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凯尔飘在天秤之前，快速思考分析这一题中可能隐藏的突破口。
“既然符文技艺的价值会缩水，那说明这一题的代价一定有其他方面可以替代的高价值‘物品’。”
“生命拓展‘可能’……死亡归于‘必然’……未来可能性……以当前影响力为标准……可以通过放弃当前所拥有的来降低代价……”
凯尔喃喃自语，思索着第二道题的关键词，以及他现在发现的部分规律。
“既然‘可能’可以作为代价，那‘必然’的意思……”
凯尔突然想到几种可能。
“我要支付我未来在超凡之路上的成长潜力。”
唰——
话音落下，天秤右侧的【死亡之源】托盘猛地一沉，生命一侧高高扬起，差距甚至比之前更加悬殊。
“不错啊！看来我的潜力确实不低。”
凯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可是法则给出的判定。
他紧接着继续尝试：“我要支付我的因果天赋能力。”
天秤再次剧烈逆转，依旧远超平衡所需。
“我要支付我当前的自身实力。”
天秤毫无动静。
“好吧，看来这个属于‘现实之物’，不在代价范畴内……”
凯尔抬手揉了揉灵魂体的下巴，做出思考问题的动作。
自己的天赋和未来的成长潜力是肯定不会作为代价的，哪怕只是一部分，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我要支付我对珊瑚棘城未来三年的干涉权。”
天秤只是微微抬起，距离平衡仍远。
“看来这个不行……”
注视到已经流逝一半的沙漏，凯尔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我要支付我未来三年对世界因果的观测权限！”
天秤右侧上升了约十分之一。
“靠！竟然不够！还就这点？”
凯尔这下有些心疼了，三年不观察他还能接受，反正现在他的肉体也只能躺着。
唉……
内心长叹，一时也想不到支付什么更合适的他，只能忍痛……
哎？！
凯尔忽然灵光一闪！
“我为啥要一下全支付？”
他立刻尝试：“我要支付未来六十年内，每天一半的时间无法对世界因果进行观察！”
天秤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完美的平衡点上。
“真能这样？”凯尔很是惊喜！
“还能这样？”尤兰达有些傻眼的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当年真是个大冤种！
法则没有丝毫情绪，天秤中央的沙漏翻转，直接进行最后一问——
【第三题】
【生命塑造‘故事’，死亡书写‘结局’。以汝对生的渴望为代价，置于生之一侧。汝将以何物，换取天平重新平衡？】
凯尔没想到直接就开始了第三题，早知道可以，他就‘分期六百年’支付了……
来不及‘伤心’，他立刻集中精神思考起这第三题的破解方法。
有了前两题的经验，他发现这一关其实是有方法和捷径的，就看自己能不能发现了。
“我支付符文技艺。”
他继续先手试探。
天平基本没有反应。
“果然——看来这题难度不小……”
凯尔看着那几乎没有变化的秤盘，感觉有些棘手。
“我支付我未来在超凡之路上的成长潜力，以及因果天赋。”
凯尔直接将他‘价值’最高的两个筹码全压上。
天平也只是略有变化，可能还不到五分之一。
“啧……看来需要新的支付类型。”
凯尔眉头紧皱，灵魂的光线忽闪忽闪的。
“……生的渴望……故事……结局……”
“结局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是哪门子分类？”
凯尔感觉自己脑子都……好吧……他现在没脑子……反正是快燃尽的感觉，灵魂都黯淡了不少。
“有什么代价是可以和‘生的渴望’相媲美的？”
他丝毫不怀疑，他对生的渴望的强烈。所以必须找出在他内心中可以与之媲美的‘代价’。
忽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我支付我对族人的感情！”
天秤这次果然有了巨大变化，右侧代表生的秤盘上升了一大截，但很明显，还远不够。
“看来我对生的渴望不是一般高啊。”
在凯尔心中，对族人的感情算是他这一世最不能割舍的东西了，但竟然还无法和自己生的渴望相比。
“果然，我的潜意识里还是更在乎自己。”
凯尔有些惭愧，如果换成自己最亲的几个族人，他们可能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
凯尔长呼一口气，将族人感情的代价收回，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生的渴望……结局……结局……结局！死亡！！！
凯尔眼神瞬间变得明亮，朗声道：
“我支付我对‘死的恐惧’！”
“什么？！！”
尤兰达惊讶的捂住嘴，看着开始趋于平衡的巨大天秤。
凯尔漂浮在平衡的天秤之前，忽然感到灵魂一轻。
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通透感笼罩了他。生的执念与死的阴影同时褪去，他仿佛站在了往生之路的彼岸，平静地注视着这循环往复的轮回。
在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巨大天秤中的生死之力都在欢呼的错觉。
【平衡达成。】
宏大的意念回荡在虚无之中。
【恭喜你！试炼者凯尔·艾文。】
【你是第13位完成所有试炼的通关者，你有权选择留在冥界，成为冥界的守望者；也有权回归现实，继续你未尽的旅程。】
【请做出你的选择。】
虚无中，两扇门扉缓缓浮现。
一扇通往冥界，那里将是一个起点更高的新舞台。
另一扇则指向现实，隐约可见围绕在他沉睡之地的族老们。
凯尔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天秤，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弧度。
“我的故事，还没写到结局呢。”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入了那扇通往生者世界的门户。
……
看着凯尔消失的背影，尤兰达低声自语：
“真是个神奇的吸血鬼小鬼……”
她的目光再次穿透无尽空间，落在凯尔肉体沉眠之处。
“看在你给我这么多‘惊喜’的份上，姐姐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吧，期待未来与你再见之时……”
尤兰达一指点出，一道法则流光穿越时空，无声无息间汇入凯尔的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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