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得意地笑笑。「我在去见猎魔士之前就已经制作好了传送门必须的法阵。我害怕那个猎魔士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我就能马上开溜。没想到却救了我们两人一命。」
「你的传送门的目的地是哪里？」
「忘了。」她说，「反正不是很远的地方。让我意外的是，离下一个城镇安陶倒不是很远。」
「安陶？普洛维和安陶很近？」
「记不清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两个地方还是相隔有一段距离的。」拉维蒙·迪尔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这样也能够说得通。安陶是军事驻点，有重兵把守，所以狼人没有敢出来追踪你们————如果他们和狼很像的话，嗅觉应该也相差无几，要追上你们也不是难事。事后他们离开了村庄也能证明他们不想被人类发现。」
「或许真如你所说，他们只是想对我和猎魔士炫耀和嘲讽吧。」
「然后是血族。」他的语速加快，条理却异常清晰。「那位高阶吸血鬼，达妮娅·拉索的收养者。他也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在人类当中生活下去，这从他早年的生活里可以推断出来。至于他向你的导师展示自己的身份，我觉得纯属是一种扭曲的幽默。他或者以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看见一个老人喝血汤只会感到惊讶或者恐惧，根本就不会将他和吸血鬼联系在一起。当然，他也估算错了达妮娅的反应还有她的秘密，不过这也是后话。」
「可是他放她走了。」洛斯提娅提醒他：「按照你的说法，他不应该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相反，他在说了自己以前的事之后就让她离开。」
迪尔公爵没有多少把握地说：「也许他相信达妮娅会保守秘密。再怎么说，两人都经过了五年的相处。」
「会不会是.....」她也开始猜测，「他原本就希望达妮娅能够将他的身份说出去而不是保守秘密？通过谣言的口头相传，某些特定的人就会知晓他的存在。」
「你想说他的同族？」她点头。
「血族肯定有别的方法能够相互沟通，但我也否定不了这个可能性。」
「这种戏谑的联系方式大概有着某种吸引力，对于那位恶趣味的吸血鬼而言。」女术士淡淡地说。「总而言之，我们能够假定血族同样不想被人类发现。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像狼人一样以人类的姿态在人类中生活。关键是，他们同样也是群体行动。」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公爵。不过，」她少有的正视着公爵：「如果我们方才的推测全都合理的话，那么我们就碰上了大麻烦。在魏玛森林的遭遇战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狼人和吸血鬼已经联手。但是这可能吗？」
拉维蒙·迪尔在同一瞬间注意到这一点。「你想说传说里两种生物是对立的？」
「具体的不太清楚，但至少相处得不太和谐。」
「有没有可能是各自行事？」
「我看不像。」她否认。「蝙蝠与狼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是各自行事，蝙蝠会选择袭击伊凡·诺斯而不是我。」
「在极端的联手行事也并非不可能，只要危及到了他们的生存。」
「所以，拉维蒙。」她说：「你可能要面对的是一支血族与狼族的联合大军。」
迪尔公爵陷入沉思。「我对一件事比较在意。」他良久之后说：「既然血族与狼族拥有许多超凡的能力，那他们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解决战斗。例如说，让一只狼埋伏在营地附近，等我巡夜的时候将我杀死。或者，让一只蝙蝠躲在这个帐篷里的任一个角落，」洛斯提娅马上缩了缩身子，「等到我睡觉的时候将我解决掉。有许多方便的方法，但他们似乎一个都没有用，只是满足于收集情报。如果他们在我派出信使小队之前就用某种手段杀掉骑士团长艾奥奇或者别的军官，这将对哥德玛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只要伪装成意外，完全没人知晓。」
「也许他们得到了命令，不能做得太过火。」
「很难想象说人类能够命令他们，在通常的情况下。」拉维蒙说：「我比较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按照我们先前的假设，狼人和吸血鬼都以人类的姿态在人类中生活，那么可想而知，生活在辛西亚的狼族与血族和其他地方的一样，没有任何理由主动向辛西亚人展露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辛西亚面临着战争的威胁，我相信他们也不会笑着对女王说自己是吸血鬼或者狼人，并且希望能为王国出一份力。因为在他们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就会被烧死或者分尸，这点毋庸置疑。如果我是他们首领，会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在辛西亚陷落之前离开。就像许多克里的难民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是懦夫。」她语气微微带刺。
「这不是懦弱，而是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人类与人类的战斗，与他们无关。只消换个地方，他们照样生活。」
「如果他们必须离开，那么就没有必要为辛西亚而战。」
「我觉得只是还没到时候。」他若有所思地说。「什么意思？」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否能攻陷辛西亚，或许就想等到最后一刻。至于那些在刺探我们军情的人，也许辛西亚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辛西亚在扩军的时候从各个阶层都招收了大量的人手，也许有几个吸血鬼和狼人也在征兵之列。所以，他们以他们的方式来保卫辛西亚，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洛斯提娅·哈金斯想习惯性地反驳几句，却觉得他挺在理。「最好是这样。这样一来，我们便不用面对成千上万的怪物军队。」
「是啊。」他说。
「但如果.....你猜错了呢？」
「那就跪下来祈祷，希望三女神庇佑我们。」他意味深长地叹气：「然后，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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