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并非坐落于繁华市区,而是隐于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园林深处。青瓦白墙,飞檐斗拱,夜晚望去,只有檐角挂着的几盏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潺潺流水,静谧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林凡和苏晚晴在一位穿着中式褂衫、面无表情的管家引导下,穿过曲径回廊,最终来到一间临水的轩厅。厅内布置极尽雅致,紫檀木的家具,墙上是名家水墨,熏香袅袅。
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盘扣唐装,手里盘着一串油光沉静的小叶紫檀手串。他面容清癯,眼神开阖之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正是韩天雄。
他身旁还坐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柔,正慢条斯理地斟茶,应该是他的子侄或重要助手,韩琛。
“韩老板。”林凡与苏晚晴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
“林先生,苏小姐,两位青年才俊,果然名不虚传,请坐。”韩天雄声音平和,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伸手示意他们落座。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长辈邀约。
侍女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韩天雄闲话家常般问起腾飞科技的发展,称赞苏晚晴年轻有为,又对林凡在“智慧园区”项目上的魄力表示“欣赏”。气氛看似融洽。
然而,林凡和苏晚晴都绷紧了神经,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几轮茶过后,韩天雄话锋一转,如同闲聊般提起:“听说前段时间,林先生和一位叫吴天豪的,闹得有点不愉快?”
来了!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吴总……最近应该想通了很多道理。”
“哦?解决了就好。”韩天雄呷了口茶,眼皮都未抬,“吴天豪这个人呢,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时候做事,急躁了些,不太讲究方式方法。他之前负责协调的一些……物料供应,虽然量不大,但对维持一些关系的稳定,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意思很明白:吴天豪是我的人(或者至少是帮我做事的人),你动了他,打乱了我的一些安排。
苏晚晴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
林凡却笑了笑,语气依旧从容:“韩老板说的是。不过,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为本,规矩方圆。如果方式方法触及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那就算能维持一时的‘稳定’,恐怕也是沙滩上的堡垒,不堪一击。我觉得,清理掉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对大家的长远发展,未必是坏事。”
他这话,既点明了吴天豪罪有应得,又暗指韩天雄用人不明,甚至有点“帮你清理门户”的意思。
一旁斟茶的韩琛动作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韩天雄盘手串的动作也几不可查地滞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有锐气,好!不过,这商场啊,有时候就像这潮水,有起有落,有明流,也有暗涌。光有锐气,不懂得顺势而为,很容易就被浪头打翻了。”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多谢韩老板指点。”林凡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顺势而为固然重要,但我更相信,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根基稳固,方向正确,再大的风浪,也不过是砥砺前行的动力。”
言语之间,刀光剑影,互不相让。
韩琛此时放下茶壶,阴柔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林总监信心十足,令人佩服。不过,‘智慧园区’这块蛋糕太大,腾飞一家,怕是很难消化吧?尤其是……在一些需要特殊资源和背景的领域。听说,你们在最新的技术整合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消息果然灵通。
林凡心中凛然,面上却依旧平静:“困难确实有,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正在与优秀的合作伙伴一起解决。至于资源和背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琛一眼,“我相信,合法合规的实力,比任何所谓的‘特殊资源’都更可靠,也更长久。”
苏晚晴也适时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腾飞科技的发展,靠的是技术、管理和对市场的敬畏。我们欢迎一切公平的合作,但对于不合理的索取或者干涉,我们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两人态度明确,软硬不吃。
轩厅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韩琛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韩天雄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他缓缓放下茶杯,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认真地、带着审视地盯住了林凡。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仿佛实质般沉重。
【系统: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精神威压!对方‘道理’储备深不可测!宿主,稳住!你的‘杠精’之魂正在被压制!快想点歪理……啊不是,是快想点至理名言顶住!】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凡却忽然放松了身体,甚至主动拿起茶壶,给韩天雄空了的茶杯续上水,动作自然流畅。
他抬起头,看着韩天雄,语气变得异常诚恳,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韩老板,其实我一直很佩服您。”
喜欢系统催我升级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系统催我升级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