宿的人不是他的样子,饶是以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也忍不住眼角微跳。
他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才看向正在玄关处弯腰穿运动鞋的塔纳贡,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问出的问题却直击核心:
“你伤好了?”
塔纳贡动作一顿,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窘迫,但很快又被一种混合着羞涩和得意的笑容取代。他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还……还没完全好。就是……就是感觉好多了!威罗哥照顾得好!”最后那句,他说得格外响亮,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他汶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又问:“昨晚,没注意?”
这个问题更直接了。塔纳贡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绯色。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我……我们……很小心了……威罗哥他……他怕我扯到伤口,一直护着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他汶没再追问。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塔纳贡这生龙活虎的样子,还有那含糊却透露了关键信息(“威罗哥护着我”)的回答,足以说明一切。
看来,受伤并没有影响到某方面的“战斗力”,反而可能因为某种心理上的突破和亲密关系的确认,让某人……格外“精神”。至于威罗……他汶想起昨晚那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声,以及塔纳贡现在这副“餍足”的模样,心里默默给威罗贴上了新的标签——平时看着稳重,关键时刻还挺……嗯。
塔纳贡被他汶那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穿好鞋,丢下一句“我去楼下慢走两圈!”就溜之大吉,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他汶看着关上的门,摇了摇头,放下水杯,走回卧室。巴差刚好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哥,早……刚才谁出去了?”
“塔纳贡。”他汶言简意赅。
“哦,他起这么早?伤好得真快。”巴差打了个哈欠,没太在意。
他汶看着巴差那副全然不知情的、带着刚睡醒的懵懂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巴差睡得翘起来的头发。
“还困?”他汶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嗯……有点。”巴差顺势靠进他怀里,蹭了蹭,“昨晚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记不清了。”
他汶的手臂环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没说话。只是心里想着,幸好捂住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次卧的门又轻轻打开。威罗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底有点青影),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和……满足?他看到客厅里的他汶和巴差,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尤其是对上他汶那平静无波却仿佛了然一切的目光时,耳根悄悄泛起了红色。
“早。”威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早,威罗哥。”巴差从他汶怀里探出头,笑着打招呼,“塔纳贡下楼锻炼去了,他说他好多了。”
“嗯……是,是好多了。”威罗含糊地应着,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汶。
他汶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威罗赶紧钻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动作比平时略显匆忙,像是在躲避什么。
巴差看着他汶,又看看厨房里威罗的背影,总觉得今天早上大家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哥,威罗哥怎么了?脸好像有点红?”巴差小声问。
他汶低头看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没事。饿了吗?”
“饿了。”
“嗯,吃饭。”
早餐桌上,气氛依旧微妙。塔纳贡锻炼回来,脸上红扑扑的,看到威罗就眼睛发亮,凑过去小声说着什么,威罗则红着脸低声回应,给他夹菜的动作格外温柔。
他汶和巴差沉默地吃着早餐。巴差虽然觉得奇怪,但美食当前,也没多想。他汶则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抬眼看看对面那对“新婚燕尔”(?)般的腻歪情侣,再低头看看身边安静吃饭的巴差,心里忽然觉得,还是自家这个省心。
虽然……昨晚被吵到有点不爽。但看在那小子受伤的份上,也看在威罗这么多年不容易(?)的份上,算了。
只是,下次比赛前,是不是该建议塔纳贡……稍微节制一点?他汶面无表情地想着,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粥。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嗯,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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