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金属地板骤然化作黑色黏液,三人同时下坠。莫离的短剑‘铮’地刺入货轮龙骨,却抵不住海水如活物般疯涨。‘抓紧!’她低喝,短剑剑身泛起蓝光,硬生生斩断一股吸力。李信的AR眼镜应声炸裂,碎玻璃划破脸颊,血珠滴在防水袋上——晶片正在发烫。
血色极光如狂龙搅动海面,映得十二具青铜像的面目狰狞可怖。它们的虎符手正在缓慢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南库三层的坐标在移动!”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防水袋上,晶片瞬间发烫——这是危险逼近的信号。
小满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痛难忍,仿佛有火焰在皮下燃烧。她咬紧牙关,低声道:“寅时一刻,龙脊现世……”
就在三人勉强稳住身形时,通风管内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声,管道剧烈震颤,三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猛烈地撞向铁栅。铁栅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刺耳的变形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海水突然疯狂上涨,像无数只手要拖他们入深渊。莫离的短剑卡在龙骨上,剑身蓝光大盛,斩断几股吸力,却斩不尽。‘左边!’小满低呼,蓝纹在地面蔓延,硬生生推开一片海水。黑暗中,黑色影子如鬼魅般飘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李信摸出陨铁箔片,低声念:‘川泽纡其骇瞩!’蓝光自箔片射出,击退一片影子。
莫离的陨铁丝“铮”地绷断,“他们改了压力阀!”小满的蓝纹还没蔓延开,海水已经灌入管道。李信把防水袋塞进内衣口袋,“跳!”
三人顺着管道滑落,金属壁冰凉刺骨。出口处铁栅已被莫离之前留下的陨铁丝撬松,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她耳垂上的银环微微发烫——这正是三年前寒鸦行动时,雷砚教给她的破机关手法,当时她还不理解为何要记住如此简单的撬锁动作。
外面是台北故宫南库外围检修通道,昏黄的应急灯照出一条狭窄走廊。
李信的手腕猛地一抖,防水袋撞在胸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低头,晶片正在发烫,烫得他手心发疼。‘坐标在动!’他低喝,‘南库三层,就在我们脚下!’
“南库三层。”他说,“雷焕当年设的支点,没改过。”
莫离靠墙站着,左耳三枚银环轻微晃动。她闭眼几秒,再睁眼时眼神清亮:“有电流声,频率不对。他们在远程刷权限。”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李信把烟斗从背包里拿出来,斗柄对准墙上一处铜钮,“子钥得和血脉一起用。”
莫离点头,伸手按在机关旁刻着火焰纹的凹槽上。她的指尖泛起一丝暗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斗柄内侧的《滕王阁序》残句与墙上火纹形成投影,正是三年前寒鸦行动中雷砚临终前用血画的符号。当‘川泽纡其骇瞩’完整浮现时,火焰纹突然变成血红色。烟斗插入的瞬间,整面墙发出低沉嗡鸣,铜钮缓缓旋转,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冷风扑面而来。
里面是个圆形石室,地面铺着青灰地砖,中央摆着一座仿制虎符的陈列台。李信刚踏进去半步,掌心血纹就烫了一下。
“黑气。”他皱眉,“有人提前放了伪品。”
小满蹲下,手掌贴地。蓝纹从她指间渗出,像水波一样扩散:“下面有夹层,文心光点很弱,但确实是真的。”
“三分钟一次热成像扫描。”莫离抬头看角落里的感应器,“动作要快。”
李信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后是一枚锈迹斑斑的虎符复制品。这是莫离连夜做的,低温淬火加人工氧化,连铭文笔划都复刻得一模一样。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骗过系统?”他问。
“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莫离冷笑,“比那些拿3d打印糊弄人的强多了。”
小满突然抬手:“等等,压感机关连着反盗掘锁,踩错位置整个房间会封死。”
莫离从袖口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弯成回字形,轻轻探进地砖缝隙。咔哒一声轻响,第三块砖微微下沉。
李信伸手去掀。
“慢点。”小满提醒,“别碰边角,那里有震动传感器。”
他屏住呼吸,一点点抬起地砖。底下是个暗格,里面躺着一枚古旧铜符,表面覆盖着薄薄一层白霜。他右手覆上去的刹那,血纹爆发出金光。
脑海中浮现一行字:干将铸基,莫邪镇魂。
“是真的。”他声音压低,“就是它。”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交换。真虎符放进防水袋塞进李信怀里,假的放进暗格原位盖好。全程不到十秒。
“搞定?”小满问。
“还没。”李信盯着陈列台上的伪虎符,“这东西在吸地脉能量,不处理掉会干扰后续操作。”
李信掏出陨铁箔片,发现箔片上的龙脉坐标正与伪虎符上的纹路重叠。‘原来如此!’他眼睛一亮,‘陨铁箔片是雷家机关的“母版”,伪虎符是“子版”,用母版压制子版,才是真解!’他低声念出箔片上刻着的《滕王阁序》残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伪虎符剧烈震动,黑气缭绕而上。
“你干嘛呢?”莫离皱眉。
“真文压制伪史。”他笑,“咱这算不算用学术论文当武器?”
话音未落,陈列台突然红光一闪。
“糟了。”小满抬头,“系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警报没响,但天花板四个角落的摄像头开始缓慢转动,对准了他们。
“不是热成像。”李信快速收起设备,“是动态捕捉。”
“走?”小满往后退。
“不能从原路回。”莫离盯着监控,“刚才开门触发了日志记录,他们马上就知道有人进来过。”
李信看向石室另一侧,那里有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铁门,门边刻着半个八卦图。
“子午线偏移位。”他说,“雷家的老设计,通向备用撤离通道。”
莫离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门缝:“卡住了,锈死了。”
“让我来。”小满贴上门板,双手缓缓张开。蓝纹顺着她的手臂爬上金属,门轴内部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里面有积尘堵塞。”她闭眼感知,“再给我十秒……九、八、七……”
李信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节奏稳定。
李信注意到对方工装领口下的皮肤异常苍白,与长期在海上作业的押运员完全不符。更关键的是,这人左手无名指上有道陈年刀疤——与三年前寒鸦行动中那个被他们击伤的内鬼特征完全吻合。
脚步声靠近,停在门外。
金属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开了条缝,一道身影探进来,穿着押运队工装,手里拿着检测仪。他扫了一圈陈列台,又看了看地砖,最后把目光落在伪虎符上。
他伸手摸了摸虎符边缘,点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那是运输队的人?”小满低声问。
“不是。”李信摇头,“真正的押运员昨天就被调走了。这个人是冒充的。”
“内鬼已经进来了。”莫离冷笑,“而且他知道真假虎符的区别。”
“所以他没检查地砖。”李信反应过来,“只确认了台子上的没问题。”
“说明他们目标明确。”莫离站起身,“不是来查漏的,是来盯场的。”
小满突然抓住李信胳膊:“你听到了吗?”
“什么?”
“心跳声。”
李信愣住。
小满闭眼,手指贴地:“地下有东西在跳,像脉搏……一下,两下,间隔五秒。”
莫离也蹲下:“不是机器,是活的。”
她左手无意识摸向颈间的长命锁,锁芯里的半片肩章突然发烫。三年前撤退时的枪声在耳边回响,这次她的手指稳稳扣住陨铁丝——当年熔掉的配枪,如今成了破局的关键。
李信的AR眼镜自动重启,显示信号源来自海平面下287米处的活火山口。画面中,老匠人跪在铜门前,口中喃喃‘南库三层,子钥归位……’但当他说到‘寅时三刻,金符动则龙脊崩’时,画面突然被干扰,出现大量雪花噪点。
陨铁箔片突然发出蜂鸣,全息投影显示龙脉核心距此三百米,生物电信号竟与李信心跳完全同步。莫离的短剑微微颤动,剑柄处的陨铁丝自动延伸,缠绕在李信手腕上。
李信立刻打开AR眼镜连接陨铁箔片,扫描结果显示地底深处存在微弱生物电信号,频率与人类接近,但数值异常。
门后的冷风带着咸腥味,李信的AR眼镜自动修复,显示:当前深度海平面下287米。小满的蓝纹在墙上投出地质结构图,“是活火山口”。
“下面不止一个空腔。”他说,“夹层之下还有空间。”
“雷焕当年建库,留了后手。”莫离站直身体,“真正的封印点不在这里,在更下面。”
“可我们没时间往下挖了。”小满看着门口,“刚才那个人回去一定会报告。”
“那就让他报告。”李信笑了,“反正我们现在手里的是真的。”
莫离看了他一眼:“你又想搞事?”
李信走到陈列台前,从包里拿出一张写满批注的A4纸,贴在玻璃罩内侧。纸上写着:此为赝品,真品已于寅时一刻转移。落款是——信不信史。
“你疯了吧?”莫离瞪他,“这不等于直接打脸?”
“雷砚老师曾说,真正的传承不是藏,而是亮。”李信笑了笑,手指轻抚怀中的真虎符,“他们想看我们慌,我们就偏不慌。”
小满憋着笑:“李老师,您这波操作有点东西。”
“走吧。”莫离无奈摇头,“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三人悄悄靠近铁门。小满再次发力,蓝纹渗透门轴,这次咔的一声,锁芯松动。
门开了。
倾斜向下的金属通道里,墙壁上的刻痕组成某种古老记号,像是北魏年间的避雷咒文。
小满擦拭背包时,玉珠突然渗出幽蓝微光,在舱壁投下类似鲨鱼鳍的阴影。‘这是……机械鲨鱼!’她脸色骤变,‘货轮上出现过的那些!’
李信踩上星图,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游动的机械鲨鱼群,每只鲨鱼眼中都闪烁着血色玉珠的光。‘它们在找玉珠!’小满低呼,‘玉珠是钥匙,也是诱饵!’
墙壁上的北魏避雷咒文被海水浸泡得发涨,某些笔画间藏着细小的齿痕。小满的蓝纹触及时,咒文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在墙上拼出“雷家弃子,永镇龙渊”八个血字。
玉珠从背包滚出,在地面投射出立体星图,与陨铁箔片的龙脉完全重合。当玉珠触碰到地砖的瞬间,整个通道开始震动。小满后颈的印记突然浮现出与玉珠裂纹完全相同的纹路,她想起前日海底出现的机械鲨鱼群——那些鱼眼闪烁的正是玉珠幽光,且光频完全同步。
当李信踩上星图时,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游动的机械鲨鱼群,每只鲨鱼眼中都闪烁着血色玉珠的光。
李信刚迈一步,胸口突然一热。
防水袋里的真虎符正在发烫。
他低头看,发现袋子表面浮现出几个小字,像是被高温烙出来的:
子钥不可离身
莫离也看到了:“什么意思?”
“不知道。”李信把袋子绑紧,“但肯定不是好话。”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哈尔滨地脉异变现场,雷砚临死前塞给他的烟斗内侧刻着的《滕王阁序》残句,当时他还不明白这些文字与雷家机关有何关联。直到此刻,当烟斗对准虎符上的龙脉纹路时,陨铁箔片突然发出蜂鸣,全息投影显示:龙脉核心距此三百米。
李信突然想起三年前哈尔滨地脉异变时,莫离也是这样握着枪,却最终选择撤退。“这次不会了。”他轻声说。莫离手一抖,黑气差点反噬。
陈列台突然下沉,露出下方旋转的齿轮阵。小满的蓝纹被金属齿割裂,“是九宫连弩阵!”莫离的短剑卡在齿轮间,“每错一步,箭雨量翻倍!”李信发现虎符上的干将莫邪纹正在褪色,“真文要失效了!”
小满突然想起货轮上被腐蚀的通风管,那些幽绿色裂纹与当前齿轮的蚀痕如出一辙。她将手掌按在特定齿位,蓝纹沿着三年前寒鸦行动中雷砚教她的“地脉逆流术”路线蔓延。
当三人冲进备用通道时,李信的防水袋突然爆裂,真虎符裂成两半。
防水袋爆裂的瞬间,李信突然明白雷砚当年的话——真正的传承不是物件,而是直面错误的勇气。他攥紧裂成两半的虎符,仿佛又看到战友临终前的眼神。
当虎符裂开的瞬间,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AR眼镜显示活火山口的生物电信号突然增强,画面中老匠人的铜门正在渗出黑色黏液,与货轮上出现的腐蚀液成分完全相同。
莫离的短剑“当啷”落地,“干将莫邪断剑……”小满的印记迸发出蓝光,投影出海底的巨型青铜门,门上刻着“寅时已至,龙脊开”。
反派头目转动饕餮扳指,扳指内圈的“雷”字在监控蓝光下若隐若现。
他转动扳指时,内圈的“雷”字突然渗出血珠。记忆闪回三年前寒鸦行动报告——那个被标注“已处理”的莫邪后人档案照片上,女孩颈间的长命锁正泛着相同幽光。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运输队里有三个使用陨铁武器的异常人物,其中一人的作战方式与寒鸦行动录像中的莫邪后人完全吻合。
反派头目手中的冰魄石突然爆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寒鸦行动当日的星图。监控画面里,李信三人消失的通道尽头,浮现出与雷砚临终血画完全一致的符号——只是这次,符号中央多了把断裂的短剑。
冰魄石爆裂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监控画面中一闪而过。反派头目瞳孔骤缩,他认出了那道黑影的身份——正是三年前寒鸦行动中逃脱的内鬼首领。他冷笑一声,低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
监控画面突然雪花暴涨,所有摄像头同时转向海底方向。透过多层海水,依稀可见青铜门缝隙中渗出的黑液正在形成巨大漩涡,门上“龙脊开”三个字突然渗出鲜血。
海底深处,压力骤降,水温急升,金属颤音穿透岩层。AR眼镜显示:活火山口的生物电信号突然增强,画面中老匠人的铜门正在渗出黑色黏液——与货轮上出现的腐蚀液成分完全相同。莫离的短剑‘当啷’落地,剑身浮现出与雷砚临终血画完全一致的符号。‘寅时已至……’小满的声音发颤,‘龙脊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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