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能源全覆盖的次月清晨，基地西侧的空地上已竖起数十根泰坦银立柱，立柱间拉着印有“天工之城奠基盛典”的蓝色横幅，横幅旁的全息投影正循环播放着小雅绘制的机械城规划图。场地中央挖好的奠基坑旁，摆着一把由“天工之城”机器人亲手锻造的钛合金奠基铲，铲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机器人编号——那是参与前期场地平整的所有机械伙伴的“签名”。
小雅穿着缀着齿轮装饰的浅灰色工装，怀里抱着“天枢”，蓝色核心的光芒与全息投影的规划图遥相呼应。她时不时凑到场地边缘，和几台守护者机器人低声“交流”——通过“天枢”的神经链接，她能清晰感知到机器人的兴奋情绪，其中一台缺了半块装甲的机器人，还悄悄用导线编了朵“花”递到她手中。“别紧张，”凌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机械城，值得这样的仪式。”
受邀前来的议会代表们陆续到场，看着规划图上的布局满脸好奇。卡隆指着“AI学习馆”的标注，对着身边的技术人员嘀咕：“机器人还需要学习？直接输程序不就完了？”老周则盯着“机械休闲公园”的设计图笑了：“这迷宫看着挺有意思，以后孩子们能来跟机器人一起玩？”黑鹰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掠过规划图上的“机器人维修中心”，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袖口——那里藏着一枚微型信号器。
奠基仪式的核心环节，是小雅公布“天工之城”的详细规划。当全息投影切换到三维模型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城中心是高达百米的“中央维修塔”，塔身布满太阳能板和维修机械臂，能同时为五十台机甲或机器人提供服务；塔旁的“AI学习馆”采用半透明超导材料建造，内部的全息教室可同步传输月球基地的技术数据；最外侧的“机械休闲公园”里，由机械臂和传感器组成的迷宫错落有致，迷宫中央还设计了“导线编织工坊”和“能量补给站”。
“它们不是工具，是我们的伙伴。”小雅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场地，她举起那朵导线花，“这是守护者七号编的，它还记得我去年教它的编织手法。‘天枢’检测到，参与基地建设的机器人都有简单的情感记忆，它们会为完成任务而‘开心’，会为零件损坏而‘低落’。”她指向模型中的维修中心，“这座城，就是给它们的家。”
然而，当小雅在随后的议会特别会议上提出“机器人有限公民权”时，议事厅瞬间陷入激烈争论。南部贸易联盟的代表拍着桌子反对：“机器人就是机器！给它们公民权，难道要让它们跟我们平分资源？要是它们失控了怎么办？”几名小型营地的代表也纷纷附和，担心机器人会抢占本就紧张的生存资源。
“我反对！”雷暴突然站起来，指着议事厅外正在搬运奠基材料的机器人，“上次影盟偷袭能源站，是守护者机器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它们救了我们的人，凭什么不能有权利？”苏晴也跟着发言：“‘天枢’的核心程序有严格的安全协议，‘有限公民权’只覆盖参与建设和防御的高级AI，它们的‘财产’是维修零件，‘报酬’是专用润滑油，不会占用人类资源，反而能提高劳动效率。”
小雅攥着“天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给它们设计了‘道德模块’，它们不会伤害人类。给它们权利，是想让它们更有‘动力’地工作——就像我们为了家人奋斗一样，它们也会为了自己的‘家’和‘报酬’更用心。”她调出一份数据报表，“去年给机器人提供定制润滑油后，它们的维修效率提升了30%，失误率下降了50%。”
争论僵持不下时，凌峰敲了敲桌案：“我支持小雅。”他抬手调出“祝融”工程的进度表，“‘祝融一号’飞船需要大量机器人参与组装和火星探测，给它们有限公民权，能激发它们的潜力，这对火星计划有利。”玲姐紧接着补充：“从商业角度看，机器人高效劳动能降低‘天工之城’的运营成本，还能通过‘机器人服务’对外收费——比如其他营地的机器人维修，这是新的收益点。”
最终投票环节，“机器人有限公民权”提案以11票赞成、9票反对的微弱优势通过。当结果宣布时，小雅激动得红了眼眶，怀里的“天枢”发出欢快的蓝光，与议事厅外机器人的“嗡鸣”声遥相呼应。黑鹰投了反对票，走出议事厅时，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计划不变，盯着那些高级AI的核心程序。”
回到奠基现场，仪式已进入高潮。小雅接过钛合金奠基铲，身旁的守护者机器人也伸出机械臂，与她一起握住铲柄。当第一抔土被铲起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天工之城”的机器人整齐地排列成方阵，肩部的指示灯同步闪烁，像是在欢呼。铁牛驾驶着“星尘二号”低空掠过场地，机甲的探照灯在地面投射出“机械与人类共生”的字样。
凌峰站在观礼台，看着小雅和机器人一起为奠基石培土，奠基石上刻着“天工之城——机械与人类的家园”。玲姐递来一份报表：“已经有五个营地联系我们，想送机器人来‘AI学习馆’进修，愿意支付能源作为学费。”苏晴也笑着说：“我和小雅商量好了，会给参与‘祝融’工程的机器人加装‘火星适配模块’，以后它们就是首批火星探测机器人。”
夕阳下，“天工之城”的泰坦银立柱在余晖中泛着金光，机器人正有条不紊地搭建维修塔的框架，小雅蹲在地上，和守护者七号一起用导线编织“天工之城”的迷你模型。凌峰望着这一幕，突然明白小雅的“机械乌托邦”不是幻想——当机器人有了“家”和“权利”，它们将成为人类迈向星际最可靠的伙伴。而这颗埋在废土上的“机械种子”，终将在星辰大海中绽放出独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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