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程大山轻轻吻了吻熟睡中的妻子额头,悄悄出了门。他怀里揣着一把锋利的柴刀,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晨雾弥漫,土地庙在雾气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程大山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庙前杂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冰凉刺骨,近前了发现破庙的案前还放有一些风干了的祭品,这让陈大山的心里满不是滋味。
可是来肉卖的?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庙内传出。
程大山浑身一颤,手中的柴刀差点掉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山鬼的身影从庙内缓缓飘出,完全不惧晨曦的日光照射,其惨白的脸上嵌着两颗幽绿的眼珠,长发无风自动。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刀刃上暗红的痕迹让程大山胃部一阵抽搐。
是……是...程大山声音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山鬼咧开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发出刺耳的笑声:好!好!
“我这买卖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程大山闭上眼睛,颤抖着卷起裤腿,露出结实的小腿,他举起柴刀,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你这人儿甚是不爽快,如果是卖,便快些,若是不卖,我便要回去睡觉了,别耽误我时间。山鬼不耐烦地催促,大刀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呼啸声。
“俺卖。”
柴刀落下,一块血肉从程大山腿上分离。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浸湿了土地庙前干裂的泥土。
山鬼贪婪地抓起那块还在跳动的肉,一口吞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在程大山面前。
契约已成。山鬼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而诡异。
“俺就想卖这一次”
嘿嘿,俺这买卖可不兴这怎么做?每月十五,我自会来取。直到...
程大山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他已经因失血和疼痛而意识模糊。当他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庙外的空地上,腿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止血结痂,身旁放着那锭救命的银子。
回到家时,柳氏已经醒来,正焦急地等待。看到丈夫苍白的脸色和腿上的伤,她惊叫一声:大山!你这是怎么了?
程大山勉强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那锭银子:有了这个,就能给你买药了。
柳氏看着银子,又看看丈夫腿上的伤,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程大山还要苍白:你...你去了那荒庙了?
程大山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颤抖的妻子。
接下来的日子,程大山用那锭银子给妻子买了最好的药,柳氏的病情果然好转,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程大山腿上的伤也慢慢愈合,只是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但奇怪的是,他开始感到异常的饥饿,无论吃多少,总感觉肚子里有个无底洞。
现如今他的饭量是以前的三倍,可身体却日渐消瘦。
大山,你最近吃得很多,怎么反而瘦了?柳氏担忧地看着丈夫凹陷的脸颊。
程大山勉强笑笑:可能是干活太累了。
他不敢告诉妻子,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蠕动,仿佛在啃食他的血肉。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渴望生肉的味道。
一个月后的十五夜里,程大山从梦中惊醒,发现腿上的疤痕诡异地蠕动着,像是有东西要破皮而出。他惊恐地按住疤痕,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立了契,便要守约,时间到了,我来取我应得的那份。
程大山浑身冰凉,他知道山鬼来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想惊醒妻子。可当他转身时,却发现柳氏已经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恐惧。
你...你都听到了?程大山声音嘶哑。
柳氏点点头,泪水无声滑落:我早该想到的...那银子...
窗外,山鬼的阴影投在窗纸上,那把大刀的轮廓清晰可见。
别怕,程大山强作镇定,我去应付他。
他走到院子里,月光下,山鬼的身影比上次更加清晰。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今晚要哪里的肉?程大山声音颤抖地问。
山鬼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突然,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程大山的腹部:这里。
程大山解开衣襟,露出腹部。山鬼的大刀轻轻一挥,一块皮肉无声地分离。
奇怪的是,这次几乎没有流血,伤口处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山鬼满意地吞下肉块,又留下一锭银子,消失在夜色中。
程大山捂着腹部回到屋内,发现柳氏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小木盒。盒子里赫然是几锭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银子。
你...你也...程大山如遭雷击。
柳氏泣不成声:俺想活,就是想多话……一阵儿,我...我上个月偷偷去了土地庙...你的银子不够买药...
程大山跌坐在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终于明白山鬼那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你们生命终结。
他们夫妻二人,都莫名的签下了这份以生命为代价的可怕契约。
傍晚,李然、玄云道士及燕赤霞三人沿着有些荒凉的官道悠悠前行,两头矮小的驴子悠悠在前,一匹高头大马无精打采的跟随后,玄云道士骑的是他师兄遗留下的镇秽黑驴,李然骑的却是用从老七那儿学来的【造蓄术】造的诡类黑驴,两者都是灵性十足,都又互不交集。
远远的三人便望到了弯道旁的一棵大柳树下一位特立独行的耍刀艺人……
暮色渐沉,官道旁的柳树在晚风中摇曳。李然眯起眼睛,远远望见那耍刀艺人的身影。刀光在夕阳下闪烁,宛如一条银蛇在空中游走。
此辈身手非寻常之辈,却竟在此处耍刀,恐...燕赤霞压低声音,手已按在剑柄上。
“燕兄,好眼力。”
“嗯?”
燕赤霞见李然皱着眉头跟身应和,不由自主的便将视线投向了另一位同伴。
玄云道士面色凝重:山鬼索肉,专挑过路行人,我们...
李然却突然咧嘴一笑:有意思,既然有缘,那我们就去会会他。
说罢,李然轻拍了下胯下黑驴,那驴子竟发出嘶鸣,眼中泛起一抹不被人轻易发现的诡异红光,嘴角边竟止不住的流了些丝哈喇子。
随着三人渐近,那耍刀艺人猛地收势,大刀的一声插入地面。
接着,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嘴角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三位看客,看我这刀法如何?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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