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旗所指
南海一战,徐凤年刀剑合璧,斩化神,退暗渊,其赫赫天威如狂风般席卷天下。
大凉皇帝之名,不再是偏安一隅的反王,而是真正拥有问鼎中原实力的霸主!
离阳王朝颜面扫地,朝野震动,民间暗流汹涌,各地门阀世家观望之心愈重。
凉京,未央宫暖阁内,炭火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徐凤年并未身着龙袍,仅一袭玄色常服,坐于案前,指尖划过巨大的离阳疆域图。
姜泥坐于其身侧,素手烹茶,气度温婉母仪。
南宫仆射、红薯、青鸟、舒羞、呵呵姑娘等妃嫔亦在阁中,或对弈,或抚琴,或低声笑语,气氛温馨,却难掩一丝山雨欲来的凝重。
“陛下,顾剑棠残部已退守两辽,广陵王赵毅收拢溃兵,据险而守,然军心涣散,不足为虑。”
然太安城方向,张巨鹿调集京畿精锐,并强征江南、中原青壮,“号称二百万,由兵部尚书司马灿华挂帅,已在黄河沿线构筑防线,摆出决战之势。”褚禄山躬身禀报,声音洪亮。
“二百万?虚张声势。”
徐凤年嗤笑一声,指尖重点敲在太安城上,“真正的精锐,不过八十万。”
张巨鹿想凭黄河天险,耗我锐气,待我师老兵疲,再行反扑。
算盘打得精,可惜,朕没耐心陪他耗。”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阁中众人,最后落在为他斟茶的姜泥脸上,眼神柔和一瞬,随即化为帝王的决断:
“传朕旨意:三日后,朕御驾亲征,兵发太安!”
李义山总揽后方,褚禄山统筹粮草。
陈芝豹为前军大都督,率龙象、铁浮屠为先锋,直扑黄河!
袁左宗星槎水师沿河北上,策应侧翼,断其粮道!
“朕自统中军,与司马灿华会猎黄河!”
“臣等领旨!”
阁外候命的陈芝豹、袁左宗等人轰然应诺,战意冲霄。
“陛下……”姜泥放下茶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御驾亲征,凶险异常,不如……”
徐凤年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泥人,放心。”
这离阳的江山,朕亲手打下,才坐得安稳。
“况且……”他目光扫过南宫仆射等人,“有她们在,朕有何惧?”
南宫仆射清冷的眸子望来,虽未言语,但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青鸟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红薯浅浅一笑,眼中却尽是锐利。
舒羞与呵呵姑娘也停止了嬉笑,神色肃然。
徐凤年长身而起,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自然流露:“此战,不仅要胜,更要速胜!”
“朕要以雷霆之势,碾碎离阳最后的气运,告诉这天下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三日后,凉京城外,点将台……
旌旗蔽日,甲胄如林。
三十万大凉精锐列阵于此,刀枪如雪,杀气冲霄汉。
龙象铁骑肃立如松,铁浮屠重甲反射着冰冷寒光,拂晓营锐士眼神如鹰隼,新组建的“星槎军”修士脚踏法器,灵光熠熠。
军队上空,煞气与星力交融,凝聚成无形的战云,令人窒息。
点将台上,徐凤年身着九龙玄甲,腰悬北凉刀,背负大凉龙雀,帝威浩瀚。
身侧,姜泥凤冠霞帔,母仪天下;南宫仆射白衣如雪,怀抱古剑;
红薯、青鸟等妃嫔皆着劲装,英姿飒爽。
太子徐念安立于其父身后,玄衣王袍,气息深邃,已隐然有储君威仪。
李淳罡、陈芝豹、袁左宗等文武重臣分列两旁。
“大凉的将士们!”
徐凤年声如洪钟,传遍三军,“离阳无道,苛政如虎,民不聊生!”
今日,朕将带领你们,打过黄河,踏平太安,将这朗朗乾坤,还于天下百姓!
“王旗所指,即为大凉疆土!剑锋所向,逆贼尽为齑粉!”
“陛下万岁!大凉万胜!”
三十万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天动地,云层为之崩散!
“出发!”
徐凤年拔出北凉刀,直指南方!
轰隆隆!
大军开拔,如钢铁洪流,滚滚向南!烟尘弥漫,大地震颤!
与此同时,凉京后宫,观星台。
徐念安并未随军出征,他被委以监国重任,坐镇中枢。
此刻,他正与星枢阁新晋的阵法大家,那位名为“琉璃”的净明宗传人,一同推演天象与战局。
琉璃身着水蓝色道袍,气质空灵澄澈,十指如飞,在星罗棋盘上布下道道符文,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殿下,根据星力流转与地脉波动推演,陛下中军三日后可抵黄河北岸‘白马渡’。然此处气机隐有阻滞,离阳恐有埋伏。”
琉璃声音轻柔,却一针见血。
徐念安凝视星图,眉心混沌印记微光流转:“无妨。”
父皇用兵,正奇相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真正的杀招,或许不在白马渡。”
他看向琉璃,“继续监控黄河沿线灵气异动,尤其是下游‘鬼见愁’峡谷一带,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是,殿下。”
琉璃颔首,眼中露出一丝钦佩。
这位年轻太子,不仅修为高深,对军略阵法的直觉亦敏锐的可怕。
是夜,黄河白马渡以北百里,凉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徐凤年正与陈芝豹、袁左宗等将领议事。
南宫仆射静坐一旁,擦拭着古剑尺素。
红薯悄无声息地呈上暗影司最新密报。
“陛下,司马灿华主力确在白马渡对岸构筑工事,营寨连绵百里,防守森严。”
但暗桩发现,“其麾下最精锐的‘神策军’以及数名元婴客卿,三日前已悄然离营,去向不明。”红薯低声道。
“果然如此。”
徐凤年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想玩一手‘诱敌深入,中心开花’?”
“朕便陪他玩玩。芝豹。”
“臣在!”
“明日拂晓,你率前军大张旗鼓,强攻白马渡,做出主力决战的架势,务必打得凶狠,将司马灿华的主力牢牢钉在对面!”
“诺!”
“左宗。”
“末将在!”
“你的星槎水师,今夜子时,借水雾掩护,潜行至下游‘鬼见愁’峡谷待命。”
朕料定,那消失的神策军,必是埋伏在彼处,欲待我半渡而击!
“朕要你给他们一个惊喜!”
“末将领命!”袁左宗眼中精光一闪。
徐凤年布置妥当,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鬼见愁峡谷,手指重重一点:“朕亲率龙象铁骑与拂晓营,由此处潜渡!
仆射,青鸟,随朕同行。
朕倒要看看,是司马灿华的埋伏快,还是朕的刀快!”
“是!”南宫仆射与阴影中的青鸟同时应声。
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渡河之战,即将在这黄河之畔,拉开惨烈的序幕。
徐凤年要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作为送给太安城龙椅上那位皇帝的最后“贺礼”!
(第二十八卷第一章完)
……
第二章:剑横黄河
夜色如墨,黄河咆哮……
白马渡对岸,离阳大营灯火如龙,映照着司马灿华志得意满的脸。
他笃定,徐凤年必会强攻白马渡,届时,潜伏在鬼见愁峡谷的神策军与元婴客卿将如天降神兵,截断凉军后路,中心开花!
此战,他必将名垂青史!
然而,他低估了徐凤年,更低估了大凉如今的底蕴!
子时刚过,凉军大营辕门洞开,陈芝豹亲率五万前军精锐,擂鼓呐喊,舟楫齐发,摆出强渡架势,箭矢如雨,泼向对岸!
离阳守军立即还击,一时间,白马渡口杀声震天,火光映红半边天!
就在司马灿华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之际,下游百里外,鬼见愁峡谷。
此地水流湍急,暗礁密布,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劈,本是天险。
此刻,峡谷一侧的密林中,五千神策军精锐与三名离阳皇室元婴客卿正屏息凝神,等待着凉军半渡的信号。
“将军,白马渡方向已接战!”斥候低声禀报。
神策军主将,元婴中期的老将皇甫枰(已投离阳)眼中精光一闪:“好!传令下去,准备……”
他话音未落——
“轰!轰!轰!”
峡谷下游方向,毫无征兆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数十艘体型较小、却通体闪烁着星辰符文的“星槎”快艇,如同鬼魅般冲破夜幕,船首狰狞的“破罡弩炮”喷吐出炽热的火舌,无数特制的爆破符箓与破甲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在神策军隐匿的阵地上!
正是袁左宗率领的星槎水师!
他们凭借对水文的熟悉和星辰罗盘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此,发动了致命突袭!
“敌袭!是凉军水师!”
神策军大乱!
阵型尚未展开,便遭到迎头痛击,瞬间死伤惨重!
“稳住!结阵防御!”
皇甫枰又惊又怒,厉声嘶吼,与三名元婴客卿冲天而起,欲要反击。
“皇甫老儿,你的对手是俺!”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袁左宗脚踏浪头,手持一柄门板似的巨斧“开山”,元婴初期的磅礴气血混合着星槎军阵的煞气,一斧劈出,仿佛要将整条黄河都斩断!
正是徐凤年亲传的“霸斧”绝学!
同时,星槎上数百名筑基以上的修士齐齐祭出法器,星力连成一片,化作一道巨大的“星河困龙阵”,将三名元婴客卿暂时困住!
就在鬼见愁峡谷打响的同时,上游三十里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湾。
夜色与水汽是最好的掩护,徐凤年亲率一万五千最精锐的龙象铁骑与三千拂晓营死士,悄无声息地乘座特制的“避水星梭”,已成功潜渡至南岸!
“司马灿华的主力已被芝豹牵制,神策军被左宗缠住,对岸空虚!”
“随朕直捣黄龙,取司马灿华首级!”
徐凤年玄甲染霜,目光如电,北凉刀已然出鞘三寸,杀意凛然。
“喏!”身后将士压低声音应和,眼神狂热。
南宫仆射白影一闪,已如轻烟般掠向前方哨卡。
青鸟融入阴影,匕首寒光乍现。
红薯则指挥拂晓营迅速清除岸边的明哨暗桩。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大凉最锋利的尖刀,已抵近离阳大军的心脏!
白马渡主战场, 陈芝豹攻势如火,完全不惜伤亡,死死咬住了司马灿华的主力。
司马灿华初时还稳坐钓鱼台,但迟迟不见神策军信号,心中渐感不安。
突然,中军侧后方,杀声骤起!火光冲天!
“报——!大帅!不好了!凉军……凉军从侧后杀来了!”
“帅旗……是徐字王旗!”传令兵连滚爬爬,面无人色。
“什么?!”司马灿华骇然失色,猛地站起,“不可能!他们怎么过来的?!”
话音未落,一道煌煌如日的刀罡,已撕裂营寨,直劈中军帅帐!
刀意之盛,让他这元婴后期修士都感到神魂战栗!
“徐凤年!”司马灿华目眦欲裂,仓促间祭出本命法宝“山河印”抵挡!
轰!
刀罡与山印相撞,气浪翻滚,帅帐瞬间化为齑粉!
司马灿华闷哼一声,倒退数步,气血翻腾。
他抬头望去,只见徐凤年玄甲龙袍,踏空而来,刀锋所指,空间扭曲!
其身后,南宫仆射剑光如龙,所向披靡;
青鸟身影如鬼,专杀将领;
龙象铁骑如潮水般涌入大营,肆意冲杀!
“保护大帅!”离阳将领拼死来救。
“土鸡瓦狗!”
徐凤年冷笑,身形一晃,避开数道攻击,北凉刀划出玄奥轨迹,“太阴戮魂刀!”
刀光过处,数名金丹将领神魂俱灭!
他根本不与司马灿华缠斗,目标明确——斩帅旗,乱军心!
龙象铁骑在其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离阳军心脏!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顶住!给我顶住!”
司马灿华嘶声咆哮,试图组织反击。但军心已乱,兵败如山倒!
前有陈芝豹猛攻,后有徐凤年奇袭,离阳大军彻底陷入混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下游鬼见愁峡谷, 袁左宗凭借星槎之利与阵法配合,竟与皇甫枰等四名元婴战得难分难解。
神策军被星槎水师死死拖住,无法回援。
至此,司马灿华精心布置的防线,被徐凤年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结合“中心开花”的雷霆手段,彻底击碎!
眼看败局已定,司马灿华面露绝望,欲要燃烧元婴遁走。
“现在想走?晚了!”
徐凤年岂能放虎归山?
他弃了杂兵,身形如电,瞬间逼近司马灿华,北凉刀与大凉龙雀齐出!
“帝剑镇国,霸刀屠龙!”
一剑蕴含社稷之重,镇压虚空!
一刀带着沙场煞气,斩断生机!
刀剑合璧,光寒百里!
“不——!”司马灿华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在煌煌帝威与凛冽刀罡下,护身法宝破碎,肉身崩解,元婴刚遁出,便被南宫仆射一道剑气绞得粉碎!
离阳兵部尚书,百万大军统帅,司马灿华,陨!
主帅一死,离阳大军彻底崩溃,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白马渡之战,以大凉完胜告终!
黄河天险,一日告破!
消息传回凉京,万民沸腾!
消息传至太安城,满朝骇然,离阳皇帝面如死灰!
徐凤年踏在司马灿华的帅旗之上,遥望南岸广阔天地,刀锋直指太安城方向。
“传朕令:三军休整一日,而后,兵发太安!”
凤舞龙蟠,剑指离阳。
大凉王旗,已过黄河!
天下格局,自此而变!
(第二十八卷第二章完)
……
第三章:太安日落
黄河天险一破,大凉铁骑如决堤洪流,席卷南下。
司马灿华战死,百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消息,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吹散了离阳王朝最后一丝元气。
沿途州县,或望风而降,或稍作抵抗便土崩瓦解。
大凉王旗所向,几无抗手。兵锋直指那座雄踞中原、承载了离阳两百年国运的巨城——太安!
一个月后,太安城外五十里,凉军连营百里,旌旗蔽日。
中军大帐内,徐凤年玄甲龙袍,踞坐帅位,气息渊深如海,经黄河一战,其修为愈发凝练,隐隐触摸到化神门槛。
下首,陈芝豹、袁左宗、褚禄山等大将肃立,战意昂扬。
姜泥、南宫仆射、红薯、青鸟、轩辕青锋、舒羞、呵呵姑娘等后妃亦皆在帐中,或静坐,或抚剑,气度非凡。
太子徐念安与星枢阁的琉璃立于一侧,低声交谈,似在推演城防阵法。
“陛下,太安城高池深,有历代龙气与大阵守护,张巨鹿收拢残兵,挟天子以令诸侯,作困兽之斗,强攻恐伤亡巨大。”
陈芝豹沉声禀报。
徐凤年目光扫过沙盘上那座巍峨城池,眼神平静无波:
“太安城固,然人心已散。”
张巨鹿纵有通天之能,也难挽天倾。
“朕不欲多造杀孽,给城中军民,也给那张巨鹿,最后一个机会。”
他看向红薯:“暗影司安排得如何?”
红薯盈盈一礼:“回陛下,已安排妥当。”
城中守将、世家、甚至部分皇室成员,皆有联络。
“只待陛下信号。”
“好。”
徐凤年点头,又看向轩辕青锋,“丹器监准备的‘破阵锥’与‘安民符’,可够?”
轩辕青锋自信一笑:“陛下放心,足可覆盖全城。”
“只待龙气大阵一破,便可保百姓无恙,亦可迅速瓦解残敌抵抗。”
徐凤年最后将目光投向徐念安与琉璃:“念安,琉璃大家,太安城的‘九龙锁天阵’核心,推演得如何了?”
徐念安与琉璃对视一眼,上前一步,琉璃纤手轻挥,一道星光阵图浮现虚空,其上九条龙脉气机交织,核心一处微微闪烁:
“父皇,老师与儿臣已合力推演出阵法七处关键节点,其核心阵眼,就在皇城祭天坛之下。”
只需同时击破这七处节点,九龙锁天阵必破!
“届时,父皇可直入皇城,斩断龙脉!”
“甚好!”
徐凤年长身而起,一股决断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传令!
三日后,辰时,总攻太安!”
三日后,辰时,太安城外。
乌云压城,战鼓震天……
三十万大凉精锐列阵于前,刀枪如林,煞气冲霄。
徐凤年骑乘龙血宝马,立于阵前,左手按北凉刀,右手持大凉龙雀,帝威浩瀚。
身侧,南宫仆射白袍如雪,剑气凌霄;
姜泥凤仪端庄,母仪天下;
其余众妃各具风姿,英气逼人。
陈芝豹、袁左宗等大将皆已就位。
城头之上,张巨鹿蟒袍玉带,面容枯槁,却眼神锐利,亲自督战。
离阳小皇帝瑟瑟发抖,被宦官扶在一旁。
残存的离阳将士面露绝望,却无路可退。
“张巨鹿!”
徐凤年声如惊雷,传遍四野,“天数有变,神器更易。”
离阳气数已尽,何必负隅顽抗,徒增杀孽?
“开城投降,朕可保太安百姓无恙,亦给你一个体面!”
张巨鹿须发戟张,厉声喝道:“徐凤年!乱臣贼子,也敢妄谈天命!
“太安城乃天下中枢,有龙气护佑,岂是你能觊觎!众将士,守土卫国,就在今日!”
“冥顽不灵!”
徐凤年不再多言,北凉刀缓缓出鞘,刀锋直指苍穹,“既然如此,朕便亲手葬送这离阳国祚!攻城!”
“杀——!”
随着徐凤年一声令下,总攻开始!
陈芝豹率前军推动无数攻城器械,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袁左宗星槎水师自运河突进,攻击水门!
箭矢如蝗,巨石如雨,法术光芒闪耀,瞬间将太安城淹没在战火之中!
然而,太安城毕竟乃帝都,九龙锁天阵激发,九道粗大的龙形气柱冲天而起,化作光罩护住全城,凉军攻势虽猛,一时竟难以破防!
“就是现在!”徐凤年目光一凝,与徐念安、琉璃对视点头。
刹那间,徐念安与琉璃同时出手!
徐念安眉心混沌印记大放光明,双手结印,引动周天星力!
琉璃则祭出一面古朴星盘,口中念念有词,指点虚空!
两人合力,七道凝练至极的星辰光柱,如同天罚之矛,精准无比地射向徐念安此前推演出的七处阵法节点!
与此同时,早已混入城中的暗影司死士,在红薯的遥控指挥下,同时暴起发难,破坏节点处的阵基!
“轰轰轰……!”
七处节点几乎同时遭受内外夹击,九龙锁天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罩剧烈波动,出现道道裂痕!
“阵要破了!众卿随朕杀敌!”
徐凤年长啸一声,身先士卒,化作一道金色长虹,直扑摇摇欲坠的城墙!
南宫仆射剑光如影随形,青鸟、轩辕青锋等妃嫔各展神通,紧随其后!
“保护陛下!”陈芝豹、袁左宗等将领见状,士气大振,奋力冲杀!
“挡住他们!”张巨鹿目眦欲裂,亲自催动阵法,并命皇室元婴客卿拼死拦截。
“你的对手是朕!”
徐凤年速度更快,瞬间已至城头,北凉刀与大凉龙雀齐出!
“皇极霸世,刀剑轮回!”
刀罡剑气象交织,化作毁灭风暴,将迎面而来的数名元婴客卿连同大片城墙守军卷入其中,瞬间绞杀成血雾!
他一步踏出,已闯入城内,目标直指皇城!
南宫仆射人剑合一,剑光过处,无人能挡,专杀负隅顽抗的离阳高手。
青鸟如暗夜幽灵,匕首专破阵法节点。
轩辕青锋丹火纵横,焚毁军械粮草。
舒羞与呵呵姑娘亦在乱军中穿梭,各显其能。
城防一破,离阳军心彻底崩溃,降者如潮。
张巨鹿虽拼死抵抗,但在徐凤年绝对的实力与大军碾压下,已是回天乏术。
午后,皇城,奉天殿前。
徐凤年玄甲浴血,手持双刃,踏过层层玉阶。
身后,是紧随而至的南宫仆射等妃嫔与凉军大将。
张巨鹿披头散发,手持先帝御赐宝剑,挡在紧闭的殿门前,身后是寥寥无几的死士与面色惨白的离阳小皇帝。
“徐凤年……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但你想踏入这奉天殿,需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张巨鹿状若疯魔。
徐凤年看着他,目光复杂,有敬佩,有惋惜,最终化为冰冷:“张巨鹿,你为离阳鞠躬尽瘁,然天道不在你。”
“让开,朕可留你全尸,厚葬。”
“哈哈哈!休想!”张巨鹿狂笑,燃烧最后精血,一剑刺来!
这一剑,蕴含了他一生的抱负、不甘与绝望!
徐凤年叹息一声,不闪不避,北凉刀轻轻一划。
“尘归尘,土归土。”
刀光过处,张巨鹿的剑势如冰雪消融,他身躯一震,看着胸口的刀痕,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仰天倒下,气绝身亡。
这位离阳王朝最后的支柱,就此陨落。
徐凤年推开奉天殿大门,迈步而入。
空荡的大殿中,只剩下龙椅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年轻皇帝。
“陛下……不,徐……徐皇叔,朕……不,侄儿愿降!”
“愿献上传国玉玺!”
小皇帝连滚爬下龙椅,跪地双手奉上玉玺。
徐凤年没有接玉玺,只是静静看着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良久,缓缓坐下。
这一刻,天地寂静……
殿外厮杀声渐止,阳光透过殿门,照亮了他染血的脸庞和那身玄甲龙袍。
姜泥、南宫仆射等人步入大殿,看着龙椅上的身影,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激动,亦有泪光。
徐念安与琉璃随后步入,看着父亲(陛下)的背影,心潮澎湃。
徐凤年抚摸着冰冷的龙椅扶手,目光仿佛穿透殿宇,看到了北凉,看到了天下。
“自今日起,天下……姓徐了。”
太安日落,新朝崛起……
持续数百年的离阳王朝,在这一天,画上了句号。
一个崭新的、名为“大凉”的帝国,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开启它的纪元。
而属于徐凤年与他的大凉的故事,还远未结束,暗渊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九天之上。
(第二十八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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