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内,萧澈那句充满杀意的话刚说完,殿内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摇篮里,小朝安翻了个身,小嘴巴动了动,似乎在梦里还在数着她的钱。
“剁爪子容易。”
开元帝缓缓走到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小孙女,眼中的杀意渐渐收敛,平静的脸上尽显帝王权谋:
“但若是现在动手,没有实证,只会落得个‘残害手足’的骂名,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转过身,指了指墙上的大盛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南方那条蜿蜒的蓝色线条——沧澜江上:
“若是大水真的来了,堤坝决堤,受苦的是几十万百姓,动摇的是我大盛的国本!”
“那时候就算把老六千刀万剐,也换不回那些人命和良田!”
“父皇说得是。”萧澈冷静下来,但眉头依然紧锁。
“可如今距离汛期只剩不到一个月,老六既然敢动手脚,那堤坝内部恐怕早就被换成了沙土。”
“若是现在拆了重修,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谁说要拆了重修?”
一直在一旁沉思的陆文卓突然开口。
她走到桌案前,拿起二皇子之前送来的“沥青路施工简报”,脸上浮出一抹自信笑意道:
“老六想借天灾演戏,想看咱们的笑话,那咱们就让他看个够!”
“父皇,阿澈,你们忘了我们之前用的那个‘神物’了吗?”
萧澈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水泥?!”
“没错!”
陆文卓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那水泥遇水则凝,入水更硬,坚硬如石!”
“它不仅仅是修路的基石,更是水利工程的神器!它比石头还要硬,比糯米浆还要粘!”
“老六不是把石料换成了沙土和稻草吗?他不是觉得那堤坝一冲就垮吗?”
陆文卓走到舆图前,手指在沧澜江的几处险要堤段上狠狠一划:
“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偷天换日’!给这破败的堤坝,穿上一层脱不下来的铁布衫!”
“我们不需要拆旧堤,只需要以配合南诏国修路和打通南方商道的名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将大批水泥和钢筋——就把那些缴获的蛮族弯刀都熔了做成钢筋——连夜运往江南!”
“在洪水到来之前,在六弟以为万事大吉坐等看戏的时候。”
“我们可以连夜施工,直接在旧堤坝的外层,浇筑一道钢筋混凝土的防洪墙!”
从陆文卓的声音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宏伟的场景:
“等到大水真的来了,洪峰过境,他以为堤坝会塌,正准备跳出来喊‘天罚’之时……”
“结果那大坝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甚至比以前更坚固!”
“到时候,天灾变成了祥瑞,那所谓的‘天罚’谣言就不攻自破!”
“而那些早就准备好发国难财、囤积居奇,甚至准备造反的人……”
“就是咱们关门打狗的时候!”
开元帝听得龙颜大悦,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哗哗作响。
“好!好一个关门打狗!好一个稳如泰山!”
“太子妃真乃朕的智囊!此计甚妙!大盛国有你!兴盛在即!”
开元帝刚夸完陆文卓后,当即下令:
“传朕密旨!”
“命工部尚书亲自操办,即刻调拨二十万袋水泥,五千根钢筋。”
“由……由镇国公麾下神武将军魏锋亲自押送!星夜兼程,赶赴江南!”
“告诉魏锋,到了江南,谁敢阻拦修堤,不管是哪路神仙,给朕——先斩后奏!”
“出了事,朕给他兜着!”
“另外……”开元帝看了一眼萧澈。
“老四,你那个六弟,既然喜欢演戏,你就派人好好‘陪’他演演,锦衣卫那边,朕会打招呼。”
“朕要看看,这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到底囤了多少粮食,到底养了多少私兵!”
“这次,朕要连他的老鼠洞都给端了!”
“儿臣遵旨!”萧澈拱手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场针对南方的破碎的堤坝,以及对那位“透明人”六皇子的反向围猎,已悄然展开。
……
三日后,深夜。
京城九门早已关闭,但此时,南城门却悄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支打着“支援南诏修路”旗号的庞大车队,趁着夜色驶出了京城。
车上装载的不是粮草,不是兵器,而是一袋袋灰扑扑,不起眼的粉末,以及一捆捆的钢筋。
领队的正是镇国公府的铁血战将魏锋。他身披铁甲,目光如炬,星夜兼程,直奔南方而去。
……
半个月后。
京城一角,六皇子府。
与外界的风雨欲来不同,这里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院中修竹森森,琴声悠扬,仿佛世外桃源。
书房内,檀香袅袅。
一位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清秀俊雅的年轻男子,正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狼毫笔,在一幅尚未完成的《江山风雨图》上挥毫泼墨。
画中,狂风大作,洪水滔天,百姓流离失所,而在那云端之上,隐约有一条黑龙在翻腾,似乎在预示着旧秩序的崩塌。
此人正是大盛六皇子,萧逸。
“殿下,好画功。”
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谋士站在阴影处,声音沙哑地说道。
“这风雨欲来之势,跃然纸上啊。如今江南暴雨已连下三日,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咱们。”
萧逸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但那双眸子里,却是一片冷漠。
他放下画笔,拿过一块洁白的丝帕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得体:
“风雨既然要来,那是挡不住的。”
“江南那边的堤坝,手脚都做干净了吗?”
“哈哈!殿下放心。”黑袍谋士阴恻恻地笑了。
“负责修堤的工部员外郎是咱们的人。那些堤坝表面看着坚固无比,实则里面填的……全是稻草和烂泥。”
“只要洪峰一到,稍微大点的浪头就能冲垮。”
“到时候,洪水淹没良田,流民四起,朝廷必然要拨巨款赈灾。”
“而咱们囤积在江南的那些粮食,就能卖出天价!”
“不仅仅是钱。”萧逸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朱砂笔,在画中黑龙的眼睛上重重地点了一下,“我要的,是人心,是天命。”
“父皇老了,只会宠着那小孩子,还说她是什么‘小福星’,搞什么修路,卖罐头这些奇技淫巧,简直是有辱大盛皇权!”
“既然父皇这么喜欢小孩子,以后就让他在皇宫里哄小孩子玩吧!”
“若是天降大灾,那就是上天在警示君王失德,太子无能。”
“到时候,我带着粮食出来‘赈灾’,打着‘顺天应人’的旗号,再让那些流民冲一冲官府……”
说到这里,萧逸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宫里那个小丫头开口说话了?第一句喊的是‘钱’?”
“呵,果然是商贾之女生的孩子,一身的铜臭味。”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基的那一天:
“既然她这么喜欢钱,那就等到大水冲破大坝的时候,让她抱着她的钱,去水里哭吧。”
然而,沉浸在美梦中的萧逸并不知道,一张由水泥和钢筋编织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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