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咚咚!”
突兀而清晰的敲门声,如同冰水般骤然泼洒在这旖旎炙热的氛围之中。
两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分开了!
乔熙诺惊得瞬间睁大了眼睛,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地从沈奕宸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慌忙背过身去,手指颤抖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襟和发髻,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沈奕宸怀中一空,温暖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不爽和被打断的懊恼。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方才的温柔缱绻荡然无存,只剩下被人扰了好事的冰冷怒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邪火,整理了一下自己同样有些凌乱的衣袍,这才转过身,面向房门,声音因情动未褪和强压怒火而显得异常低哑:
“何事?”
这短短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威压。
门外显然也被他这语气吓到了,静默了一瞬,才传来凌墨那尽量保持平稳,依旧能听出一丝紧张的声音:
“回禀殿下,宫中来人了,传皇上口谕,两月后的除夕佳节,宫中设宴,请殿下……携正妃与侧妃,一同入宫赴宴。”
除夕宫宴?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了两人之间尚未平复的心湖。
乔熙诺整理衣衫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思量。宫宴……意味着又要见到姜熠蔚,又要面对那些繁文缛节和可能存在的明枪暗箭。
而沈奕宸,在最初的被打断的恼火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宫宴……他看了一眼背对着,身影依旧有些僵硬的乔熙诺,眸色深沉。他挥了挥手,对着门外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准备吧。”
“是。”凌墨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但方才那旖旎升温,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气氛,却已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尴尬和未尽兴以及被现实拉回的凝重。
沈奕宸看向乔熙诺的背影,她依旧没有转过身来,耳根却还是红的。他抿了抿唇,心中那点因被打断而生的恼火,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取代——是对宫宴的考量,也是对她此刻心情的揣测。
他走上前,没有再次拥抱她,只是伸手,轻轻替她将一缕散落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乔熙诺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两个月后宫宴,”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到时,跟紧我。”
这话,像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宣告。
乔熙诺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却微微松弛了下来。
那未完成的吻,如同一个悬而未决的暧昧符号,留在了这个午后。
午后的温情与拥抱,如同在两人之间打破了一层坚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加微妙和令人心慌意乱的暧昧。
晚膳时,沈奕宸理所当然地留在了东暖院共用,席间虽不似寻常夫妻那般亲密无间,但他偶尔为她布菜的动作,以及那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与柔软的目光,都让乔熙诺食不知味,脸颊上的热度就没完全消退过。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结束,丫鬟们收拾妥当,屋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摇曳,将气氛烘托得愈发旖旎。
沈奕宸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故意慢吞吞拆卸钗环,就是不肯看他的乔熙诺,心中那股想要靠近,想要确认白天那份温存并非幻觉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平常,仿佛在讨论明日天气:“时辰不早了,本王……我今夜便歇在此处。”
“哐当——”乔熙诺手一抖,一支赤金簪子没拿稳,掉在了紫檀木的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猛地抬起头,从铜镜里看向身后那个站在灯影下身形挺拔的男人,心脏瞬间漏跳了好几拍。
歇在此处?!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因为白天抱了抱,他就以为……
一股混杂着羞窘慌乱和一丝莫名期待的情绪冲上头顶,让她想也不想地,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行!”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拒绝听起来太过生硬和……欲盖弥彰。她连忙找补,眼神飘忽,不敢与镜中他对视:“我……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想自己安静歇息。殿下还是回书房吧,那里更清净些。”
沈奕宸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直白的拒绝,愣了一下。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她都默许他拥抱了,怎么晚上连留下过夜都不行?一股失落夹杂着些许委屈涌上心头。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冷下脸或用权势压人,而是抿了抿唇,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却没有靠得太近,只是微微俯下身,手臂撑在妆台边缘,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乔熙诺的侧面,迫使她不得不从镜子里与他对视。
然后,在乔熙诺震惊的目光中,他再次使出了那似乎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跳跃的烛光下,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眼睫微微垂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里充满了被拒绝后的无措,一点点可怜,以及……固执的祈求。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薄唇微抿,也不说话,活像一只被主人关在门外、期待着能进屋的大型犬。
“……”乔熙诺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狠狠搔了一下,又酥又麻。她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白天就是这样败下阵来的!他怎么……怎么又来这招!
她试图硬起心肠,别开脸,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殿下……这样不合规矩……”
沈奕宸依旧不说话,只是那眼神更加湿漉漉了些,甚至还几不可察地轻轻眨了一下,那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着,无声地传递着“我很可怜,让我留下”的信号。
乔熙诺:“……” 她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理智告诉她应该把他赶出去,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在疯狂叫嚣着“他好可怜!”“就让他留下吧!”“反正只是睡觉!”。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裾,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在那双“小狗眼”持续不断无声的攻势下,她那点本就摇摇欲坠的坚持,彻底土崩瓦解。
“……随、随你便吧!”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出这句话,猛地站起身,不敢再看他,快步走向床榻,声音闷闷地从那边传来,“不过……只是睡觉!你……你不许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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