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美仙和单婉晶都愣住了，望着林元，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坦然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税收完全由林元掌控，若对飞马牧场征收两成甚至三成的税，生意还怎么做？哪怕只收一成，负担也已不轻，再往上加，便只有亏本的份。
林元身为两郡之主，确有征税之权。而他所定的一成税率，在大隋境内已算轻微。若真如此执行，旁人也难以指摘，毕竟别处课税更为严苛。
商秀珣一时进退两难。
林元含笑问道：“你如何选择？”
商秀珣又能如何选择？若答应纳税，飞马牧场即便不垮，收益也将大不如前。牧场规模庞大，每年需缴纳的税额绝非小数目。
商秀珣从未与林元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以往往来之人，多少顾及颜面，不像他这般毫不掩饰，也不在意他人眼光。
她咬紧牙关，抬头怒视林元：“你欺人太甚！”
林元却笑道：“我何曾欺你？纳税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这偌大的飞马牧场，可曾缴过一文钱的税？难道你以为从不纳税才是常态？”
商秀珣紧紧抱住林元的手臂，愤然道：“你分明就是冲着飞马牧场的战马来的！”
单美仙与单婉晶心中认同，却只敢微微点头，不敢出声。
否则一定会遭到林元的针对。
连商秀珣这样背后有鲁妙子这位宗师境高手撑腰的人，都被他如此对待。
如果东冥教被林元针对，根本无力应对。
甚至林元一句话，就能让东冥教灰飞烟灭。
现在她们终于见识到林元的可怕。
这个人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轻描淡写一两句话，无论是飞马牧场还是东冥教，在他眼中都可以瞬间覆灭。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商秀珣白了林元一眼：“呵呵，你自己信吗？你就是个**之徒。”
林元并不生气，骂他**的人多了，又不会少块肉，实际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爱怎么骂就怎么骂。
“行，那你选择开战了？好，我回去调兵。”
说着，林元就拉着商秀珣往外走。
商秀珣想拉住他，却被他一起拖了出去。
走到门口，商秀珣急忙说道：“好，但你要给我打借条。”
“还要请武林前辈作证。”
商秀珣从未如此无奈过。
这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扬言开战？
难道是个战争疯子？
无奈之下，商秀珣只能选择这个办法，请武林前辈作证，至少能对他有所约束。
如果他毁约，名声就会受损，天下人才也不会再支持他。
但商秀珣没想到，林元打天下，从没想过依靠大隋的人才。
现在林元手下，无论是军事、政务，还是军械制造，都不缺人手。
唯一缺的只是战马。
所以名声受损对他毫无影响。
更何况，林元根本没打算赖账。
他只是现在确实没钱，才用赊账的方式。
林元停下脚步，点头道：“可以。”
商秀珣总算松了一口气，总算让林元答应了。
和他谈判，比和那些世家门阀周旋还要累人，全程都被他带着走，实在让人感到无力。
林元笑着开口：“现在总能放开我了吧？不过你这么抱着我，我倒是不介意，毕竟商场主也是难得的 ** 。”
商秀珣这才回过神，但林元还没写下欠条，她不敢轻易松手。
“你……你先写欠条再说。”
林元低笑：“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留人的。商场主，其实你真可以考虑嫁给我，我一定帮你把飞马牧场打理得更好。”
商秀珣冷哼：“你想得美。”
话一出口，她脸上微微发热。
并不是对林元有什么好感，而是觉得自己此刻的举动实在不够得体。可飞马牧场的事太重要，情急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拖住他。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轻率了。
林元笑了笑，被她抱着的手轻轻一揽，搂住了她的腰。
“你……别乱来。”商秀珣脸颊泛红。
林元却像没听见，带着她走到旁边的桌案前。
“你想找谁做见证？”他放下搂着她腰的手。
商秀珣红着脸，咬着唇瞪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可这样的眼神，对林元来说没什么威慑力。
绾绾三人无奈扶额：“这下可以确定了，这家伙怕是又要多一位夫人。”
傅君婥苦笑：“这次真不怪夫君，是商姑娘自己……胆子也太大了。”
红佛却笑道：“倒也不是坏事。如果商姑娘真成了夫君的人，以后战马就不用愁了，还能请她帮我们培育良驹。”
绾绾看向傅君婥，打趣道：“你当初不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大晚上那么主动，要不是那样，这家伙哪会接受你？”
傅君婥冷冷一哼。
她忽然记起一事，嘴角扬起：“是啊，我喜欢夫君，不像有些人，夫君压根没接受呢。”
绾绾眼角微微一抽。
傅君婥何时学会这般含沙射影了？
想来想去，定是跟宋玉致学的。
“哼，那是我自己不愿罢了。若我愿意，他岂会——”
话到一半，绾绾却收住了。她心里明白，林元确实不会主动对她做什么。
之前林元接受李秀宁与傅君婥，也是因她们主动示好。
红佛则是因为李秀宁的缘故才嫁给林元。
那自己该怎么做？
毕竟林元与她师父已有肌肤之亲，却从未提过娶她师父。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动摇。
傅君婥含笑问道：“就会怎样？你该不会以为，夫君很乐意接受你吧？”
“哼——”
绾绾不愿再与傅君婥争辩。
红佛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好啦，都是一家人，别总这样吵，夫君不喜欢我们闹不和。”
傅君婥别过脸去，不再理会绾绾。
绾绾也扭过头。
尽管她的武功远胜傅君婥，
可在林元心中，她确实比不上傅君婥。
她其实觉得，若自己真对林元表明心意，他应当会负责。
但林元根本不会主动对她表示什么。
至少在她练成天魔**之前，绝无可能。
三女争执之际，单美仙在一旁看着，暗暗摇头。
“这人还真是情缘不断，竟有这么多红颜与夫人。”
“绾绾怎么说也是宗师境初期，更是阴癸派未来的继承人。”
“看绾绾这么喜欢他，以后她要是继承了阴癸派，恐怕整个门派都会落到这小子手里。”
单婉晶望着正与商秀珣谈事的林元，微微蹙眉。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除了相貌好看之外，到底有什么优点，竟能让那么多女孩子倾心。
林元并未留意绾绾她们的争执，只专注和商秀珣讨论该找谁来为这张欠条作证。
商秀珣思索良久。她原想请单美仙来，但现在显然不合适——毕竟她和林元关系微妙，说起来，林元甚至算是她的继父，这怎么能让她出面？
可商秀珣认识的许多门阀中人，此时都不在雍州。
林元看她皱眉，便说：“要不请你父亲来也行？”
一提到鲁妙子，商秀珣立刻别过脸去。
“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林元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人从外面飞身而入。
“我来作证，不知可否？”
那人一出现，绾绾与青龙立即闪身挡在她面前。
青龙是为护住林元——来者是师妃暄，一位宗师境界的高手，不过还不是青龙的对手。
而绾绾则是一见师妃暄就想出手。她们俩就像当年的祝玉妍与碧秀心，天生就是宿敌。
正与商秀珣互相瞪眼的林元转过头，见到来人，眉头一皱：“她怎么会在这里？”
师妃暄此时不是该跟着徐子陵他们吗？为何会出现在雍州？这里已近草原，她本该在并州太原——因为她要联络李阀才对。
她可能在大兴城。
也可能在扬州，与徐子林和冦仲在一块。
但她此刻现身于此，便引人深思。
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甚至比绾绾更让林元心生戒备。
商秀珣一见师妃暄，喜形于色：“妃暄，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作证。”
林元瞧着紧抓自己手臂不放的商秀珣，无奈道：“你何必如此兴奋？”
商秀珣轻哼一声：“有妃暄代表慈航静斋为我作证，看你还敢抵赖。”
“我已说过不会赖账，你为何总不信？”
“再说，你怎会认为我会惧怕慈航静斋？”
不料林元话音刚落，商秀珣便得意道：“哦，你果然想耍赖。”
林元更加无奈：“你怎会这般想？”
“哼，妃暄快过来。”
商秀珣不理会林元，朝师妃暄招手。
林元颇感无语。
他对师妃暄既无好感，亦无恶感。
二人交集甚少。
因此对师妃暄，林元并无特别感受。
只是她在此出现，令他警觉。
他深知慈航静斋坚定支持李阀。
将来李阀必成他的敌人。
由不得林元不警惕。
师妃暄看了看挡路的绾绾和青龙：“绾绾，你想做什么？”
林元望向师妃暄，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绾绾，青龙，让她过来。”
绾绾虽不情愿，但林元既已开口，她也不再阻拦。
青龙闻言，立即移至林元身后站立，戒备地盯着师妃暄。
毕竟师妃暄有能力轻易取林元性命。
当然，他并不认为师妃暄会这么做。
绾绾轻声警告道：“你若敢乱来，我定不饶你。”
师妃暄神情清冷，径自绕过绾绾，走到林元面前。这是她初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林元。
当她瞥见商秀珣正挽着林元的手臂时，不由微微蹙眉：“商姑娘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商秀珣先是一怔，随即面颊微红：“若不这样，他肯定要溜走。妃暄正好为我作个见证，谅他也不敢得罪你们慈航静斋。”
师妃暄望向林元，心中颇感无奈。此人麾下已有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又怎会畏惧慈航静斋？毕竟慈航静斋至今尚未出现大宗师境界的强者。
林元含笑说道：“还请师姑娘做个见证。我本就不会赖账，这丫头实在是多虑了。”
“我才不信你呢。”商秀珣娇嗔地瞪着林元，显然对他的说辞毫不买账。
师妃暄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观察林元。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确实出众。然而武功 ** ，除却内力修为，几乎不通武艺。这令师妃暄心生疑惑——她曾探查过林元的体质，明明并无异常。虽说习武天赋不算出众，但也不该进展如此缓慢。
师妃暄款款跪坐在林元对面，白衣外罩轻纱，宛若谪仙临凡。这般风姿，难怪引得无数人为之倾倒。不过林元却始终神色平静，自见过东方不败后，再无人能触动他的心弦。
“有劳师姑娘做个见证。”林元从容说道。
商秀珣亦附和道：“还请妃暄为我们作证。”
两人此言一出，竟莫名生出几分违和感，仿佛正在举行婚仪，而师妃暄便是那位证婚人。
商秀珣脸颊微红，显然也感到几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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