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在黎朔日复一日近乎自虐般的锤炼下，洗髓伐身之境终于臻至圆满。
这一日，小院内气血奔涌如长江大河，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黎朔周身毛孔舒张，排出最后一丝暗红粘稠的杂质，肌肤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又隐含金属质地的光泽，骨骼内里隐隐传出清鸣。
他只觉得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气血浑厚凝练，举手投足间，似乎能撼动山岳。
“呼——”黎朔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眼中精光四射，“凌哥，洗髓伐身，成了！”
戒指里，凌夜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满意：“嗯，基础总算打得还算扎实。这洗髓伐身，说白了就是把你这具肉身打造成最完美的坯子，祛除所有隐患，夯实根基。从现在起，才算真正踏上了肉身成圣的道路。”
“下一步，我们炼什么？筋？还是骨？”黎朔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不，”凌夜的声音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洗髓伐身是整体打熬，是面。接下来，我们要由面及点，深入微观，直指生命本源之秘——开窍！”
“开窍？”黎朔一愣，“开启灵智？我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凌夜没好气地吐槽：“聪明个锤子！我说的是开启身体内部的穴窍！按照我结合无数先贤智慧推演出的无上法门，人体如同一方宇宙，蕴藏着无数神秘的穴窍，每一个穴窍都对应着一种潜能，一种力量源泉！”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自己开创流派的伟大前景：“炼体之路，自洗髓伐身之后，便不再是简单的锤炼皮肉筋骨，而是要以自身磅礴气血为燃料，为巨锤，去冲击、点燃、开辟这些沉睡的穴窍！”
“每成功开启一个穴窍，你对应的某种能力，无论是力量、速度、防御、恢复力，还是对某种天地元素的亲和力，都会得到翻倍提升！”
“翻倍？！”黎朔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急促起来，“凌哥，人体有多少穴窍？”
“呃，这个嘛……”凌夜卡壳了一下，他哪记得清具体多少，反正往大了说准没错，“根据流派不同，说法不一。有说三百六十五周天正窍的，有说一千二百九十六大窍的，还有说十二万九千六百一元之数微窍的……我们呢，不贪多，先定个小目标，比如……开启三百六十五个主要穴窍？”
“三百六十五个！”黎朔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开启第一个翻一倍，第二个在翻倍后的基础上再翻一倍……那等我全部开启，实力岂不是能翻……翻……”
他数学不太好，算了半天，眼睛直冒圈圈，最后兴奋地一拍大腿，“反正就是翻了好多好多倍！起码七百多倍吧！我的天！那我不是一拳就能打爆窥天境老怪物了？”
戒指里，凌夜以手扶额，发出无声的呐喊：“苍天啊！这憨货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指数增长懂不懂？2的720次方是多少他有没有概念？！还七百多倍？我滴个乖乖……这已经不是数学不好能形容的了，这是对力量一无所知且充满了一种清澈的愚蠢啊！睿智！绝对的睿智！”
他强忍着吐槽的欲望，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呃……黎小子，你的算法，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乐观。准确地说，如果每个穴窍都能让基础能力完美翻倍，那么开启n个穴窍后，理论增幅是2的n次方倍。2的720次方呢，是一个比你想象中还要大得多的数字，大概……嗯，数亿亿亿倍起步吧？”
“数…数亿亿亿倍？”黎朔张大了嘴巴，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个数字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甚至无法在脑海中构建出这个概念。
七百多倍他已经觉得逆天了，数亿亿亿倍？那是什么？一拳打穿冥荒界吗？
他愣了半天，突然猛地站起来：“不行！凌哥，我得去验证一下！你这个说法太吓人了！我去找安柔，她数学好！”
说完，不等凌夜阻止，他风风火火地就冲出了小院，直奔安柔的住处。
安柔正在静修，感悟斩缘境后期的玄妙，被黎朔急吼吼地找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听黎朔支支吾吾，拐弯抹角地想问她关于倍数增长的问题，还非要举个具体的例子。
“呃，安柔，就是假设啊，假设有一件事，第一天给你一块下品灵石，第二天给你两块，第三天四块，以后每天都是前一天的一倍，持续……嗯，比如六十四天吧，最后你能拿到多少灵石？”黎朔努力回忆着凌夜刚才为了让他理解，随口提的什么“棋盘格子和米粒”的故事，自己换成了灵石。
安柔是何等聪慧，一听这问题，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她没好气地白了黎朔一眼，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嗔怪：“姐夫，你要是缺灵石，直接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还拿我举例，怎么，想用这种方法榨干我安家的库房不成？”
黎朔被戳穿心思，老脸一红，讪笑道：“哪能啊……就是，好奇，纯属好奇。”
安柔也懒得跟他计较，取出一枚玉简，神识沉入，快速推演起来。
斩缘境修士的神魂强大，计算这种问题不过瞬息之间。
几个呼吸后，她抬起头，看着黎朔，眼神古怪，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看怪物的神色：“按照你的说法，持续六十四天，最后一天你能拿到的灵石数量是……这个数字是……”她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数字很荒谬，“九亿亿亿（9,223,372,036,854,775,808）块左右。”
为了让黎朔理解，她补充道：“冥荒界五大洲加起来，已知的所有灵石矿脉，包括已经开采和未开采的，其总储量预估，恐怕也不及这个数字的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
黎朔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九……九亿亿亿？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这个庞大到让他灵魂颤栗的数字在回荡。
凌哥说的“数亿亿亿倍”……居然是真的？而且这还只是六十四次翻倍？如果是三百六十五次……
他不敢想下去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狂热和激动！
肉身成圣之路……竟然恐怖如斯？！
看着黎朔那副魂飞天外、目瞪口呆的傻样，安柔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虽然不知道黎朔具体在修炼什么，但这个简单数学问题揭示出的恐怖指数增长，让她对黎朔那位界外师父的手段，以及黎朔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敬畏。
“现在明白了？”安柔轻声问道，语气复杂。
黎朔猛地回过神，如同看神只一般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重重地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明……明白了！多谢！”
他不再多言，对着安柔拱了拱手，转身如同梦游般离开了。
他需要立刻回去，消化这个惊天动地的信息，然后……开始冲击第一个穴窍！
安柔看着黎朔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言。
而回到小院的黎朔，第一时间就对凌夜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凌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从今天起，你指东我绝不往西！开窍！我要开窍！”
凌夜听着黎朔这语无伦次的表忠心，得意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哥的厉害了吧？少废话，凝神静气，引导气血，准备冲击第一个穴窍——‘力之源’，位于右掌心劳宫穴！记住，过程会非常痛苦，撑住了！”
“是！”黎朔盘膝坐下，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调动起周身澎湃如海的气血之力，如同百川归流，朝着右掌劳宫穴，发起了第一次冲击！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来，黎朔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
肉身成圣的下一阶段，正式开启！
通往数亿亿亿倍增幅的逆天之路，踏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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