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号”彻底驶离了无风带边缘最后一块浮冰,温暖而湿润、带着鲜明海洋气息的海风终于毫无阻碍地吹拂在船帆上,发出饱满的鼓动声。船身随着正常的海浪轻轻摇曳,与之前在无风带那种死寂的平稳,以及伟大航路那种诡谲的颠簸感截然不同。
马尔科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尽情呼吸着这“正常”的海风,脸上带着一种新奇而又略带玩味的表情。
“这就是东海吗?感觉……真是平和啊。”
与伟大航路相比,这里的海水颜色似乎更浅,天空也更显明媚,连空气都少了几分那种无形的、属于强者和神秘的危险压迫感。放眼望去,海面开阔,偶尔能看到远处零星的海鸥和渔船,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库赞走到他身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这片海域,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东海,因其平均悬赏金最低,罕有强大海贼团盘踞,被海军本部和一些势力戏称为‘最弱之海’。这里的海贼,大多只是些欺压平民、小打小闹的乌合之众。”
他指向远处海平线上隐约可见的一艘挂着粗糙海贼旗的小型帆船,那艘船正笨拙地试图追赶一艘商船,炮击打得歪歪扭扭,毫无准头。
“看,典型的东海海贼。悬赏金恐怕不会超过五百万贝利。”库赞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鄙夷,更像是在做一个客观的评估。
马尔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充满了乡土气息的‘豪迈’啊。” 与他们之前在伟大航路遭遇的,动辄数千万甚至上亿悬赏、能力诡异、战斗经验丰富的海贼相比,眼前这一幕简直像是孩童的嬉闹。
“不过,‘最弱之海’……”马尔科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这个称呼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最大的误解和伪装。正因为被认为是‘弱小’,某些真正重要的东西,反而可能在这里沉淀、隐藏,而不被世界政府和那些大人物们过多关注。”
他想到了罗杰的出身,想到了路飞的起点,想到了革命军龙偶尔会提及的东海……这片海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且,”马尔科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你不觉得,我们这两个悬赏金加起来接近27亿贝利的‘极恶之徒’,突然出现在这‘最弱之海’,就像两头巨龙闯进了兔子窝吗?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啊!”
库赞瞥了他一眼,对于船长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恶趣味不予置评,只是提醒道:“低调一点。在找到你的航海士之前,不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
“放心,放心。”马尔科摆了摆手,但眼中的兴奋并未减少,“我自有分寸。不过,如果真有不开眼的‘兔子’非要撞上来,那活动一下筋骨,也算是为东海的海贼平均实力,做点‘贡献’嘛。”
他回到舵位,凭借之前获得的大致海图,调整着“青炎号”的航向,朝着可可亚西村所在的区域驶去。
航行期间,他们确实遭遇了几波小海贼,但对方往往在感受到库赞那无意中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或者看清马尔科那张虽然俊俏却已在报纸上广为流传的脸时,就吓得魂飞魄散,要么调头就跑,要么干脆举白旗投降,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我们的‘恶名’,已经先一步传到东海了。”马尔科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连个练手的都没有。”
库赞则乐得清静,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或者研究如何更高效地维持他那个小型冰窖。
东海,这片被视为“最弱”的起航之海,因为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其平静的表象之下,开始悄然涌动起一丝不同寻常的波澜。而他们寻找的那位能够绘制全世界海图的航海士,正静静地在这片海域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与命运的相遇。
“青炎号”破开东海平静温和的海浪,坚定不移地驶向它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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