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不解为何赢琛麾下忠心耿耿的流民会逃往其他公子处,现在终于明白这都是赢琛精心设计的局。
胡亥本想效仿,却反被赢琛算计,连自己的部众都被尽数卷走。
想通这一切后,扶苏望向赢琛的目光已带上几分深意。
这位七弟,当真深不可测。
后方六位公子正激烈讨论,随着线索拼凑完整,众人愈发愤慨。
他们梳理出诸多疑点:最初冒用六人名义互传书信的是谁?好端端的流民为何会突然迁徙?为何最希望赢琛落败的胡亥始终置身事外?
逐渐明朗——这必是胡亥与赵高设下的圈套!虽然早知胡亥从中作梗,但复盘后六人仍难掩怒火,尤其即将被押往宗人府的两位公子,眼中恨意更甚。
队列末尾,胡亥惴惴不安地拉开距离,生怕这群兄弟突然动手。
他仍在恼怒:那些贱民究竟去了何处?统统该杀!愚钝如他,至今未察觉真正的幕后 。
百官队列前方,李斯与蒙毅并肩而行。
蒙毅忽然开口:李相对公子辰有何评价?
“公子辰天纵奇才,智谋无双!”
“此处仅你我二人,直言无妨。”
蒙毅嘴角微扬,轻轻摇头。
李斯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公子辰的心智,不在你我之下!”
“甚至...犹有过之!”
蒙毅面露讶色:“你竟如此推崇他?”
“......”
李斯默然未语,
他心中所想,远不止于此...
约莫一刻钟后,
仪仗队终于驶出城门。
抵达赢琛负责的赈灾区域。
眼前景象令众人眼前一亮!
数百间屋舍整齐排列,流民们不再露宿荒野。
一切井然有序!
壮年男子正在开垦荒地,
妇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浣洗衣物或缝补衣衫。
老人孩童频繁进出那些造型奇特的木屋,不知在忙碌什么。
人人各司其职,无一闲散。
这哪是赈灾之所?
分明是个生机勃勃的村落!
与其他公子的赈灾区相比,
简直云泥之别!
看惯了其他地方的惨淡景象,
再观赢琛治下,众人不禁低声议论。
“妙哉!若非事先知晓,谁能想到这些都是流民?”
“好一派安居乐业之象!”
“公子辰真乃大才!换作旁人,断不能有此成效!”
“可怜其他公子的流民,同是赈灾,境遇却天差地别...”
“胜负已分,榜首非公子辰莫属!”
“正该如此!”
“实至名归!”
诸位公子面面相觑,
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
最终黯然垂首,心悦诚服。
扶苏神色复杂,暗自比较后,
也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
龙辇之上,
嬴政露出欣慰笑容。
“辰儿,果然没让朕失望!”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流民的真实状态。
各安其业,秩序井然!
“这便是辰儿提出的以工代赈,按劳取酬之法么…确有奇效,若能推行全国……”
嬴政眼中燃起炽热光芒。
旁人只见流民安居乐业,他却洞察了“以工代赈,按劳取酬”
背后的深远意义!
此刻他已确信无疑——
此策若行于天下,民心必安!
大秦江山,亦将固若金汤!
“父皇。”
赢琛忽而上前禀报:
“方才李峙来报,今晨有数千流民自城中涌出,乞求儿臣收容。
李峙见其困顿,已暂行安置。
儿臣擅自收留其他兄弟辖下流民,请父皇降罪!”
话音方落,众人目光齐聚。
群臣神色如常,似早有所料。
诸位公子亦心知肚明——
胡亥设计夺走众人流民,反被赢琛釜底抽薪,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胡亥受挫,众人非但不恼,反觉快意!
更何况此事本是他们先招惹赢琛,此刻对赢琛唯有愧怍与感激。
唯二人例外。
远处赵高面沉如铁,齿间几欲迸血!
恨不能立斩赢琛!
试想——
若你呕心沥血登顶游戏巅峰,临门一脚时账号遭窃,盗号者还公然嘲弄于你。
岂能不怒?
除赵高外,
胡亥先是呆若木鸡,继而恍然大悟——原是遭了赢琛算计!
怔愣过后,
滔 火骤起!
他竟被耍得团团转!
对方早知一切,却佯装败北!
回想先前得意忘形之态,胡亥只觉颜面尽失,如蒙奇耻大辱!
更遑论——
劫走他那些贱民的,正是赢琛!
“赢琛!安敢夺我属民!”
胡亥暴跳如雷,厉声咆哮!
盛怒之下,
连尊卑礼数也顾不得了。
“大胆!”
嬴政面覆寒霜,当即冷声呵斥!
胡亥浑身一颤,
却仍梗着脖子瞪向赢琛!
赢琛见状轻笑一声:
“我抢你的人?”
“胡亥,方才你的手下可都招了,分明是流民在你那儿受尽折辱,听闻我善待百姓,才特来投奔。”
听着赢琛将自己先前的说辞原样奉还,
胡亥咬紧牙关,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遁地。
耻辱!
奇耻大辱!
简直欺人太甚!
此刻嬴政并未理会二人争执。
他自龙辇起身,面对满朝文武肃然宣告:
“此番考验,诸卿想必已有论断。”
“朕宣布!”
“首次赈灾考验魁首——公子辰!”
群臣闻言俱震!
虽早有预料,可当真从陛下口中听到时,仍难掩惊色!
公子辰!
此次胜出者,
既非素有贤名的扶苏,亦非圣眷正隆的胡亥,竟是此前声名不显的赢琛!
意料之内,却又出人意料!
李斯双目微眯,心念电转。
先前那个猜测,此刻愈发清晰!
“回府后定要让陵儿多与公子辰往来,或许这位便是日后的……”
他心中暗忖,
陵儿即其长孙李陵。
蒙毅亦在沉思。
“需修书告知兄长,咸阳近日风云变幻,尤其公子辰之事……”
其兄正是大将蒙恬!
忽地——
一道刺耳嗓音打破沉寂!
“且慢!”
“赢琛,你我立过赌约!”
胡亥再度蹦出,叉腰叫嚣:
“约定是你须夺魁且七日内还清四千石粮,才算胜出!如今虽得第一,可粮食未还!速速退出考验吧,哈哈!”
话音方落,
满朝霎时鸦雀无声!
众臣面面相觑,两位公子竟有此等赌约?
如此说来……
公子辰早在七日之前,便笃定自己能赢?
刹那间,群臣对赢琛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可他们仍心存疑虑——那四千石粮食...
远处的赵高眼前一亮!
方才气昏了头,竟忘了这茬!
只要赢琛拿不出四千石粮食,赌约便算他输,必须退出考验!
胡亥这蠢货总算做了件对的事!
龙辇之上,
嬴政淡淡扫了胡亥一眼。
他本打算无论赌约结果如何,都会宣布作废以保全双方颜面。
但胡亥先是令他失望,如今又这般...
也罢,就让这逆子吃个教训。
怎么?
莫非你想赖账?
见赢琛沉默不语,胡亥愈发确信他拿不出粮食,气焰更盛。
哈哈哈!
诸位兄长可都见证着呢!想蒙混过关?没门!
扶苏兄长,您说是不是?
胡亥笑得满脸褶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见赢琛吃瘪,
他只觉得扬眉吐气!
方才的威风哪去了?
面对质问,
群臣纷纷望向诸位公子。
虽不愿替胡亥作证,但事实确凿,扶苏亦亲眼所见。
众公子只得点头。
扶苏也微微颔首。
见此情形,群臣看看嚣张的胡亥,又瞧瞧沉默的赢琛,无不唏嘘。
可惜啊...
既要夺魁又要还粮...他哪来这么多粮食?
公子辰尚无门客,如何筹措?
除非向人借贷。”
即便暂解燃眉之急,终究非长久之计。”
无人相信赢琛能还得起。
毕竟他既无生财之道,若真有人大肆购粮,咸阳岂会无人知晓?
不远处,
听着群臣议论,
赵高暗自冷笑。
这等纰漏他岂会疏忽?
早令咸阳粮商不得借粮与人!
切记,任何人都不可例外!
此举正是为了防范公子辰暗中指使他人冒领粮食。
至于购买...
他压根不信赢琛有足够的财力购置!
狂妄终将自食恶果,最终败北之人...必是你无疑!
赵高在心底发出无声的狞笑!
局势陡然逆转!
只要能将赢琛这个心腹大患踢出考验,即便此番遭人算计也值得!
归根结底,扶苏根本不足为虑!
真正令他寝食难安的,始终是这个公子辰。
尤其在见识其近日手段后,这份忌惮更甚往昔!
此刻满朝文武、诸位皇子连同赵高...
当所有人都认定赢琛败局已定时,
却见赢琛从容抬首,眉宇间流转着淡定与自信,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全然不见半分落败的惶惑!
反倒透着运筹帷幄的超然气度!
这般神态甫一展现,
群臣率先精神一振,若有所思。
诸位皇子更是瞠目结舌!
莫非...赢琛当真筹足了四千石粮秣?
休要在此装腔作势!
胡亥却嗤之以鼻,满脸不屑。
即便贵为皇子,若无赵高暗中相助,他想购置四千石粮食也绝非易事。
借贷?更是痴人说梦!
他又非公子扶苏,谁会卖他这个面子?
自己尚且如此,赢琛岂能例外?
谁知赢琛轻笑摇头,在赵高与胡亥惊愕的注视中缓声开口...
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所有粮债均已清偿,连本带利。”
赢琛眸中含笑,语气波澜不惊。
那神情既似轻蔑,又像怜悯。
他早料定赵高会以粮草发难,故而先让李峙周旋,再假托公子扶苏之名。
即便最终与商贾交易达成,
亦令对方将钱款折算为粮食秘密押送。
这环环相扣的布局,每个环节皆与他明面无涉,赵高自然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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