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拍卖会的落槌声犹在耳畔,但娄晓娥深知,将那方价值连城的乾隆御玺以及后续可能回购的其他国宝安全送归北京,其难度与凶险,丝毫不亚于在拍卖场上与那些收藏家们斗智斗勇。香港虽已回归,但货物出入境监管严格,尤其是如此珍贵且敏感的文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公开申报,不仅手续繁杂,耗时日久,更可能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阻挠。
“东西到手,只是第一步。”加密电话里,林朝阳的声音沉稳依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慎,“如何把它安然无恙、悄无声息地送回来,才是关键。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我明白。”娄晓娥站在维多利亚港边的高级公寓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繁忙的货轮,“公开走文物回流渠道,目标太大,时间也长。而且,我们未来的行动不能每次都暴露在阳光下。”
“所以,要走‘暗线’。”林朝阳沉吟片刻,说出了他的计划,“利用我们集团正常的进出口贸易做掩护。我记得,霍家旗下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工艺品进出口公司,业务往来频繁。”
娄晓娥眼前一亮:“你是说,混在普通的进出口货物里?”
“没错。”林朝阳肯定道,“将文物进行专业、妥善的包装,混入一批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的普通仿古工艺品、装饰品或者建材中。申报价值就按普通货物来,品类也混杂其中。海关抽查有其概率,在大量的普通货物中,找到一件精心伪装过的特定物品,如同大海捞针。”
这个计划大胆而精妙,充分利用了朝阳集团和霍家商业网络的庞杂与日常性。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谁会想到,一方刚刚拍出天价的乾隆玉玺,会混迹在几集装箱的仿古花瓶、石刻和家具建材里?
“但是,”娄晓娥仍有顾虑,“海关方面……万一被抽检到,现场开箱,还是有风险。”
“国内这边,我会进行必要的沟通。”林朝阳道,“这不是徇私,而是为了国家文化遗产的回归。我会通过秦老他们,向有关部门做一份非正式的情况说明,争取在关键时刻,能有‘自己人’在关键环节提供必要的……便利和默契。”
这并非寻求特权,而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为了更高目标的一种灵活变通。林朝阳深知其中的分寸,既要确保文物安全,又不能逾越底线。
计划既定,行动立刻展开。霍家动用了旗下最可靠的一家贸易公司,迅速组织了一批出口到内地的仿古石雕、红木小件和陶瓷工艺品。同时,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聘请了顶尖的古董包装专家。
那方乾隆御玺,被先用特制的软性材料多层包裹,缓冲防震,然后放入一个量身定做的内部填充防震材料的合金匣子中。匣子外部,则被巧妙地伪装成一块普通的、略带锈迹的“金属配重块”,其外观、重量都与集装箱内其他用于固定货物的金属块别无二致。这块特殊的“配重块”被放置在其中一个集装箱的角落,与其他真正的配重块混在一起,毫不显眼。
其他的文物,在未来也会根据其形状、材质,采用不同的伪装方式,或伪装成建筑样本,或隐匿于大批同类仿制品中。每一个环节,参与的人都经过严格筛选,只知道自己的部分任务,对全局一无所知。
装货、封箱、报关……一切流程都按照最普通的商业贸易进行。报关单上,只是密密麻麻地罗列着“石雕工艺品”、“仿古陶瓷”、“红木家具配件”、“金属构件”等寻常品类,申报价值也合情合理。
货轮启航,从维多利亚港驶向天津港。这几天的航程,对知情的寥寥数人而言,堪称煎熬。娄晓娥几乎每天都要与船务公司确认位置,林朝阳在北京,也时刻关注着航线和天气。虽然计划周详,但茫茫大海上,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与此同时,在北京,林朝阳通过秦老,与文物部门以及海关总署的某些高层领导进行了一次极为隐秘的沟通。他没有明说具体物品和时间,只是委婉地表达了有爱国商人正在通过商业渠道,促成部分流失文物的回归,希望相关部门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对此类“特殊贸易”给予一定的理解和必要的便利,尤其是在查验环节,避免因不必要的、过于细致的开箱检查而导致损毁或消息泄露。对方心领神会,这种利于国家的事情,在程序允许的范围内,自然会有所关照。
几天后,货轮顺利抵达天津港。
巨大的集装箱被吊卸到岸,堆放在码头上。海关查验区内,气氛如常。穿着制服的海关关员手持扫描设备和报关单,随机抽查着货物。
装载着“特殊配重块”的那个集装箱,也被随机抽中了。一名年轻的关员拿着单子走过来,示意打开箱门。
沉重的箱门拉开,里面是堆叠整齐的仿古石雕和木箱。关员爬上车厢,用手持设备进行扫描,又随机打开几个木箱检查,里面都是精美的仿古工艺品,与报关单完全一致。他的目光扫过集装箱角落那些不起眼的金属配重块,并未停留。
一切都符合程序,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
就在这时,一位年纪稍长、像是负责人的关员走了过来,看了看单子,又瞥了一眼车厢内部,对年轻关员说道:“这批货是霍氏集团的,老客户了,信誉一向不错。看样子没什么问题,抽检几个代表性的就行,别耽误人家通关时间。”
年轻关员点了点头,合上刚刚打开的一个木箱,从车上跳了下来。
“检查完毕,放行。”
一声令下,这个承载着国宝的集装箱,跟随着庞大的车队,缓缓驶出海关监管区,融入了通往北京的高速公路车流之中。
当林朝阳在北京郊区一个绝对保密的、属于朝阳集团旗下的私人库房——“潜渊阁”内,接到娄晓娥“货物已安全离港,正运往指定地点”的加密消息时,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终于稍稍放松。
深夜,潜渊阁内灯火通明,却守卫森严。除了林朝阳和几位绝对核心的安保人员外,只有接到消息后连夜赶来的秦老和沈老。两位老人不顾年迈,执意要亲自迎接这第一批归家的游子。
装有“金属配重块”的木箱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专业人员在林朝阳的示意下,使用特制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伪装的外壳,露出内部那个银白色的合金匣子。
匣子打开,层层防护材料被揭开。
那方莹润洁白、螭龙钮威严盘踞的乾隆御玺,终于静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库房顶灯柔和的光线洒在玉玺上,折射出温润内敛的光泽,仿佛洗去了百年漂泊的风尘。
秦老颤抖着伸出双手,一旁的助理连忙递上白手套。老人戴上手套,如同对待初生婴儿般,极其轻柔地将玉玺捧起。他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冰凉的玉质、凝练的雕工,以及那深刻有力的“乾隆御笔”印文。
看着看着,浑浊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铺着绒布的桌面上。
“回来了……回来了……”他喃喃着,声音哽咽,几乎语不成调,“乾隆爷的宝贝……回家了……我们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啊……”
沈老也是眼圈泛红,激动地扶着眼镜,凑近了仔细端详,不住地点头:“是真的,没错!就是它!品相完好,完好无损啊!林先生,娄小姐,你们……你们立了大功了!”
林朝阳站在一旁,看着两位老人激动难抑的神情,看着那方终于安然置于祖国土地上的玉玺,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澎湃情感。这不仅仅是一件文物的回归,更是一种文化血脉的重新连接,一种民族尊严的无声宣告。
暗度陈仓,首战告捷。这条隐秘的“国宝回家”之路,终于成功地迈出了最坚实的第一步。潜渊阁的灯光,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亮而温暖,仿佛为更多尚在漂泊的国宝,点亮了归航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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