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此起彼伏的肚鸣声，混杂在马蹄踩踏碎石的“哒哒”声中，在这幽深寂静的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娘的，饿死老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马匪揉着肚子，骂骂咧咧地抱怨，“等会儿抢了粮，老子要先饱饱吃一顿！”
“光吃饱有啥意思？”旁边的同伴淫笑起来，“听说那营地里还有不少娘们，到时候先抓几个回来，开开荤！”
污言秽语引来一阵哄笑，数百名马匪都开始畅想冲入北门营地，将粮食和女人抢掠一空的快活场面。
队伍中的黄三却笑不出来，他总觉得这山谷的风吹在身上，冷得有些不对劲。
他抬头看了看两侧黑沉沉的山坡，没头没脑地说道：“这地方……要是有人埋伏，咱们可就成关门狗了。”
“呸！你特娘的才是狗，乌鸦嘴！”旁边一个独眼龙啐了一口，“你小子怕个毛啊，咱们这么多人，谁敢……”
话音未落。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风！
那独眼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一支羽箭，精准地从他脖颈的左侧射入，右侧穿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手的温热粘稠，随即身体一软，砰的一声，重重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砸起一片尘土。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的马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有埋……”
黄三那个“伏”字还卡在喉咙里，后心猛地一痛，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吞噬了他。
他僵硬地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
一支锋利的箭矢，从他的左胸位置透体而出，箭尖上，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锋刃滴落。
真他娘的被我说中了……
黄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变冷，力气如潮水般飞速退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相熟的姘头和那几个保存完好的鸡屁股……可惜，再也吃不着了。
“有埋伏！！”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整个马匪队伍彻底乱成一锅粥！
就在他们慌乱地想要调转马头后撤时，后方的谷道上“轰隆”一声巨响，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巨石从山坡上滚落，死死地堵住了退路，彻底断绝了马匪们的退路。
“完了！”
绝望的嘶喊声此起彼伏。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歪嘴马匪面色难看，却还强作镇定，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疯狂地格挡着从两侧山坡上射下来的箭雨。
“噗！”
一支冷箭穿透了他身旁头目的胸甲。
“啊！”那头目惨叫一声，身子晃了晃，一头栽下马去，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死亡近在咫尺！
歪嘴马匪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狠狠一拍马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快！往前冲！”
然而，他拼命催马前冲的希望，在下一刻被彻底碾碎。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
又是一块巨石，带着滚滚烟尘，死死地封住了谷口唯一的生路！
这下真成了瓮中之鳖！
“完了……全完了……”
歪嘴马匪头目身边的亲信，看着前后都被堵死的绝路，面色惨白，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射！”
山坡上，秦乾坤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他亲自拉开一张强弓，弓弦震颤如龙吟，一支狼牙箭“嗡”的一声破空而去，精准地钉进了一名正试图攀爬山石的马匪后心。
那马匪惨叫都未发出，便直挺挺地滚落下来。
秦乾坤面无表情，再次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箭射出，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他手下的士兵更是将箭雨倾泻到了极致。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连成一片，像是死神在低声吟唱。
山谷内，惨叫声、哭嚎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又被新的惨叫所覆盖。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谷内再无一个站着的马匪。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熏得人几欲作呕。
“打扫战场，清点战马，没死的再补两刀！”
范将军沉声下令，指挥着士兵们开始下谷收拾残局。
秦乾坤却将手中的长弓扔给一旁的士卒，一言不发地快步走下山坡。
他的军靴踩在被鲜血浸透的泥地上，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把那个歪嘴的匪头给老子揪出来，死要见尸！”
“是！”
士兵们立刻开始在尸体堆里翻找起来。
“他娘的，这帮匪寇是掉茅坑里了吗，怎么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一个年轻士兵一边翻着尸体，一边小声对同伴抱怨。
“你懂个屁，这叫男人味！”旁边的老兵油子嘿嘿一笑。
“滚你娘的男人味，老子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世子！找到了！在这儿！”
秦乾坤和范将军立刻大步走了过去。
士兵们让开一条路，只见一具高大的尸体躺在尸堆里，浑身浴血，标志性的歪嘴和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清晰。
就是这个杂碎！化成灰秦乾坤都认得，看到这张让他无数个日夜咬牙切齿的脸，秦乾坤胸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把这狗杂碎的尸体给老子拖出来！”
秦乾坤的声音充满了戾气，他一指旁边的歪脖树，“吊起来！老子要亲自鞭尸，告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
范将军张了张嘴，想劝说一二，可看到世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一人抓住歪嘴马匪的一条胳膊，就准备将他拖起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尸体”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仿佛没有人类的感情，只有野兽般的疯狂与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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