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驾驶着苏子熙的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摩擦着地面，一个急转甩尾，粗暴地停在李记糕点铺门口。车还没停稳，他已经推门跳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一片混乱。
小小的糕点铺门口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带着惊惧和看热闹的神情。店铺的玻璃门碎了一地，货架东倒西歪，刚出炉的桂花糕散落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哎哟！太吓人了！大白天的就敢冲进来抓人！”一个胖胖的大妈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嚷嚷。
“就是就是！那帮人凶神恶煞的！跟土匪似的！”旁边一个瘦高个大爷附和着，声音带着后怕，“报了警了！这都多久了？警察还没来！”
“现在这世道…唉…”有人摇头叹息。秦萧的目光扫过嘈杂的人群，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离得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让开。”
他的声音不高，却冷的像一块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秦萧几步跨进一片狼藉的店铺。李大爷瘫坐在角落一堆打翻的面粉袋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恐和绝望。看到秦萧进来，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腿软得使不上劲。
“小秦…小秦啊！”李大爷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求求你…救救晶晶…求求你…她…她被抓走了啊…”
秦萧蹲下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声音尽量放平缓，但眼底的寒意更甚：“李大爷，别急。告诉我，怎么回事？”
“是…是几个男的…穿得黑乎乎的…脸上…脸上还有疤…”李大爷语无伦次，手指哆嗦着指向门外，“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晶晶拖走了…呜呜呜…”老人说着又哭了起来，浑浊的泪水混着脸上的污迹流下。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塞到秦萧手里：“他…他们…留下这个…说…说等你来了…打…打里面第一个号码…”
秦萧接过那部冰冷的手机，屏幕裂痕下，通讯录里孤零零地存着一个号码。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嚣张刺耳的大笑声从听筒里炸开，充满了戏谑和得意，“秦先生！您可算是来了！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秦萧的眼神瞬间冷得能冻死人，声音却异常平静：“你是谁？”
“我？”电话那头的人止住笑，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疯狂，“秦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在李记糕点可是见过面的！就在不久之前！当时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的手…”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怨毒，“我的手就不会被玉面狐那个贱人给生生打断了！”
“哦。”秦萧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点轻蔑，“原来是你。怎么？你是想死吗？”
“你！”李虎被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秦萧！你他妈少得意！老子现在要是死了，谁来‘照顾’你的好妹妹啊？嗯？！”
话音刚落，秦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两条新信息。点开。
第一张照片：玉面狐。她头发散乱，脸上带着血污和淤青，嘴角破裂，眼神却依旧倔强凶狠。她被两个壮汉死死按在地上，手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
第二张照片：李晶晶。她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手脚，蜷缩在一个阴暗角落的水泥地上，头上套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只露出小半截苍白的下巴和微微颤抖的嘴唇。那无助的姿态，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一股狂暴的怒火猛地冲上秦萧的头顶！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轻响！眼底的血丝瞬间弥漫开来，一股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恐怖杀意在他周身疯狂涌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李虎的声音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嘿嘿…秦先生，别急嘛！我这个人…最喜欢玩游戏了！尤其是…和您这样的高手玩！”
“说。”秦萧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很简单！”李虎的声音陡然变得阴狠，“黑龙会总部！我在这儿等你！一个人来！记住…是一个人！”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恶毒的威胁，“要是让我看到多一个人影…或者警察的影子…嘿嘿…你这两位‘红颜知己’…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那个小丫头…啧啧…细皮嫩肉的…”
“地址。”秦萧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虎报了一个地址，然后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忙音。
秦萧站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秦枫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我说大侄子啊？”秦枫的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又怎么了？苏家那丫头的事儿正办着呢！催命啊？你三叔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三叔，”秦萧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电话那头的秦枫都顿了一下，“不是苏子琳的事。”
“嗯？”秦枫的声音正经了些，“那是什么事？你小子语气不对啊？”
秦萧看着手机屏幕上李晶晶那张被蒙着头套的照片，眼神冰冷刺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秦萧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如果今天我大开杀戒…手上沾了血…秦家…还会认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秦枫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变得低沉、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气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秦萧握着手机，没有说话。但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散，只剩下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杀意！
“知道了。”他平静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再去看老泪纵横的李大爷，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或惊恐或好奇的目光。秦萧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猛兽苏醒。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李晶晶那张照片，然后猛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方向盘一打，油门瞬间踩到底！
黑色轿车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撕裂空气，朝着城市另一端——黑龙会总部的方向，狂飙而去！
电话那头，秦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眉头微皱。他放下手机，靠在宽大的按摩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大开杀戒…”他低声重复着秦萧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他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小子…终于有点样子了…”
他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但那叹息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哎…不省心是真不省心…”
“不过嘛…”
秦枫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如鹰。
“这才…像是我秦家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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