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光球的影像中，朱重光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笑声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夜枭，在翻涌的云海间撞来撞去，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藏着贪婪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
就在片刻前，他还被同伴们接二连三坠入悬崖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那些人坠落时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他们抓向虚空的手、骤然放大的瞳孔，都像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那一刻，他甚至想过转身逃离，可当应凤莲借着轻功重新跃上悬崖之时，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脑海。
他飞快摸向腰间的机关盒，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边缘。这是他藏了多年的底牌，“旋风锁命针” 的机括早已上弦，针尖淬有他精心调配的奇毒，连大罗金仙都难救。
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方绣玉看在眼里。
她就那么静静站着，裙摆在山风中轻轻摆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这场自相残杀的闹剧，不过是孩童过家家般的戏码。谁能想到，那些前些日子还在江湖上到处炫耀 “风云十八侣，生死不离弃”的情比金坚的团体，到头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为了几颗不知真假的神果，把刀对准了最亲近的人。
“小玉儿啊，”朱重光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转过身，眼神像盯紧猎物的狼，“给朱哥哥说说，清灵玉洞到底在哪里？”
他晃了晃手里的机关盒，盒内传来银针碰撞的轻响，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这次你可别想耍花招了。看见没？我今天带足了旋风锁命针，密密麻麻能织成一张网。纵然你轻功卓绝，能踏雪无痕、追星逐月，可这漫天银针雨下来，你觉得自己能躲得掉吗？”
话音未落，他脸上就堆起奸猾的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块被水泡发的陈皮。
方绣玉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威胁，只是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左前方的一棵迎客松。那松树生得奇特，枝干斜斜探出崖边，像只伸展的手臂，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从这棵树的位置径直往洞口走，才能确保脚下始终有路。”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们的，可你们太急了。我话还没说完，你们就像疯了似的往前冲……”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同伴坠落的方向，语气里终于带了点波澜，像是惋惜，又像是嘲讽：“急着送死，拦都拦不住。”
朱重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可方绣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僵。
“忘了告诉你，”方绣玉轻轻冷冷地说道，“我是第一个突破瑶池圣母禁制的人，这洞口的禁制已与我缔结血契。我若身死，整个洞窟会立刻自毁，连带着里面的东西，一起化为飞灰。”
她抬眼看向朱重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动手。”
朱重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无法确定方绣玉有没有说谎，但他知道能突破瑶池圣母禁制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这种血契自毁的手段，听起来荒唐，却偏偏让人不敢怀疑。
他的目光在方绣玉和那片云海间来回切换，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喊着 “杀了她，说不定她在骗你”，另一个却尖叫着 “不能赌，万一洞窟真的毁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斟酌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朱重光终于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挪到那棵迎客松下。他每走一步，都先用脚尖轻轻点地，确认脚下是坚实的土地，才敢把重心移过去。那模样，活像只试探着过河的乌龟，生怕一步踏错，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方绣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催促。
眼看着朱重光已经走到离那片云海中若隐若现的洞口只有十几步的地方，他却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脸上又露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奸笑：小玉儿，我觉得还是跟在你身后比较保险。你先进去，我跟着你。
方绣玉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只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下一秒，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再凝聚时，已经站在了那洞口边缘。
“嗤！”
空气里响起一声轻微的空间撕裂声，那是瞬移之术发动时特有的波动。
朱重光见状，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生怕方绣玉抢在前面拿走青玉果，也顾不上再试探脚下的路，猛地迈开双腿，朝着洞口的方向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拿到青玉果后功力大增、称霸江湖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狂喜的弧度。
可就在他离洞口还有五步距离时，脚下突然一空。
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脚下哪有什么路，只有翻滚的云海，以及云海之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不 ！”
一声凄厉的惨叫刚出口，就被呼啸的山风吞没。他坠落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脸上那来不及收敛的兴奋，还僵在那里，与瞳孔中骤然炸开的恐惧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几乎在他坠落的同一瞬间，云海中那若隐若现的洞口突然像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彻底消失了。
方绣玉所站立的地方，哪里是什么洞口边缘？不过是一处孤立的狭直山峰顶端，面积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人。她脚下的岩石呈青黑色，带着被岁月打磨的光滑，边缘处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碎石滚落，坠入下方的深渊。
她与朱重光失足的悬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通路。刚才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有路，不过是因为翻涌的云海恰好遮住了两处地点之间的空白，又在特定的角度下，让那孤立的峰顶与悬崖连在了一起，造成了通路的假象。
方绣玉静静地站在峰顶，山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发丝拂过脸颊，像是谁的手指在轻轻抚摸。她低头看了一眼朱重光坠落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翻滚的云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一秒，她的身影再次模糊，瞬移到了众人失足的悬崖边。
而此刻，袁司空、宁素心、孟星宇等人眼中，幻光球的影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方绣玉的正脸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让众人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的眉，细长而弯，宛如远山之巅轻轻掠过的一抹青云，既有着不加雕饰的自然之美，又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英气。她的眼，明亮如星辰，又温柔似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最深处，给予人无限的安慰与力量。
她的鼻梁高挺，线条流畅，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坚毅与果敢。至于她的唇，红润而丰盈，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又似丝绸般光滑细腻，在阳光下仿佛能折射出淡淡的光泽，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而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轻轻飘扬，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
影像里的方绣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微抬眼，像是穿透了时空的阻碍，落在了袁司空等人的方向。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风，我不能再陪伴你了。”
她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那里藏着记录一切的幻光球：“朱重光刚才坠崖时，向我射出了一根银针。还好我用幻光球记录下了这一切，你若有缘寻到这幻光球，便可知晓所有事。”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行忍住了泪意，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几分：“原谅我来不及向你道别。长风，我们有缘，来生再见。”
话音落下，她缓缓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蝴蝶收起了翅膀。
随着她的闭眼，所有的影像也戛然而止，化作一个光点归入司马长风手中的幻光球。
司马长风将幻光球紧紧按在胸口，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晶体，像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对众人说道：“那毒有腐蚀尸身的奇效，所以后来我赶到时，只在悬崖边找到了这个幻光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山顶对面的悬崖，像是在回忆当年的场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分叉路口左右两条路通往山顶的两处地方。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悬崖边有很多大树，你们看……”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树木，“这些树虽然稍微遮挡了视线，却是最天然的警戒线。而另一边山顶的悬崖，直接和云海连在一起，云海里面藏着很多孤立的狭直山峰。”
“有时候云海薄一点，能看到山峰顶，却偏偏遮住了山峰顶和悬崖之间的空白。远远看去，就像是悬崖和山峰顶之间有通路，其实全是假象。”司马长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玉儿就是利用这个地形，在云海中的山峰顶上制造了清灵玉洞的幻象，引导那些人自己走向了绝路。”
“她在幻光球里还留了些私密的遗言，”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幻光球，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按照她的意愿，世代守在这里，看护好清灵玉洞。”
袁司空突然开口，语气笃定：“我猜，玉儿前辈一定是觉得，青玉神树必须存在下去。它不仅能维持这座山的灵气平衡，结出的青玉果，还能成为良善之人的救命神物。”
他看向司马长风，继续说道：“让你守在这里，也是为了防止奸邪之辈夺取神果引发大乱。毕竟那十八个人，肯定早就把青玉果的消息散播出去了。所以你才成了这里所谓的 ‘山神’ ，又因为缅怀玉儿前辈，给这座山起名‘玉女山’，对吗？”
司马长风抬起头，深情地看着袁司空，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神里藏着太多情绪，有怀念，有欣慰，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恍惚。
“和你初遇那天，”他缓缓开口，声音放得很轻，“看着你施展瞬移的神技，那一刻我差点以为，你就是玉儿转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袁司空的眉眼，像是在比对什么：“而且和你相处之后，发觉你很多地方都跟玉儿好像。”
说完，他还对着袁司空，俏皮地眨了眨眼。
“噗嗤 ——”
宁素心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司马长风露出这样的神态，像个发现秘密的少年，带着点狡黠，又有点小心翼翼的雀跃。
袁司空则是瞬间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脸上的表情凝固着，一半是惊讶，一半是茫然，还有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看着他这副模样，司马长风终于忍不住 “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驱散了刚才的几分怅然：“放心，我的空空。”
他故意加重了“我的空空”四个字，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虽然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确实把你当成过玉儿的转世，但后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了。”
“为什么？”袁司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因为你的青丘神力，比玉儿精纯多了。” 司马长风解释道，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如今都两千多年过去了，玉儿的魂魄经过这么多世的轮回，那点力量早就该消磨殆尽了，所以你肯定不是她。”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虽然我十分希望，你就是。”
袁司空先是板起脸，故意做出一副发怒的样子，双手叉腰，对着司马长风“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既然知晓青丘涂山氏的历史渊源，从来都不告诉我，还是我继任水月圣君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涂山氏后人转世！”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是真的在生气，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怒意。话音刚落，突然又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刚才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你瞒着我是为我好。”
“做一个异能人士，未必会比当一个寻常人更快乐。” 他看着司马长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希望我能平安喜乐地过完平凡幸福的一生，而你只愿永远守护着我。”
说到最后，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哎，可惜我不是你的玉儿，辜负你的厚爱喽。”
“哈哈哈哈 ——”
宁素心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司马长风也望着袁司空，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就连一向冷峻的孟星宇，也忍不住转过身，捂住了嘴，肩膀微微颤抖着。
“你真的和玉儿好像……”司马长风看着袁司空，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他抬手打断了。
“好了好了，”袁司空佯装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总在我身上找玉儿的影子了。我不是她，你应该更高兴才对， 这就代表，终有一天，你能等到她真正的转世啊。否则，我们两个都是男人，难道你还想和我再续前缘啊？”
司马长风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样子，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暖意。
“山神大人，”宁素心好不容易止住笑，好奇地问道，“那后来，你就一直守在这里吗？”
“以后别叫我山神大人了。”司马长风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了许多，“你既然跟镜花灵女和水月圣君是好朋友，就该知道，世间哪来什么神。我不过是靠着服食青玉果获得了长久寿数，又修炼了些奇特功法，才能实现青春永驻的异能人士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掌。只见他的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光芒散去后，三颗果实静静躺在那里。
那果实的大小和普通奇异果差不多，通体是那种极正的青绿，像是用最纯净的翡翠雕琢而成，表面还萦绕着一层薄薄的莹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玉果？”宁素心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惊喜。她虽听过青玉果的传说，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
“没错。”司马长风点头，笑容温和，“它虽不及瑶池仙桃那般神奇，却也有几分奇特功效。对普通人来说，能延缓衰老，适当续命；对修行中的异能人士，能滋养灵脉，提升修为。”
他看向宁素心，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宁姑娘你若服食，保你四十岁时，还能保有如今二十多岁的容貌，绝无问题。”
话音刚落，宁素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青玉果。果实入手微凉，表面光滑细腻，还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她想也没想，直接送入口中。
牙齿轻轻咬破果皮的瞬间，一股清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炸开。那味道很淡，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甘洌，顺着喉咙滑下，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舌尖升起，像是春日细雨滋润干涸的土地，又像是清泉流过龟裂的河床，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这股清凉唤醒，发出舒服的喟叹。
还没等她细细品味这份清凉，丹田处又突然升起一股温暖的力量。那力量像是初生的朝阳，带着蓬勃的生机，顺着经络缓缓游走。所到之处，那些因为常年伏案工作还有奔波采访而产生的旧疾像是被温柔的手轻轻抚平，化作一股浊气从毛孔中排出。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轻轻一跃就能飞起来；五感也变得敏锐了许多，能听到百米外山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能闻到崖底野花的芬芳。
宁素心下意识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镜面里映出的容颜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原本因为熬夜而有些暗沉的皮肤，此刻变得白皙紧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泛着健康的光泽；眼角那些不太明显的笑纹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眼底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春雨洗过一般，焕发着勃勃生机。
“天呐……”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中，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司马长风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他转过身，将剩下的两颗青玉果递给袁司空和孟星宇：“你们也吃了吧，对你们有好处。”
他先看向袁司空，眼神里带着一丝歉疚：“空空，以前我没给你服食青玉果，是怕激活你的异能。你知道，之前我把你当成玉儿，总想着让你过平静的生活，不希望因为异能的激活，打破你原本的安稳。但如今你既已继任水月圣君，这颗果实，想必对你极有助益。”
然后他又转向孟星宇，微微颔首：“这位孟兄，虽然你我初次相逢，但熹暝星君的大名，我早有耳闻。而且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流失，像是在维持某种阵法的消耗。这颗果实，对你应该也有不小的帮助。”
“多谢。”孟星宇接过青玉果，语气简洁却带着真诚的谢意。他没有犹豫，直接将果实服下。几乎在果肉入喉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迅速融入自己的灵脉，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开始缓缓复苏，流失的力量渐渐在回升。他再次看向司马长风，微微颔首致意。
而袁司空，却拿着那颗青玉果，久久没有动。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果实冰凉的表面，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透过这颗青绿的果实，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
“空空，是不是想到了你的外婆？” 司马长风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袁司空猛地回过神，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嗯。当初多亏你给了我青玉果，让外婆多活了十几年……真的，谢谢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青玉果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好弟弟，哭什么。”司马长风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他另一只手拿着青玉果，递到袁司空嘴边，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空空乖，别哭了，长风哥哥喂你好不好？”
袁司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阳光透过云海的缝隙落在司马长风的脸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眼神里满是疼惜和温柔。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泪笑了起来，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住了那枚青玉果。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开来，这一次，袁司空尝到的，除了果实本身的甘甜，还有一丝藏在心底的、名为“温暖”的味道。
宁素心还在对着镜子傻笑，司马长风和袁司空静静感受着彼此间无需言说的深厚情谊，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孟星宇正痴痴地望着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司马长风喂食袁司空的动作上，眼神渐渐变得悠远，像是透过眼前的画面，看到了四千多年前的时光。
那时候，夏宇也是这样，会把最甜的果子递到他嘴边，会在他修炼受伤时为他疗愈，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点点滴滴，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带着阳光的温度，带着青草的香气，带着再也回不去的甜蜜。
孟星宇一向冷峻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极淡的、却又无比真切的笑容，温柔得像是融化的冰雪，甜蜜得像是酝酿了千年的酒。
山风穿过峡谷，带着云海的湿润，带着草木的清香，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颊。远处的悬崖下，传来不知名鸟儿清脆的鸣叫，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不过，这短暂的美好之后，一场审判即将在这里开展。
喜欢星空鉴世录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星空鉴世录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