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旧金山的街道浇得透湿。沈辞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警服外套,刚从辖区派出所下班,自行车铃铛叮铃哐啷响着,溅起一路水花。路过街角的杂货铺时,铺主老王探出头喊他:“沈警官,等会儿!有个女的找你,等半天了。”
沈辞捏了车闸,撑着伞走到屋檐下。一个穿着蓝布褂子、头发凌乱的女人正坐在杂货铺的长凳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惶恐。见沈辞过来,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沈警官,你可得救救我妹妹!”
“你慢慢说,别急。” 沈辞掏出笔记本,借着杂货铺昏黄的灯光,笔尖在纸上顿了顿,“你妹妹怎么了?”
女人叫林秀,家住在城郊。她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我妹妹叫林梅,半年前加入了那个‘人民圣殿教’。一开始挺好的,说教会管吃管住,还帮着找工作,可后来就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 谢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他是《旧金山纪事报》的记者,背着个旧相机,裤脚还沾着泥点,显然也是刚赶过来。“我跟沈警官约了采访辖区治安情况,刚好听见你们说话,方便我也听听吗?”
林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辞。沈辞点点头:“谢记者是靠谱人,多个人多份力。”
“那教里的人不让我见妹妹!” 林秀的声音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上个月我去看她,被门口的守卫拦着,说林梅自愿留在‘琼斯镇’,不希望外人打扰。我隔着老远看见她,瘦得不成样子,眼神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
“琼斯镇?” 沈辞皱起眉,这个名字他听过。半年前就有传闻,一个叫吉姆?琼斯的牧师,带着一群信徒去了圭亚那的雨林,建了个乌托邦似的聚落,说是要远离种族歧视和社会不公,专门帮助穷人、失业者。
谢云掏出钢笔,在采访本上飞快记录:“你妹妹为什么要去圭亚那?是自愿的吗?”
“一开始是自愿的!” 林秀抹了把眼泪,“我妹妹男人跑了,带着个三岁的娃,日子过不下去。那教会的人找上门,说去了琼斯镇,有房子住,有饭吃,孩子还能上学。我妹妹一时糊涂就去了,可现在想回来都回不来!”
沈辞笔尖一顿:“你怎么知道她想回来?”
“她偷偷给我寄了封信!” 林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你看,她说教里的人每天都要听琼斯的话,要无偿劳动,晚上还要开会到半夜,谁要是不听话就会被关小黑屋。她还说,有好几个想逃跑的人,都被打得半死!”
谢云接过信纸,凑近灯光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这信是从圭亚那寄来的?邮戳是上个月的。”
“是呀!” 林秀说,“我试着回信,可地址不对,信都被退回来了。我去派出所报过案,他们说这是宗教信仰自由,管不了。沈警官,你是我们这片出了名的实在人,你可得想想办法!”
沈辞合上笔记本,雨水顺着伞沿滴下来,打在他的手背上。“人民圣殿教在本地注册过,手续齐全,之前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他顿了顿,“不过你说的虐待、限制人身自由,要是真的,就不是宗教自由的事了。”
谢云收起采访本:“沈警官,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最近我也收到好几封读者来信,都说人民圣殿教有问题,有人说亲人进去后就失联了,还有人说教会在搞精神控制。”
沈辞看向谢云:“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一起去调查!” 谢云眼神发亮,“我已经联系了另外两位记者,他们也想深入报道这事。只要能拿到证据,就能引起当局重视,说不定能救回你妹妹,还有其他被困的人。”
林秀连忙拉住沈辞的胳膊:“沈警官,你就帮帮我们吧!我妹妹还带着个娃,要是再晚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沈辞沉默了片刻。他当警察快十年了,最见不得老百姓受委屈。“行,” 他点了点头,“我先向上级汇报,申请调查权限。谢记者,你们那边也收集好证据,咱们一起想办法。”
雨还在下,沈辞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想起之前见过的人民圣殿教宣传册,上面印着琼斯牧师和信徒们的合影,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宣传语写着 “人人平等,共享财富”。可林秀的话,还有那些匿名来信,却像是另一张脸,狰狞而恐怖。
第二天一早,沈辞就去了局里。局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听了他的汇报,皱着眉抽了半天烟:“沈辞啊,这事不好办。人民圣殿教在国会都有人支持,说他们是在做慈善。没有确凿证据,咱们不能随便动。”
“可有人举报虐待、限制人身自由!” 沈辞急了,“还有孩子在里面,要是真出了事,咱们负得起责任吗?”
局长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你批个临时调查权限,你跟那几位记者一起去圭亚那看看。记住,别冲动,先收集证据,要是情况不对,赶紧回来。”
拿到权限的当天下午,沈辞就和谢云碰了面。另外两位记者也来了,一个叫马克,是《华盛顿邮报》的,另一个叫露西,来自一家地方报社。
“我们已经联系了圭亚那的当地警方,他们会配合我们。” 马克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琼斯镇在圭亚那西北部的雨林里,交通不便,只能先坐飞机到乔治敦,再转乘小飞机过去。”
露西推了推眼镜:“我还查到,琼斯最近变得很敏感,对外来人员防范很严。我们得装作是游客,或者是想加入教会的信徒,才能混进去。”
谢云拍了拍沈辞的肩膀:“沈警官,你经验丰富,到时候还得靠你多照应。”
沈辞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但是记住,安全第一。要是真遇到危险,先保自己,再想办法救人。”
出发前,沈辞给家里写了封信。他妻子早逝,只有一个老母亲在乡下。信里没说要去调查危险的教会,只说要去圭亚那出差,过段时间就回来。
11 月 14 日,四人登上了飞往圭亚那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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