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也很让人失望。」罗切重重地叹气。「我们可能赶不及去菲艾尔。」
「如果你不介意累死几匹马，从这儿到菲艾尔也就半天的路程。」
「我们不打算赶时间。但如果情况允许，我们打算今天出发。」矮人对为他捧早餐来的老板娘道谢。「今天就走？」弗兰坦丝惊讶地捂住嘴巴。「我还以为你要再待多几天呢。」
矮人罗切对她露出一个黄黄地笑容。「那孩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得够久了。『甘比烈』矮人雇佣兵团大概已经到达了菲艾尔。要不是那个愚蠢的马车夫用货车把我们从主城门偷运到卡登封，我说不定如今已经在辛西亚宫里喝着甜酒呢.....当然了，要是夫人您不舍得我离开，我也会赏脸在这里多留几天....」
胖胖的弗兰坦丝翻起白眼，「别会错意，」她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这几天的房租。」
另一位与罗切同行的矮人还有一位腿部受伤的半身人，正缓缓地踱下楼梯，成为了老板娘新的服务对象。这天的晨光似乎泄露得特别早，虽然卡内基一行以往也有在早晨光顾的先例，但弗兰坦丝没有想过会早得如此离谱。这位在卡登封自卫团里志愿军喜怒无常，品行恶劣，有着所有流氓该有的一切品质。她想趁着工作间隙去提醒在酒馆充当女招待的大女儿，让她今天早上待在房间里。凯蒂豆蔻年华，又像许多乡村女孩一样生得前凸后翘，就算不是貌美惊人，也是能让男人荷尔蒙激增的对象。
她这才注意到了艾琳。她记得这位趴在角落长桌上的女子在昨晚深夜用与今晨卡内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力度拍门，还潇洒地将一些辛西亚尼特甩到桌上，要一顿晚餐与一间客房。其实那点硬币只能买半瓶较好的葡萄酒。她仍决定收留她，皆因那时她看起来就跟个会行走的死人没啥两样。「小姐。」弗兰坦丝过去拍拍她，「小姐？」她担心她死了，弗兰坦丝不想惹出太多是非，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嗯....」艾琳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甩甩头，用力揉搓眼睛。「你该不会在这里待了一整晚吧？」
「......或许是。」艾琳抄起空酒杯往嘴里灌，无果后又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能给我来一些早餐吗，夫人？土豆泥，香肠，或者是煎蛋，什么都行。对了，还有酒。」她痴痴地笑笑，「酒是最重要的。」
胖胖的弗兰坦丝叉着腰，皱着眉头。「我....」艾琳领会了她的意思。「我还有钱....」她把手伸进衣服内衬，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操，该死。」
「算了吧，小姐。」她有些不情愿。「反正你也没住那房间。」但是艾琳却扯着她不放。「这个你拿去，夫人。」她将一把做工精致镶有宝石的匕首塞到弗兰坦丝手上。「这很值钱。」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婉拒，艾琳就已经重新趴回到桌上。
半身人埃姆坐在桌子上，用手抓着一些干面包，双脚悬空晃动。「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孩子。」罗切问另一位同行矮人：「班利，他的烧也退了吗？」
「昨晚就开始退了。」班利狼吞虎咽。「只是他的腿可能还没能那么快完全康复。如果会留下后遗症的话，或许还要去神殿找大祭司....」
「我们没有钱。」罗切提醒他。「那找巫医也可以。只要不是医院里那些不会算数的医生就行。」
「我们没有那个时间。」
「先生们，你们无需为我担心。」棕发半身人把伤腿摆到桌上。「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了。大概再过多一天左右，我就能跑得像以往一样快，这我是知道的。」
「你要是真的知道，」罗切说，「就不应该去偷东西，埃姆。」
「您难道没听说过，我们半身人有着『飞贼』的雅号吗？」
矮人差点被呛到。「孩子，『飞贼』指的是你们种族当中的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半身人，不是所有的半身人都能被称为『飞贼』。更何况，」他伸手去捏了捏半身人的脸蛋。「『飞贼』偷的是戒指，而不是什么甜饼。」
「别挖苦他了，罗切。」班利满嘴都是食物。「好歹他也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先生们？」埃姆问道，「是要去菲艾尔？」
「正是如此。我们打算冒充『甘比烈』佣兵团的团员.....」班利这才发觉满嘴的食物也塞不住已经被泄露的秘密。「什么！？」半身人惊呼，「原来你们不是.....」
罗切把他从桌子上扯下来，捂着嘴巴。「别大吵大叫，孩子。」他仔细观察四周，发觉因为别处的声音加嘈杂而没有引起注意。如今已是酒馆正常营业的时间，住客们也已陆陆续续抵达餐厅享用不值一文的早餐。有四个农民在大声争论，他们都是本地人，把农场抛给了妻子，自己打着要卡登封与辛西亚的安危要献身的旗号参加自卫团，实际上每日都能在酒馆看见他们的身影。
「好吧，埃姆。」罗切帮他整理被扯乱的衣服。「我们的确不是『甘比烈』佣兵团的人，之前所说的因为错过了碰头时机因而与佣兵团失散的理由都是废话。我们只是普通的战士————或者说不上战士，只是普通的伐木工，从梅戈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无非也只是想在大战里混口饭吃。」
「但是，你们完全可以自己组建佣兵团，或者是以自由佣兵的身份参加战斗啊？」
「没有什么人敢来。」班利回答他：「这次的战争规模几乎是我们出生以来最大的，而且，没有什么人想跟哥德玛人作对。」他把培根塞到嘴里。「光凭我们两个人，是无法组建佣兵团的。没有名气的佣兵团所得到的酬劳并不多，自由佣兵也是这个道理。但是『甘比烈』不一样。」矮人坏笑，「这个佣兵团名声显赫，装备几乎比人类正规军队还要精良，据说还能得到辛西亚王室的接见。如果能在这种级别的佣兵团里捞点油水，我就能在乡村建一栋新房子，让我家里那群猪崽们住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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