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润东心下略微思忖,眼珠子一转,又说道:“道爷,我这呢尽快做个技术可操作方案给你。你呢,也抽空巴拉一下圈子里的人脉,看看哪些能用?等我这边东西写出来,你再拿着东西去找人说服也不迟。对吧?”
玄真略一思索,好像是这回事儿,也就松下了一点戒备之心。
玄真心中盘桓片刻后说道:“找钱的事儿,道爷我这些年倒是认识些人,周边的、晋徽两地的都有。只要许诺的利益到位,都没啥问题。买设备的商行、买办,道爷认识的圈子里也有几个,还算可堪一用。”
“但药品销售,可没那么简单。但凡西医药品,利润尽皆巨万。沪上这地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稍微漏出点信儿,你就看吧,各方大佬都能闻着味儿找过来。稍有差池,弄不好咱俩就得弄个尸骨无存。”
卢润东点点头,“道爷您所言甚是!毕竟财帛动人心。”
玄真说:“你打算怎么做?”
卢润东闻言,刚才还满脸的喜色瞬间消失。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你没点背景却身怀万贯,谁都想宰了你过个肥年。
沉默了片刻后,卢润东脸色依旧深沉。只听他莞尔一笑后说道:“在这个时代,除了狐假虎威就剩下装深沉、装大佬了。对外我们就说是西北军阀的代言人,对内就说的英美法德苏的药品合作商。大锤子吓唬瓜女子,唬过一阵算一阵吧!国内除了国府谁有钱就卖给谁,先付款后发货,还得控制出货量;国外嘛,无非就是那些列强,反正咱们也要跟洋行打交道,进口很多设备。还不如在他们圈子里找人做药品国际代理销售商。”
“最好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吃下这么多量药品。咱们后续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他们。”
“总之,药品出厂价不能太低,得论克卖。药品生产设备供给的价也不能高了,得竞价。而且谁家提供给的设备价格低、品质优,药品的供货量划分咱就优先供给他们。后期咱们要用的一些紧俏工业设备,也可以找他们下单。你看这样咋样?”
玄真摸了摸下巴,“行!没问题。只不过你这技术……到底靠谱不靠谱?可别让你家道爷我在别人面前栽跟头。”
卢润东拍拍胸脯大声地说:“那不能够!道爷您放心,这技术可先进了。目前国内药品需求增大,前段时间欧美和他们的殖民地都爆发过疫情,有大量的药品需求。咱们要是能把这药厂顺利办起来,不光能为国家为百姓出份力,也能在洋大人那儿,顺手发点财。”
“道爷你放心,咱也不让你白帮忙!到时候我给道爷留一份,等有钱了,你回去把你家全真祖庭也修缮一番,就算帮你师父了结他未完的心愿。”
玄真一拍大腿说道:“行!有你这话,道爷我就算搭上这条小命,也跟你干了!咱们这就开始行动。”说罢,两人便开始详细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后续你这边筹措时,帮我定五台电报机。一台给你留在沪上,剩下的等我回陕省建厂时带上,这样咱俩有事好联系。哦,你还得帮我找点会接发电报的人,尽快帮你、我培训几个人。你得想法找几个身家清白、好拿捏的小子培养下。”
直到月后,道爷打电话说他落实了投资人和预估投资数量。设备进口商,选了美国、德国、苏联的三家洋行。
挂了电话,卢润东心急急的直上火。人家道爷已经初步有了成果,可自己这边更根本还没影儿呢,咋整?
卢润东双手合十,四方拜谒,求诸天神佛能赐给他一个万能的系统……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于是卢润东就开始了各式搜肠刮肚,将脑子里存储的各种碎片化信息进行整理,哪怕急的他满嘴燎泡也就弄了几条网络上的土法西药制备的试验工艺,于是热血冲脑又晕了过去……
在梦里,卢润东又遇到了那片殷红,甚至比上次更红……
凌晨五点的租界里,卢润东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心口那朵五星海棠正发着诡异的红光,在黑夜里随着心跳忽明忽暗。花蕊中的红五星,在天花板上投射出“1927年3月18日——距离‘四一二’还有二十五天”一行字。
他神使鬼差的起身,走到书桌前一把拉开抽屉,取出纸笔。坐下后,手指不受控制地在纸上飞速写着。
不一会儿,两封信写就。卢润东突然惊觉,信上根本不是自己的字迹!手臂好似被无形丝线牵引,写下3.31重庆打枪坝大屠杀4.12上海清党等血淋淋的预告……
闸北的晨雾里混着煤烟味,老歪一手拿着油纸裹着的包子,一边说:“少爷,慢点!先吃两口热乎的,不急这一会儿!”。
卢润东走到湖州会馆门口,两个扎红巾的纠察队员正在巡街检查行人,手中步枪的刺刀在朝阳下闪着冷光。
站住!卢润东耳边传来一声呵斥声,随后枪栓拉动的金属声,更让他后颈汗毛倒竖。左边满脸灰渍的青年工人厉声喝问:做什么的?
卢润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止住了脚步。突然,胸口的五星海棠变得滚烫,烫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他知道,这是那朵五星海棠在催促他尽快把信交出去。身后老歪已经抖如筛糠,差点打翻装包子的油纸包。
我找...找胡公。卢润东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他自己的。有急信,我得亲自交给他。
你找胡公?年长的工人冷笑,枪管抵住他胸口。旁边有个人走上前开始搜身检查,发现没有任何威胁的武器后,便跑回去汇报了。
没多久里面就有人吹放行哨,这边站岗放哨的人见此,便领着卢润东走进了湖州会馆深处胡公的办公室。
卢润东刚进门便看见了会馆偏厅的樟木箱上堆满传单,搪瓷茶缸里飘着苏州太湖边产的碧螺春。胡公对领着卢润东的值守人员示意无碍后,那人便出去了。
进的门来,看见了那个前世只能在纪录片中看到的男人。哪怕他此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卢润东还是激动的无法抑制浑身颤抖。五星海棠包裹的心脏,也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哪怕他想法子深呼吸依旧没有效果。
“吓着你了?不要怕,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一脸憔悴的胡公脸上挂满了和蔼的笑容,交代完卢润东,便继续用手指开始敲打着那台老旧的德制打字机,每一声都像落在忐忑的卢润东的心里,与那朵包裹着他心脏的五星海棠的跳动,刹那间同频。
胡公忙完后,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好,示意拘束的卢润东将信交给他。接过信迅速拆开抽出信纸一抖,便看了起来。
卢先生。你说要流血,证据呢?快速浏览完那封信的胡公朝着卢润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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