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毕竟是见过风浪的,立刻察觉到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她笑着打圆场,招呼保姆上茶,试图缓和局面。
小斌更是完全没感受到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兴奋地跑过来拉住许森林的胳膊:
“小许老师!去我房间!
给我讲讲你那天是怎么……”
他挤眉弄眼,显然对许森林“教训”他姐姐的事迹崇拜得不行。
就在这时,周雯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居高临下的腔调,打破了刚刚缓和一丝的气氛:
“你,就是那首曲子的作者?”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打在许森林身上,语气里的颐指气使毫不掩饰。
许森林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
我何曾受过这种气?
前世作为金牌制作人,哪个歌手、乐手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
就算刚入行时,也没被人用这种审犯人似的语气质问过。
但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这股火压了下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里是江家,江母和江若惜对他还算客气,
小斌更是他的“小粉丝”,为了那第一桶金,也为了不给江家添麻烦,他暂时忍了。
他转过身,面向周雯,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是我。”
这副油盐不进、仿佛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让周雯心里更不爽了!
真能装!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用一种带着明显优越感的眼神,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森林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用更加不善的语气,一连串地质问道:
“哪个学校的啊?”
“系统学过钢琴吗?”
“师从哪位名家?”
“学了多久了?”
她问得很有技巧,没有直接说“你是个骗子”,也没有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
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软刀子,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怀疑、审视和轻蔑,仿佛在说:
就你这样的,也配谈创作?也配教我学生?
这几个问题抛出来,伴随着她那冰冷的眼神,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骤然降低了几度。
江若惜紧张地攥紧了手指,江母也微微蹙起了眉头,连小斌都感觉到不对劲,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了许森林身上。
许森林心里门儿清,周雯这种反应,
多半是出于行业前辈对突然冒出来的“野路子”的不信任,
或许还夹杂着被分走话语权的不爽。
或多或少能理解,但理解不等于我要惯着你!
他再次强行压住蹭蹭上窜的火气,干脆直接把周雯当成了空气,
完全无视了她那连珠炮似的、充满优越感的质问。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江若惜,用依旧平淡的语气问道:
“江同学,今天叫我来,是打算开始练习了吗?”
这彻底的无视,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油库!
周雯原本还维持着表面上的“专业”质问,
此刻见到许森林竟敢如此蔑视自己,那股被轻视、被挑衅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霍”地站起身,保养得宜的手指几乎要指到许森林鼻子上,
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尖利的质问: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她气得胸口起伏,口不择言地厉声斥道:
“你爹妈没教过你礼貌吗?一点教养都没有!”
“轰——!”
这话如同惊雷,在偌大的客厅里炸响!
一瞬间,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眉头紧紧锁起。
江若惜惊愕地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瞬间失态的周雯。
连小斌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而许森林……
他原本强行压制的平静面容,在听到“爹妈”、“教养”这几个字的瞬间,彻底冰封。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对上了周雯。
那眼神不再有丝毫的退让和隐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锐利。
原主父母早逝、孤苦伶仃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与他自身被辱及父母的愤怒交织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雯那句辱及父母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许森林缓缓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敛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他的眼神不再是锐利,而是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平静,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他没有给周雯任何反应的时间,开口的声音不高,
却如同北极冰原上刮起的暴风雪,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轰然砸下:
“你,也配提教养二字?”
这一句开场,不再是反驳,
而是彻底的否定!
直接将周雯踩在了脚下。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棱,死死钉在周雯瞬间煞白的脸上,
语速平稳,却带着一种宣判般的残酷节奏:
“一个靠着资历和人脉在象牙塔里作威作福,离开了头衔和圈子就一无是处的学术官僚,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的傲慢,已经让你瞎到连最基本的音乐鉴赏能力都丧失殆尽了吗?
还是说,你那双耳朵,早就被名利场的噪音堵死了,再也听不进真正的声音?!”
这话恶毒至极,直接将周雯贬斥为“学术官僚”,否定了她作为音乐人的根本!
周雯浑身剧震,嘴唇哆嗦着想要尖叫。
但许森林根本不给她机会,他的声音陡然提升,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蔑视:
“看着我!”
“我站在这里,不需要任何头衔,不需要讨好任何圈子!”
“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资格!我的才华,就是我的背景!”
“而你,除了抱着那堆发霉的资历证书躲在规则的堡垒后面瑟瑟发抖,你还有什么?!”
“你甚至不敢直面一首超越你贫瘠认知的作品,只能用最下作的人身攻击来掩饰你内心的恐惧和无能!”
恐惧!无能!
这两个词如同最终判决,狠狠砸在周雯心头,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许森林向前一步,逼近她,用最后一句,完成了彻底的绝杀:
“现在,收起你可笑的优越感和那套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论资排辈!”
“要么,拿出你作为名师的真本事,在音乐上击败我。”
“要么,就给我——”
他微微停顿,然后用一种极致轻蔑的语气,吐出了最后三个字:
“闭嘴。
滚。”
“轰——!”
整个客厅仿佛被无形的冲击波席卷而过。
周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后退,撞在沙发上,脸色死灰,眼神涣散,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所有的骄傲、尊严、倚仗,在这一刻,被许森林这番毫不留情、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斥责,彻底碾碎成了齑粉!
绝对的寂静中,只剩下许森林冰冷的目光,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审视着这片被他言语彻底肃清的战场。
许森林那番如同冰风暴来临雷霆万钧的反击,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当最后那声“闭嘴,滚”如同最终判词冷冷落下时,
整个奢华宽敞的客厅,陷入了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周雯粗重、混乱、带着明显呜咽和窒息感的大口喘息声,突兀地在寂静中回响。
她脸色惨白如金纸,毫无血色,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她那双原本充满优越感和审视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溃败和一片空洞,她死死地盯着许森林,
像是要看穿这个将她一生骄傲碾碎成粉末的怪物,嘴唇哆嗦着,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狼狈得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的鱼。
江若惜完全惊呆了,纤长的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美眸睁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
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她看着那个站在客厅中央,衣着朴素却仿佛散发着无形光焰的身影,
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江母脸上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一丝尴尬。
她看着彻底失态、濒临崩溃的周雯,又看了看如同出鞘利剑般的许森林,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完全失控的局面。
然而,与全场死寂和成年人复杂心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缩在沙发角落的弟弟小斌!
他非但没有被吓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先是短暂的错愕,
随即,一种极度狂热、近乎崇拜的光芒从他眼中迸发出来!
他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狼狈不堪、以往在他面前总是端着架子的周老师,
再看向如同战神般屹立、言辞犀利如刀的许森林,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太牛了!
实在是太牛了!
小许老师居然能把那个总是板着脸、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周老师骂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简直比看任何热血动漫、玩任何刺激游戏都爽一万倍!
他紧紧攥着小拳头,因为极力压抑着想要跳起来欢呼的冲动,
小脸憋得通红,看向许森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五体投地的崇拜!
在他简单的世界观里,许森林此刻的形象,已然高大如山岳,光芒万丈!
就在这片复杂的死寂和唯一响着的混乱喘息声中,客厅连接书房的那扇实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江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才出来的。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家居服,身材保持得很好,面容儒雅中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
——掠过崩溃的周雯,震惊的妻女,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小儿子,
最后,那深邃的目光定格在了客厅中央,那个脊梁挺得笔直、眼神冰冷如霜的年轻人身上。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重新评估着眼前这个名叫许森林的家教老师。
整个房间的气氛,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更加凝重和微妙起来。
寂静,依旧在蔓延。
只有周雯那无法抑制的、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诉说着刚才那场言语风暴的惨烈。
而小斌那灼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崇拜目光,则为这凝重的气氛,增添了一抹极其突兀却又无比真实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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