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狂笑。「你可捡了大便宜啊，福林。」他拍拍福林肩膀。「她不单只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年轻脸蛋，还不会打架。」他又凑到秃子耳边。「所以你就别他妈给我浪费时间了，混账东西。」
福林犹豫不前。
「快给我上！白痴！」
「妈的，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秃子举起拳头。「反正猎魔士也是人，她还要是个女人，我才不怕。」
「你再磨蹭我就————」巨响打断了卡内基的呵斥。这声响动伴随着震感，让六羊蹄酒馆变得鸦雀无声。
拳头还举在半空的卡内基分辨着声源。「这他妈是什么声音！？」他问两个同伴。两人面面相觑，把脑袋晃得哐哐作响。「从哪里传来的！？」没有人回答他。
「西面。」答话的是艾琳。她走到窗边，拉开干草制成的百叶窗。「大概是城墙的方向。」
「该死....」卡登封自卫队员的脸色由猩红转为铁青，顺带连酒精也一同蒸发。「不可能。」卡内基坐下来。「哥德玛人不可能有办法攻破城墙....」
又一声巨响。这次是石头之间的摩擦声，还有一阵阵怒吼。「什么东西在叫！？」店里的客人们终于醒酒，被这阵叫声吓得缩在一起，年轻的文员更是已经在桌底下安家。卡内基抓起剑，贴着墙边挪到窗前。酒馆的位置离城墙不远，但在树木与房屋的遮挡下他们不能看清状况。「什么东西在叫？」他用几乎是唇语的音量询问女猎魔士。
「由于是吼叫，所以我不能分辨得太清楚。但是我曾经听过这种叫声。」她反倒大声对众人说：「是巨魔。」
在场的一半人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他们大多都是生在卡登封死在卡登封的人。「你能杀掉吗？」还是从桌底探出头来的文员提出了最有价值的问题。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艾琳冷淡地说。
「我是问，你能够杀掉那个什么巨魔吗？」
「请问，我为什么要杀它？」女猎魔士叉着腰，不耐烦道：「它并没有伤害我们。何况，说它是巨魔也只是一种猜测。」
「不论是不是巨魔，都是怪物不是吗？」一个农民插话：「那声音再怎么听也不会像是一个人在伸懒腰吧？你只要告诉我们能不能杀掉就可以了，猎魔士大师。」
「或许能。」
「价钱可以商量，大师。」
艾琳的脸上涟漪出一阵冷笑，嘲弄，又有些伤感。「能。但前提是它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又或者是危害了我们的利益，例如农田什么的。」现在他们又关心起自己的农地来了。
吼叫一声接着一声，巨大的愤怒无从发泄。「这到底是哥德玛人的诡计，还是真的有怪物！？」卡内基握剑的手在抖动。「我们必须去看一看。」他对两个已经退到墙角的同伴说。「不如...不如还是让这位猎魔士大师去吧！」他们指着艾琳。
怒吼，冲击。怒吼，冲击。声音交替传来，震耳欲聋。人们捂着耳朵，却不能阻止餐具从桌子上滑落。「它在撞击城墙！」卡内基大喊，「那该死的东西在破坏城墙！」
人们捂着耳朵，表情狰狞。
「现在，无论它是什么，」女猎魔士从窗前回过头来：「都已经不是金子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人们捂着耳朵，如临大敌。
新来的侍从并不熟手，光是拆解护喉都用了一刻钟。「我或许该把你换掉，里德。」泰勒·温勒斯用拳头撑着脑袋。「把你调去挖粪坑。」
男孩把护喉攒到胸前，惊恐不止。「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孩子。」他笑笑。「不然你可以问问我的前任侍从们，正巧他们现在都在坑里。」
「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卡尔·克劳温掀开帐篷。「德瓦洛斯芬格都要开始训话了，你却连铠甲都没穿上。」
「别问我。」泰勒指着侍从，面容滑稽。「都是他的问题。」
这是一支接近三千人的队伍。十二日之前，战场指挥官拉维蒙·迪尔公爵从皇家骑士团、灰骑士团、高山步兵团中挑选出了这支特遣队，目的是配合矮人们在城墙西面的「投石机」破坏行动，来对辛西亚达到多路进攻的效果。
「抓紧时间，我们不清楚矮人在什么时候会开始进攻。」卡尔在营帐里坐下。「『清晨』这个概念很广，尤其是今天的日出特别早，」他抓起手边的一本小册子。「早得毫无诗意。」
「别再看那本三流诗集了。那本地摊货写的都是些那四流诗人毫无想象力的风流韵事。」泰勒·温勒斯抓起头盔。「我对能够顺利攻入辛西亚并不抱有任何幻想。」他拍拍侍从里德的肩膀，让他呆呆地看着两人走出帐篷。「就算矮人们能够成功将石头砸进城墙，能不能砸出足够军队通行的通道，这个通道又是否在我们能够轻易通过的位置上，这些因素都不能够保证。」骑士稍微侧过身子让一整队长矛兵通过。「我很有预感今天将会一无所获。」
「别让辛西亚的城墙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卡尔·克劳温说道：「你知道这是迪尔公爵，也就是德瓦洛斯芬格的哥哥所制定的计划。几乎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希望这次不是例外。」泰勒耸肩。「碰巧我在十多年前也许了一个相反的愿望。」
临时搭建起来的广场人头涌动，不少爵士以上级别的士官站在木台上对台下的士兵动员。大约一百人组成一个分队，这是托勒密王朝中常用的人员编制，拥有极高的机动性是这种小队编制的突出优点，但前提是过硬的单兵素质。德瓦洛斯芬格·迪尔还没有出现在动员台上。两人挤进人群，他们在成堆的哥德玛人中算不得很高，因此想挤到前面。卡尔撞到了某位骑士的肩膀，所以随口道了歉。
「你认为我们今天可否攻入辛西亚？」那个骑士问道。卡尔有些惊愕，这个人比他高一个头，因此他现在才注意到对方那惹人注目的奶白色头发。「我不抱太大期望。」泰勒回应他。「我总是觉得，这是在以卵击石。」
「如果拉维蒙真的依赖我们来达到拿下辛西亚的目的，那还真的的确如此。」白发骑士抱着胸，站得笔直。卡尔与泰勒并不认识他，小队里的其他人他们也认不太清，但对于一支现编的混合队伍来说，他们表现得算是不错。「可惜我们只是诱饵，或者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只不过，有的话会更好。」
卡尔在等他报上姓名，但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打算。「可有可无？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喜欢血与泪的诗篇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血与泪的诗篇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