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摇了摇头，仰头望向清冷的月光，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系统，别为我难过。我从小就知道，在这个家里，这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曾经也幻想过会不会有一个像小说里男主那样的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
后来她才明白，小说终究是小说，故事也只是故事。
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顾明月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果然，一声故作惊讶的轻呼传来，接着是那矫揉造作的嗓音：“姐姐，这是怎么了？爷爷是不是又罚你了？”
是林青青。
顾明月依旧跪得笔直，这个姿势最消耗体力，却是老爷子定下的规矩。
若是姿势不正，管家手中的藤鞭会立刻落下纠正。
林青青蹲下身来，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幸灾乐祸：“姐姐，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明知道爷爷最重规矩，还非要触他的霉头。”
顾明月垂眸，皮笑肉不笑：“如果我不理你，你接下来又要用什么法子让我受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利用老爷子的规矩来整治她，是林青青从小用到大的伎俩。
顾明月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每一次都被老爷子无情镇压。
老爷子说，若是她足够规矩，足够强大，又怎会让林青青钻了空子？
后来她也就学乖了。
反正不管怎样，林青青总能找到由头，不如选个最轻的罪名认下。
林青青突然跌坐在地，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姐姐，我好心陪你说话，你怎么能推我？”
顾明月依旧垂着眼，只听脑海里系统气得直跳脚：【岂有此理！启华的孙女怎么会这般恶毒！】
顾明月也在心底轻叹。她也想不明白，那个曾经软软糯糯跟在她身后叫“姐姐”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紧接着，林志和的怒骂声伴随着一脚狠狠踹来：“你竟敢推你妹妹？在朋友圈惹青青伤心还不够，现在还动手？”
顾明月狠狠的摔在地上，腰腹处疼的剧烈，手掌跟刺刺的疼。
太疼了，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但是罪魁祸首，却去安慰那个没有受伤的林青青。
顾明月忽然笑了。
她一直很想问一句，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但现在，她觉得已经无所谓了。
讨厌一个人本就不需要理由，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轻轻闭了闭眼，在心底对系统说：“系统，你的任务，我接了。”
这个家，她不要了！
林志和见她不仅不认错，甚至还笑了，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逆女！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丽萍见状连忙上前，厉声指责：“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做错事，就该认错！快给你妹妹和你爸道歉！”
顾明月早已习以为常。顾丽萍一向如此。
或者说，她最擅长的就是用顾明月来讨好林志和。
她总在顾明月面前诉说自己多年的艰辛，让顾明月一度错觉，母亲或许是在乎她的。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顾丽萍何止是不爱她，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情绪垃圾桶。
将所有负面情绪倒给她，然后将光鲜温柔的一面全都留给心爱的丈夫和小女儿。
顾明月没有看她，坚定无比的说：“妈妈，我不会道歉的。我没有错。”
她从来都没有错。
如果非要说有错，那唯一错的，就是被生在了这个家里。
她艰难的站起身，慢慢的向外边走去。
其实，放弃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不是吗？
蒋诚挡在了她面前，手中拿着她曾经惧怕的藤鞭：“大小姐，您要去哪儿？”
顾明月看着他，曾经她最是惧怕这根鞭子，打人极其疼痛，却只是红肿。
不过几天就消失。
不会造成严重的伤痕，也很隐秘。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我要离开这里，滚！”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些曾经害怕的招数对她，实际上早就没有了用处。
她抢过藤鞭，狠狠折成了两段，丢在了地上。
大步离开。
林志和的怒吼被她甩在身后：“顾明月，你这个逆女！你要干什么？”
顾明月头也不回：“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当她即将跨出别墅大门时，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倒是有点血性。你想清楚了？”
顾明月脚步未停，径直跨过了那道门槛。
“慢着。”
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走可以。但顾家培养你这么多年，花费不少。想要离开，就把顾家的东西留下。”
顾明月回身看向老爷子，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祖父的无耻。
系统义愤填膺：【这个顾章华在做什么？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斤斤计较？】
顾明月却并不意外，只轻嗤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抚养子女是父母的法定义务。而我，从未要求你们用这种方式‘培养’我。”
所以这笔钱，不该由她来出。
顾明月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顾老爷子尚未开口，林志和已经暴怒地冲上前来，抬手就要打她。顾明月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拧，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他制住。
蒋诚愣住了，大小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林志和疼得龇牙咧嘴，不敢置信地怒吼：“逆女！你想干什么？当年就该把你溺死！果然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顾明月并不动怒，只觉得可笑。
她平静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林青青：“父亲这话是在说谁？我还是林青青？如果我没记错，我们都是女孩吧？”
手上稍稍用力，听着林志和的痛呼，她唇角微勾：“古语有云：父为子纲，父不慈，则子奔他乡。”
她的目光转向顾丽萍，无视了林志和的哀嚎：“夫为妻纲，夫不正，则妻可改嫁。古人都明白的道理，现代人难道还不如古人通透？”
顾丽萍的回答是扬手要打她，她将林志和扭着挡在了面前。
林青青也跑过来，哭哭啼啼地道：“姐姐，你放开爸爸吧……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就算说话难听，也是为了你好……”
顾明月气笑了。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确实会想笑。她笑自己竟然还对这些人存有幻想。
她甩开林志和，看向顾章华：“顾老爷子，如果您非要抚养费，就去找该找的人。他们对我才是有抚养义务的法定监护人。”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她昂着头，再也没有回头。
走出很远，直到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顾明月才轻声开口：“系统，什么时候开始任务？”
光顾着耍帅，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她没钱。
手机虽然带着，但里面余额所剩无几，下学期的学费也还没着落……
系统无语：【那你那么着急跟他们断绝关系干啥？现在好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现在这些小孩子的想法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但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宿主流落街头，只得无奈地道：“第一个任务：请宿主捕获非法攻略系统，并带回被其拐走的宿主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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