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李然的血液!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全部倒竖起来!
什么时候?!
他的灵识竟然毫无察觉!
*尼玛!这东西…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然瞳孔骤缩如针尖,惊骇欲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甚至来不及低头去看,双手已经如同条件反射般闪电般抬起,十指翻飞,瞬间捏出一个玄奥古朴的法诀!指尖,淡淡的金光开始急促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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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咒蓄势待发!
然而!
“咻!”
一道矮小迅捷的身影比他更快!杏冠灵猫如同离弦的箭矢,从床边弹射而起!它身在半空,小巧的爪子猛地一挥!
唰啦!
一块微弱土腥气的黑色石头,擦着李然骤然绷紧的脸颊飞过!
噗噗噗噗噗!
像鞭炮一般迅速的炸裂,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在李然身后响起!那声音沉闷、短促,像是无数散弹狠狠砸进了厚实的、浸透雨水的粗麻布!
“嘶——!”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嘶鸣骤然在狭窄的石屋内炸开!那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刮过玻璃,又混杂着旧纸被强行撕裂的呻吟!
李然根本不敢回头!借着这千钧一发的空档,他腰身猛地一拧,双脚在冰凉的石地上狠狠一蹬!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狼狈却迅疾地向侧前方扑滚出去!
“砰!”他的肩膀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墙上,震得他龇牙咧嘴,却也成功拉开了距离。
他这才敢猛地扭头回望。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胃部一阵翻腾。
那白衣人……不,那东西,此刻正剧烈地扭曲、抽搐!被黑色石块剥离黑色颗粒击中的地方,如同被强酸腐蚀的劣质皮囊,迅速瘪塌、软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年灰尘、霉变纸页和某种腐朽腥气的恶臭弥漫开来。
噗!噗!噗!
仿佛漏气的气球被扎了无数个洞眼,它发出连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泄气声。那模糊的、挂着永恒诡异笑容的脸孔,此刻像融化的蜡像般向下流淌、塌陷。
不过眨眼间,那高大的白色身影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筋骨,彻底软倒、坍塌!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如同肥皂泡破裂。它炸成了一团纷飞的、灰白色的碎布片!
诡异的是,这些碎布尚未落地,便在空气中迅速分解、淡化,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焚烧殆尽,最终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石屋内,只剩下那股令人作呕的残留气味,以及李然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还有杏冠灵猫落回地面时,肉垫接触石板的轻微“嗒”声。
死寂。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快得如同幻觉。若非空气中残留的恶臭和后背撞击墙壁的疼痛,李然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那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李然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死死盯着那空无一物的角落,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施出援手的杏冠灵猫此刻已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它优雅地蹲坐在石地板上,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它舔了舔前爪,才慢悠悠地开口,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光:
“诡灾的一种——类人影。”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生物特有的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凝重,“一种被‘时光溯源’扭曲回来的、极其古老的类人诡物。”
“时光溯源?”李然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眉头紧锁。
“一种……现象。”灵猫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如同江河倒流,将早已消逝、被遗忘的残渣冲刷回来。它们,”它用爪子虚点了一下白衣人消失的地方,“就是时光洪流卷回的‘残渣’。没有情感,没有记忆,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捕杀任何靠近它们,或者……被它们注意到的‘活物’。”
它特意加重了“活物”二字,目光落在李然身上。
“这里的‘活物’,特指类人物种。当然,纸墨人……也包括在内。”
李然沉默地听着,目光沉沉地望着灵猫,等待下文。刚刚经历的死里逃生让他明白,这绝非普通的威胁。
杏冠灵猫似乎叹了口气,尾巴尖焦躁地在地面轻轻拍打了一下,继续道:“类人影,本质更像是一种具备超高伪装性的新型猎杀者。它们拥有近乎无解的不死属性。”
“不死?”李然心头一沉。
“对。”灵猫的金瞳收缩,“无法被常规手段真正杀死。即便像刚才那样被彻底击散、湮灭,它们也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以同样的形态……再度凝聚出现。而且,”它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忌惮,“它们能穿透大多数现存的物质屏障,包括许多被赋予了强大灵力的防护材料。”
灵猫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久远的见闻:“下界一些顶尖的物类研究者,甚至提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它们或许并非完全存在于我们感知的现实之中,更像是……寄生于生灵感官的幻觉。当你‘看到’它,它便存在,并开始狩猎你。”
*寄生感官的幻觉?不死不灭?穿透屏障?* 随着灵猫一句句清晰的描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李然的脊椎爬升,直冲头顶。
*这鬼地方……比荒野还要凶险百倍!*
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疯长,缠绕着愤怒和苦涩——**自己被林默雨坑了!** 她口中的“安稳据点”,根本就是一个布满了无形陷阱的绝地牢笼!所谓的“纸墨人秘境”,竟也沦陷在这种恐怖的“诡灾”之中!
李然脸色灰败,踉跄地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了下去。粗糙的石板床沿硌得他生疼,但这痛感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怪异的生理反应猛地攫住了他!
**饥渴!**
一股强烈的、火烧火燎般的干渴感从喉咙深处升起,伴随着胃部隐隐的空虚感。这感觉是如此陌生,又如此清晰!
*入道之后……身体对普通食物和水的依赖早已降到极低……怎么会……?*
这突如其来的生理需求,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他混乱的思绪上,瞬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警惕。他下意识地伸手抓向床头柜上那个粗糙的木杯。
入手冰凉、沉重。不出所料,杯底空空如也。他抬眼扫视这间简陋到极致的石屋:除了身下的石床、眼前的木柜,便是角落里一个同样空空如也、落满灰尘的破旧瓦罐。食物和水?根本不存在。
好在……他还有背囊。心神沉入画轴洞天,确认了里面储备的干粮和清水尚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线。
“这地方……有水吗?”李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因干渴而起的沙哑,他看向杏冠灵猫,“我……竟然感觉有些饥渴。”这感觉让他感到不安,仿佛身体的某种平衡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被打破了。
杏冠灵猫闻言,歪了歪毛茸茸的小脑袋,琥珀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几分凝重。它轻轻一跃,无声地落回床头柜上,蹲坐在李然面前。
“主家,”它舔了舔鼻子,语气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据我所知,下界的情况……比上界更加糟糕。灵性媒介的失衡和枯竭,是许多物类消亡的根本原因。”
“灵性媒介?”李然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
“嗯。”灵猫点点头,尾巴盘到身前,“万物生长,皆需根基。对于绝大多数未能进化出更高级摄取方式的物类而言,维持自身灵性与物质平衡的基础——食物与水,便是最核心的灵性媒介。当下界的环境,无法再稳定提供这些基础媒介时……”
它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它的目光扫过这空荡、死寂的石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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