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司命把身体沉入浴缸，用毛巾做了个头垫靠在上面，闭上眼陷入沉思。
他并没有像潘多拉所想的那样，失去在生与不死的境界里得到的记忆。
原因并不清楚，可能是他当时更接近死亡，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因果视界。
但他确实记得当时，潘多拉的一言一语。
“连续有两个孩子来到生与不死的境界......其中一人是我的话，另一个八成是沃班吧。”
姬司命揉了揉额头，在假死这一方面，每个弑神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绝活。
因此如果哪天沃班突然冒出来，他也不会觉得惊讶，但相对的，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就在他想该去哪让自己变强一些时，他突然听到浴室门被人打开，之后有人走进来的声音。
姬司命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一方面是因为在凯悦酒店时佑理就有多次与他一起共浴的经历。
另一方面是，在他的感觉中，对方与他相连的因果线，是不带一丝敌意的纯白。
但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进来的人走进浴缸后坐了下来，并且像是观察似的看着他。
在感觉到几乎近在咫尺的鼻息后，姬司命睁开眼睛。
令他没想到的是，坐在他身上的少女不是佑理，也不是艾丽卡，甚至不是与他互许终身的任何一人。
那双比最初，多了许多情感的金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卡莲？”
“嗯。”
姬司命的目光往下看去，在升腾的白雾中隐约能看见少女肌肤上大片的焦痕。
“这个是，业火留下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卡莲轻声解释道，但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痛吗？”
姬司命一边问，一边把拿来当头垫的毛巾在热水中浸泡一下后像披肩一样披在卡莲肩上。
“和以前相比，吸引的神力更多。但是却感觉不到多少痛意。”
虽然卡莲的语气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但姬司命的直感隐约感觉到一丝谎言。
不过还没来得及发问，卡莲就像是预判到一样抢先一步发问：
“为什么，给我这个？”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将毛巾取下，“之前我看你和佑理在浴室里的时候，都不会这么做。”
“你......看到了......？”
“那不重要。请给我答案。”
卡莲几乎像是要趴在他身上一样地靠近，金黄色的眼睛带着一丝探究的与他对视道。
姬司命斟酌了片刻，才小心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关系。我与佑理，又或者艾丽卡和莉莉她们，有名为恋人的关系相连。”
“关系的差异性？”
姬司命点了点头：“没错。感情是人类的基石，关系是情感的延伸。”
“那么，我与司命你，是什么的关系？”
她握住姬司命的手，让他的指尖碰触自己身上那因为容纳业火留下的伤痕，没有停顿地继续道：
“璃正将我托付给你，本意应该是让你在沃班面前保护我。在沃班被你击败后，我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
“但我的内心却在排斥这个想法，它想让我留下来，或者说——留在你的身边。”
说着，她往前凑了凑，像是要寻求依靠一样贴了上来。
“我刚刚，撒谎了。业火很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痛。但是，我却没有抵触，甚至会产生‘太好了’这样的想法。”
最后，两人的面庞几乎是贴在一起：“这样的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以及我想和你有什么样的关系，请让我确认。”
姬司命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这个曾经毫不在意说出‘我的躯体随你使用’，将自己当成纯粹工具的少女眼中。
不知何时起，充满了浓厚的情感。
“你已不再是道具，而是人如其名的人。”
姬司命伸出手，轻轻捧住卡莲的脸颊。
“那就来确认吧，你心中的感情，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着，他不再犹豫，亲上卡莲带着一丝冰冷的樱唇。
卡莲反手搂住了他，笨拙但主动地回应着。
良久，唇分。
“现在，卡莲知道自己心中的感情，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了吗？”
卡莲古井无波的脸上荡起一丝波澜，虽然没有之前的凛或者佑理那么夸张，但脸颊上仍能看到一丝绯红。
“还不清楚，所以——我要再试一次。”
这一次，换成卡莲主动。
......
姬司命和卡莲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时，外出的双骑士，以及佑理都在房间里，并将目光聚焦在凛的身上。
她们此时都换上各自的睡衣，身边放着一杯散发着清淡香气的热茶。
凛似乎刚接受过一轮询问坐在一旁，看到距离明显比之前近了些的两人后，她的说话方式变回在学校里时的那样。
“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但是，笨蛋魔王你明明刚和我告白没多久，就又......”
“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既然你已经是我们的‘姐妹’了，就应该习惯才是。”
艾丽卡笑着打断了凛的牢骚，一旁的莉莉娅娜和佑理面色都有些无奈。
她们回来看到凛在房间内的时候就明白了些什么，后续的‘审问’更像是一次‘茶话会’。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吃味，但都接受了凛成为姬司命新的爱人的事实。
话虽如此，但她们也没想到，不过短短数分钟，她们的姐妹就又增加了一人。
“抱歉啦，毕竟我很贪心嘛。”
姬司命说着坐到她们中间。
“真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深爱着亲爱的你的话，我早就给你身上开几个洞了喔。明明我们好久不见，你却和其他女孩子在唧唧我我。”
艾丽卡的指尖在姬司命胸口上画着圈，但那介于玩笑和真心之间的抱怨刚说出口，就被姬司命用一个短暂的吻堵了回去。
在深红恶魔暂时得到满足后，姬司命的目光转向身边面带一丝渴望的剑之妖精。
“我、我只是觉得......王不能顾此失彼......”
莉莉娅娜冰蓝色的眸子有些游移，但还是微微仰起头。
接着是佑理，她温柔地叹了口气，在姬司命靠近时轻轻闭上眼，接受了这一‘仪式’。
最后，姬司命的目光落在脸颊微微鼓起，以及面带平静凝视这一切的卡莲身上。
“笨、笨蛋！”凛在姬司命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像炸毛了一样，“谁要在这种全员围观的时候......唔......”
虽然凛满脸红霞，手也做出推开的动作，但却没有丝毫力道。
而卡莲在看到姬司命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只是平静地眨了眨眼，主动凑上去留下属于她的温暖。
“很开心。”
曾是工具的少女手放在自己胸口，简短的汇报自己此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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