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钟拿到了,麻烦才开始
溶洞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粘稠的潭水偶尔冒出一个气泡,发出“咕嘟”的轻响。钟先生的尸体趴在水潭边,血早已流干,浸湿了一小片惨白的骨殖。黑水冯先生溃散的地方,只剩下一滩普通的、带着腥味的黑水。
左慈靠着石柱,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带着血腥味的铁锈气。灰气已经蔓延到他半边脸颊,皮肤下的“黑虫”蠕动得更快了。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蚀魂珠的毒,钟先生临死前可能激发的血脉诅咒,加上油尽灯枯的法力反噬,这三样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要命,何况是三样齐至。
他看向水潭对面。
暗黄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将平台上那口古钟的虚影映照得越发清晰。它高约三尺,通体是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暗黄色,非金非玉,材质难以辨认。钟身布满玄奥的云雷纹,其间镶嵌着日月星辰的浮雕,古朴、威严,散发着一种亘古的苍凉与悲悯。仅仅是虚影,那股镇压邪祟、抚慰亡魂的浩然意境,就让人心神为之一清,连溶洞内浓郁的阴气和怨念都被驱散了不少。
镇魂钟。
他们此行的目标,九器之一,如今就在眼前。
但左慈的心没有丝毫轻松。
“子……子龙……”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先生!”赵云将马超小心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骨堆旁,此时的马超又陷入了深度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赵云立刻来到左慈身边。看到左慈的模样,他心头一沉。
“听……听我说……”左慈用尽力气,抓住赵云的手腕,手指冰凉得吓人,“镇魂钟……乃上古圣器,有灵……不可……强取。需以心怀正气、意念纯粹者……以精血为引,神识沟通……取得其‘灵韵认可’……方能初步收取……钟体……钟体与地脉封印相连太深……不可……此时强取……”
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下,灰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谁……谁去?”他看向赵云,又看了看不远处互相包扎伤口、勉强站立的李虎和陈五。陈五眼神还有些涣散,李虎断了一根肋骨,脸色惨白。
“我去。”赵云没有任何犹豫。这里只有他状态稍好,气血最旺,心志也最坚毅。
“好……”左慈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莹白的玉盒——这是王平部队携带的、用来存放可能找到的灵物或符箓的容器,以温玉制成,有微弱的宁神封灵之效。“以此盒……承装钟之‘灵韵’……或‘器灵投影’……靠近时……谨守本心……它会……考验你……”
他将玉盒塞进赵云手中,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收取时需默念的古老祝文和几个简单的手印。“记住……目的……是守护……不是占有……若心念不纯……或……或意志动摇……必遭反噬……轻则神魂受损……重则……被钟灵同化……”
赵云重重点头,将祝文和手印牢记于心。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手臂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握着玉盒,一步步走向水潭。
潭水并不宽,但深不见底,墨色沉沉。没有桥,只有几处凸出水面的、滑腻的巨石,勉强可以落脚。
赵云提气纵身,脚尖在巨石上轻点,几个起落,稳稳落在对面的平台上。平台由一种青黑色的金属构成,触手冰凉,表面刻满了与钟身类似的、但更加复杂密集的符文,许多地方已经黯淡破损。
他站在镇魂钟虚影前,不过三尺之遥。
离得近了,那钟声不再是从远处传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回荡,低沉、浑厚、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能涤荡灵魂深处的尘埃。钟身上的日月星辰浮雕似乎在缓缓流转,散发出微弱的星辉。
赵云按照左慈所授,咬破右手食指,将一滴滚烫的精血逼出,滴在玉盒表面。温玉吸收鲜血,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他左手托盒,右手结成第一个手印,口中默念起那段拗口古老的祝文。
祝文念出的瞬间,异变陡生!
眼前的钟影骤然放大!不,是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脚下不再是平台,而是无尽的虚空。前方,镇魂钟的实体赫然悬浮,比之前所见大了十倍不止,钟身上每一道云雷纹都清晰可见,日月星辰光芒大放,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一股浩瀚、古老、威严的意志,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
“来者何人?”
一个宏大、中性、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直接在赵云意识深处响起,仿佛千万人同时发问。
赵云心神剧震,但早有准备。他稳住身形(意识体),朗声道:“常山赵云,奉左慈仙长之命,为抗魔劫、护苍生,特来求取镇魂钟灵韵,以镇邪祟!”
“抗魔?护苍生?”那声音回荡,“千年以来,以此为由者,不知凡几。或为权,或为力,或为私欲。汝,有何不同?”
话音未落,赵云眼前景象再变!
他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周围是惨烈的战场,无数士卒在厮杀、倒下。他看到了自己,银甲染血,在乱军中冲杀,枪下无一合之敌。一个声音诱惑地低语:“看,你有万人敌之勇,何不趁乱世自立?称王称霸,享尽荣华,岂不比为人卖命强?”
赵云目光扫过那些倒下的、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孔,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云之枪,只为守护值得守护之人,扫平祸乱之根,非为私欲。”
景象再变。他出现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身披王侯衣冠,文武百官跪拜,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美人环绕。那声音又道:“若给你无上权力,享不尽的富贵,只需你对此钟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魔劫蔓延,你亦可独善其身,甚至借此更进一步……”
赵云闭上眼,复又睁开,眼中一片清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天下尽成鬼蜮,纵有王侯富贵,又有何意义?云虽不才,亦知大义。”
“大义?”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波动,“若守护需牺牲你至亲至爱之人呢?”
场景变成了常山故乡,老屋前,年迈的父母、心中牵挂之人正对他微笑招手。而身后,是无数在魔物爪牙下哭嚎的百姓。声音冰冷:“选吧,回去,与他们安度余生,外界洪水滔天与你无关。或者,拿起枪,继续你的守护之路,但此一去,恐再无归期,他们或将因你之敌而遭殃。”
赵云身体猛地一颤。这个幻境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也最恐惧的地方。他握紧了拳,指甲刺入掌心。良久,他缓缓松开手,对着故乡的方向,深深一揖。再抬头时,眼中仍有痛楚,却已无比坚定。
“家国难两全……云既已持枪,便当不负此枪,不负身后万千需要守护之人。父母生养之恩,妻……心中所念,云只能来世再报。若他们因此遭难……”他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云必屠尽仇敌,然后……自赴黄泉,向他们请罪!”
沉默。
漫长的沉默。
虚空中的镇魂钟,光芒渐渐柔和下来。
“心如赤子,意如磐石。虽非完人,却有‘守护’之真意。”那宏大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些沧桑与……一丝赞许?“钟灵有损,器身与地脉封印共生,不可轻离。今赐汝‘镇魂灵引’,暂代钟灵行镇压、清心、破邪之权,亦可感应其他镇器方位。待他日寻得修复之法或替代之物,方可真正执掌此钟。”
一道凝练的、拇指大小的暗黄色光芒,从巨大的钟体中心分离出来,缓缓飘向赵云。
“接引!”
赵云福至心灵,立刻打开手中玉盒。那道暗黄光芒落入盒中,玉盒微微一震,表面红光与黄光交织,随即内敛,变得温润古朴,只是触手更加冰凉,并且隐约能感到其中蕴含的、令人心安的律动。
几乎在灵引被收取的同一刹那!
“咚——!!!”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痛苦、仿佛金铁断裂般的哀鸣,从脚下传来!不是意识中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巨响!
整个溶洞地动山摇!平台剧烈震动,无数符文明灭不定!墨色潭水如同煮沸般翻腾!更深处,那“蚀魂老鬼”被压抑的咆哮和疯狂的笑声交织传来,充满了脱困的渴望与愤怒!
“不好!灵引被取,封印松动加剧!”左慈在水潭对面嘶声喊道,但因为剧震和轰鸣,声音几乎被淹没。
赵云的意识被瞬间弹回现实。他站在剧烈摇晃的平台上,手中玉盒沉重冰凉。他能感觉到,平台中心那口巨大的、实体的镇魂钟虽然还在,但光芒黯淡了许多,钟身上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仿佛要裂开的纹路!而它与下方地脉、与封印核心的那种浑然一体的感觉,明显出现了滞涩和断层!
“必须……稳住!”左慈的声音带着决绝,“子龙!按我先前说的第二种方法!临时稳固阵法!快!”
左慈所说的第二种方法,是在无法取走钟体的情况下,以众人精血和残余真气为引,结合简单符箓,布下一个临时的“锁灵固脉阵”,强行将松动的地脉、破损的封印节点与镇魂钟残体重新粘合一段时间,延缓魔首彻底脱困的速度。但这需要布阵者付出巨大代价,尤其是主导者。
“先生!您不能再……”李虎急道。
“闭嘴!”左慈罕见地厉声喝道,“老夫已是必死之人!能以此残躯,再为这人间拖延几日,值了!子龙!下来!李虎,陈五!还有你们两个没死的!都过来!围住我,伸出手!”
溶洞还在摇晃,碎石簌簌落下。潭水中的魔首气息越来越狂暴。
赵云立刻跃回水潭这边。李虎、陈五,还有另外两名受伤稍轻的汉中军士卒(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满脸是血),都挣扎着聚拢到左慈身边。
左慈盘膝坐直,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破自己双手十指,又以拂尘杆蘸血,在身前地面上飞快刻画出一个复杂的、仅有两尺见方的血色阵图。阵图中心,留了一个空位。
“以血……为墨!以气……为线!将你们的血……滴入阵图边缘……然后……将你们所有的真气……不,是所有的精气神……注入阵心!”左慈喘息着,脸色灰败到了极点,眼神却亮得骇人,“不要抵抗阵图的抽取!想着……稳住这山!封住那魔!”
“诺!”
赵云率先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阵图一角。李虎、陈五等人也纷纷照做。
鲜血滴落,那血色阵图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微弱的红光,开始缓缓旋转。
“注入心神!”左慈低吼,自己率先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法力、连同生命本源,毫无保留地灌入阵图中心!
赵云等人闭上眼,收敛所有杂念,将疲惫身躯里最后的力量,对守护的信念,对魔劫的痛恨,全部凝聚,顺着那无形的联系,投入阵中!
“嗡——!”
血色阵图光芒大放!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数道血红色的光线从阵图中冲天而起,并非射向溶洞顶部,而是仿佛穿透了虚空,直接与平台上的镇魂钟残体、与周围的地脉、与那深不见底的封印节点连接在了一起!
左慈身体猛地一颤,七窍同时流出黑血,但他兀自挺直脊背,双手维持着最后一个法印。
赵云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和眩晕袭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体内抽走了。李虎直接瘫倒在地。陈五和另外两人也摇摇欲坠。
但效果是显着的!
溶洞的震动迅速减弱,很快停止了。翻腾的潭水平息下来,深处的魔首咆哮变成了不甘的、被重新压制下去的怒吼。平台上的镇魂钟残体,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那些细微的裂痕没有再扩大,钟身也稳定下来。
临时封印,成了!
代价是,左慈彻底失去了意识,仰面倒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皮肤下的“黑虫”蠕动似乎也停止了——不是好转,而是生机即将彻底断绝的征兆。赵云半跪在地,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都轻了几分。李虎昏迷,陈五等人也瘫软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
入口方向传来了隐约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和爆炸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
“是王将军!”陈五挣扎着抬起头,“外面……外面打起来了!”
一定是钟先生临死前捏碎的骨铃传讯,引来了外围的幽冥道余孽和魔物,正在疯狂冲击王平的防线!
赵云咬牙,强迫自己站起来。他将左慈小心背起,又将玉盒紧紧绑在腰间。李虎被陈五和断臂士卒架起来,另一人背起依旧昏迷的马超。
“走!出去!”赵云嘶声道。
一行人踉踉跄跄,沿着来路返回。比进来时更加艰难,每个人都到了极限,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摔倒,又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越靠近入口,喊杀声越清晰,血腥味也越浓。
当他们终于挤出狭窄的洞道,回到“龙腹”入口那片相对宽敞、如今却满地狼藉、遍布新鲜尸骸和战斗痕迹的区域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
入口外的临时工事已经残破不堪,王平部士卒正在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浴血厮杀。敌人主要是那些熟悉的魔物——骸骨蝎、沙行尸,以及一些新出现的、形似巨大蝙蝠、能喷吐酸液的飞行怪物。更有上百名身着杂乱黑袍、眼神疯狂、挥舞着各种邪异兵器的幽冥道教众混杂其中,攻势悍不畏死。
王平手持长刀,身先士卒,甲胄上满是刀痕和黑血,依旧在厉声指挥。但他的部队明显减员严重,防线多处被突破,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王将军!”赵云大喝一声,挺起疲惫的身躯,将左慈交给陈五,拔出备用短刀(亮银枪还在溶洞内),冲向最近的一处突破口。他虽虚弱,但武艺根基和战斗本能仍在,刀光闪过,两名冲进来的幽冥道教众顿时毙命。
他的出现,尤其是腰间那隐隐散发镇魂波动的玉盒,似乎刺激了敌人。
“钟!他们拿到了钟!”
“杀了他们!夺回圣器!为教主报仇!”
更多的敌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向入口处涌来!
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
“西凉铁骑!冲锋!!”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战场侧翼传来!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数百骑如同钢铁洪流,轰然撞入战场!为首一将,虎背熊腰,面容粗犷,手持大刀,正是马超的副将,西凉名将庞德!
三百西凉精骑,人如虎,马如龙,挟长途奔袭的疲惫与狂怒,以锥形阵狠狠凿入敌群侧肋!铁蹄践踏,马刀挥舞,瞬间将幽冥道和魔物的阵型搅得大乱!
“庞将军!”王平精神大振,“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啊!”
里应外合!
战局瞬间逆转。本就被王平部消耗甚巨的敌军,在养精蓄锐的西凉铁骑冲击下,迅速崩溃。魔物四散奔逃,幽冥道教众开始溃退。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入口外,尸横遍野,血腥冲天。王平部和庞德骑兵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却无多少喜悦。
临时营地在入口附近迅速搭建起来,更外围布置了严密的警戒。
中心最大的营帐内。
左慈、马超被安置在两张简易担架上,军中医官正在全力施救,但脸色都很凝重。左慈生机几乎断绝,仅凭一丝微弱的元气和某种执念吊着。马超伤势稳定,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加上高烧反复,短时间内难以苏醒。
赵云半靠在椅子上,由医官处理着身上多处擦伤和脱力症状。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精神也仿佛被撕裂过,看东西偶尔会出现重影,耳边总有微弱的钟鸣回响——这是神识受损的迹象。
李虎断臂处重新包扎后昏睡。陈五和另外两名士卒也得到救治。
庞德和王平联袂入帐。
“赵将军!”庞德抱拳,声音洪亮却带着关切,“末将奉命驰援,幸不辱命!孟起他……”
“庞将军来得及时。”赵云勉强起身还礼,“孟起暂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左慈先生……”他看向担架,摇了摇头。
庞德和王平神色黯然。
“东西……拿到了?”王平压低声音问。
赵云默默点头,解下腰间的玉盒,放在桌上。玉盒温润,触手冰凉,隐约能感到其中那股安抚人心的律动。
王平和庞德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虽不通法术,也能感觉到这盒子的不凡和其中蕴含的隐约压力。
“只是……灵引。”赵云将洞内发生的事,拣要紧的说了,尤其是钟先生的身份、临死传讯、收取灵引的过程、封印松动以及他们合力布下临时封印的代价。
王平和庞德听得面色变幻,既为取得的成果和众人的拼死奋战而震撼,也为其中隐含的诸多危机和隐患而心惊。
“如此说来,钟体并未取走,封印也只是暂时稳住?”王平眉头紧锁。
“是。”赵云点头,“左慈先生昏迷前说,临时封印最多能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加固封印之法,或者……做好‘蚀魂老鬼’部分力量提前破封而出的准备。”
“幽冥道教主伏诛,其党羽必不肯甘休。其他几处封印,恐会更加危险。”庞德沉声道。
“还有这玉盒……”赵云抚摸着冰凉的盒身,“我能感觉到,里面除了镇魂钟的灵引,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很微弱,很冰冷,像是……怨念。”他想起了钟先生临死前那刻骨的眼神和可能的血脉诅咒。
帐内一时沉默。
代价太大了。左慈濒死,马超重伤,赵云神识受损,精锐士卒折损近半,王平部也伤亡惨重。换来的,是一个不能完全掌控的圣器灵引,一个暂时稳住但隐患更大的封印,以及幽冥道更加疯狂的敌意。
但……他们成功了。镇魂钟的灵引到手,这是对抗魔劫至关重要的第一步。洞内的魔首被重新压制,为王平他们争取了时间。钟先生这个内鬼被清除。
惨胜,也是胜。
“立刻将此地情况,飞鸽传书并加急快马,报予洛阳黄将军!”王平当机立断,“详细说明得失、隐患、以及左慈先生和孟起将军的伤势,请求指示和接应!”
“末将这就去办!”庞德领命。
王平又看向赵云:“赵将军,你与伤员在此安心休养,我已命人加强戒备。待洛阳回信,我们再定行止。”
赵云点点头,他确实需要休息。他重新坐回椅子,目光落在昏迷的左慈和马超身上,又移到桌上那静静躺着的玉盒。
帐外,夕阳如血,将荒凉的戈壁和惨烈的战场染成一片暗红。新的营寨如同扎根在血与骨中的孤岛,疲惫的将士们默默地修补工事,埋葬同袍。
帐内,赵云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在意识沉入黑暗之前,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低沉的钟鸣,这一次,不再只是回响,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嘲笑?
他握紧了拳。
麻烦,果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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